36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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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松雪的事情定好了,覃父那邊也有點變動。

覃父在高研班入學兩年半,把能學的東西基本上都學了一遍,參加了一次中青展交了入中書協的申請,有了導師推薦,審核一次就通過了。

覃父在美院認識了很多貴人,有同學有老師,其中有一個和他關係很不錯,兩個人都無意去大學評職稱當教授,合計說畢業了之後開個工作室,辦兩次個人書畫展,讓導師宣傳,把牌子打響,往後的作品就不愁銷路了。

那個同學姓易,雙名修昀,他入行比覃父早,路子也寬一些,就在覃父開始準備畢業作品的時候易修昀拿了另一則招生簡章給了覃父。

中國書法院第一屆研究生課程班高研班招生簡章。

「老四,這是白老給的,說讓咱倆去那兒混一年。咱們該學的都學完了,交了作品照常畢業,轉學不麻煩,白老都打點好了,就看你去不去了。我在帝都那邊認識不少人,改天帶你認識認識。」易修昀和覃父在一個寢室,按年齡排了順序,覃父第四,易修昀第六,平時他們都以這個互相稱呼。

學制一年,學費兩萬。畢業后授碩士學位。

還得再耽擱一年。

覃父猶豫了。

易修昀以前就玩收藏,在書畫界也小有名氣,兩萬塊錢的學費對他而言根本不算個事兒,但對於覃父而言卻是一筆數目不小的開支。

在校期間沒有額外的收入來源,覃父不想問覃母要錢,只有賣一些作品維持基本的生活費,最高的價格是他用深仿古色的絹臨摹的米芾《蜀素帖》,寫了一星期,易修昀牽線賣了六千塊。

學費也是他前幾年攢起來的,買字帖,買紙這些都是一大筆開銷,他的作品沒有銷路,過得十分拮据,本想畢業以後情況能好轉,但這個招生簡章一來就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你去嗎?」覃父沉默半晌問易修昀。

「老四,你跟我開玩笑呢?這麼好的事兒能不去么,書法院那群人是什麼地位?我還正愁怎麼和他們打交道呢,現在可以直接當他們學生,我幹嗎不去?」易修昀指著招生簡章上面寫的幾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叼著煙笑道。

覃父自己也笑了,對啊,這麼好的機會,能不去么?

那些很有名望的書法大家對自己的學生是相當上心,一是能考進去當學生的人確實有些本事,二是自己的學生就是自己的招牌,參展之類的比賽都會開後門走捷徑,如果不把學生帶出名堂那不是鬧笑話嗎?從他們手下學出來還用愁工作室辦不起來?

易修昀和他的運氣確實好。他們是美院高研班的第二屆學生,書法院去年成立,他們去的話就是第一屆,好的機遇全趕上了。

如果不是錢的問題,覃父二話不說肯定去帝都。

他手裡的積蓄只剩下四萬多了。

「老六啊,這事你讓我再想想吧。」覃父沒說他猶豫的原因,易修昀心裡會明白,全寢室乃至整個班覃父的經濟情況都是倒數,去帝都一年的花銷比這邊只多不少。

「行,報名截止五月一號,在那之前給我答覆就成,我報名表都填好了……我還打了一份多的,先給你……」易修昀從身後拿出報名表遞給覃父。

其實只要覃父開口,他是可以借錢給他的,並且不要一分錢利息。但是干他們這一行的多少有些心高氣傲,有極端的就算條件再差,都不會開口問人借錢。何況這並不是為了合夥做事,而是因為生活方面的原因,覃父更加不會找他幫忙。

易修昀作為一個外人不好多言,打了招呼就去吃飯了。

覃父一個人拿不準主意,給覃母打了電話,兩口子在電話里講了一個小時,覃母仍然堅持讓覃父去書法院,如果錢不夠可以拿家裡的,她和球球這幾年沒用多少,能存的都存下來了。

覃父怎麼能開口問她要?覃松雪要念初中,那也是一大筆開銷,覃母堅持讓他繼續念下去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湊錢了。

第二天覃父填了報名表,易修昀拍了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

那兩個月除了教授布置的作業之外,覃父每天熬夜刻三方印,每天臨摹高仿的字帖,畫大寫意山水,人都瘦了一大圈,易修昀拿著他的作品二話不說就去聯繫買家,由於他們還是學生,短期內買家並不好找,有一部分其實是易修昀自己掏的腰包。

等明年他們開了工作室,一切都會好了。

工作室的地點沒有定,覃父想在省城,易修昀則想在帝都,二人並未達成共識。

但時間還早,這件事也不急,他們還有一年的學業沒完成。

覃松雪知道他爸爸要去書法院后十分崇拜,覃父跟他說他可以不用來念這個,直接去本科書法系就好。

這話是在電話裡面說的,覃松雪沒開揚聲器,所以覃母還不知情。如果她知道,一定會強烈反對。

陳恪之開始著手給覃松雪突擊。

陳銘給陳恪之寄了很多屆的招生考試試卷,語文大同小異,難度和他們期末考試差不多,拉分的主要是數學,陳恪之插班考試的內容就是教學大綱上面的那些,而覃松雪的一部分是奧數的範圍。

覃松雪的數學成績還過得去,他已經有了書法這項特長,覃母沒有讓他去參加什麼奧數班,覃松雪的童年算得上是十分愜意的。

「蟈蟈,奧數是不是好難滴?」覃松雪班上有奧數班的,這個學期還有參加比賽得一等獎回來的同學,炫耀了整整兩星期,這些同學自視甚高,上數學課從來不聽,只顧著做奧數題。覃松雪對讀書沒太大興趣,即使好奇也沒去接觸過那些題目。

陳恪之拿著卷子攤開:「不難。」

「我要做這個卷子啊?」覃松雪咬著筆看題目,「我六年級的東西還沒學咧。」

「先做,不會我教你。」

六年級的數學知識點很少,學幾個演算法分配的公式再求求體積就沒了,花兩天時間覃松雪就能記住。

奧數的內容用小學有限的知識非常難以解決,但是套上初中的解法就相當簡單了,例如二元一次方程組。

陳恪之給覃松雪做了硬性規定,每天必須做一套數學題,不做完不許上床睡覺。老師布置的作業可以隨便寫一下,期末考試也不用專門複習,一心一意準備n大附中的招生考試。

覃松雪平時家庭作業都是亂做的,有答案就抄答案,沒答案才會自己些,暑假寒假還認真些,因為陳恪之會給他改。他排在十幾名的成績完全是陳恪之鞭策出的結果。

現在陳恪之這麼規定,他不敢不去遵守,小時候被陳恪之揍屁股的經歷歷歷在目,而且不做完還不能和陳恪之一起睡,幾年前開始他和陳恪之睡一張床都成習慣了,晚上沒人抱著他他還會覺得不適應。

「蟈蟈,你怎麼不做卷子咧?」覃松雪寫完求圓的面積題目問陳恪之。

陳恪之已經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做完了,坐在床上看懷素的千字文,頭也不抬:「我都會了,你做你的。」

覃松雪埋頭寫算式,沒過一分鐘又開口道:「蟈蟈你怎麼那麼厲害,什麼都會。」

陳恪之敷衍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覃松雪見陳恪之不理他,自討了個沒趣,撇撇嘴繼續寫。

「蟈蟈,圓周率你可以背到好多位呀?」覃松雪正把π代入計算,取的前兩位小數,算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新的結果。

陳恪之想了想:「三十幾位吧,不多。」

「哇,這麼多還不算多啊!我只背過十位,覺得太長啦就沒有背,我們班上那個奧數班滴可以背到一百多位咧!老師還表揚他!」覃松雪一說話就停筆,說到激動的地方還停下來做手勢。

陳恪之漠然道:「沒什麼用。」

「我覺得背好多的人好厲害,老師……」

陳恪之打斷他:「寫作業。」

覃松雪蔫了,悶悶道:「……哦。」

過了一會兒覃松雪又說話了:「蟈蟈……」

陳恪之皺眉,抬高聲音道:「閉嘴。」

覃松雪被他凶了,既委屈又有點想生氣:「我下個題不會做咧!你不是講可以問你嗎!你還不准我講話!」

陳恪之無語地放下草書字帖,接過卷子。

甲乙兩個水管單獨開,注滿一池水,分別需要2o小時,16小時。丙水管單獨開,排一池水要1o小時,若水池沒水,同時打開甲乙兩水管,5小時后,再打開排水管丙,問水池注滿還是要多少小時?

「又接水又放水,那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哦……」覃松雪對他不會做的題目都沒好感。

陳恪之:「……」

「蟈蟈,你昨天教我列的二元一次方程我列不出來。」

這個題確實不好列等式。

「不用列方程。你知道效率嗎?」陳恪之接過覃松雪的筆。

「我曉得咧,數量除以時間就可以啦。」

「你看這裡是一池水,單位是一,那麼甲的效率就是一除以二十,等於二十分之一對不對?乙和丙的效率你說是多少?」

覃松雪點頭,歪頭在心裡算了算:「那乙是十六分之一,丙是十分之一咯?」

「對……甲和乙合起來的效率是……算算……二十乘以四……十六乘以五……四加五……八十分之九,知道了他們效率,五個小時他們注水注了多少你會算嗎?」

「嗯……八十分之九乘以五嗎?」

「對,水池還有多少是空的?」

「一減八十分之四十五咯。」

「還有八十分之三十五沒灌滿,但是現在打開丙水管了,一邊注水一邊放水,甲乙的效率是不是有抵消?」

「是啊。」

「會了嗎?」

覃松雪有些反應不過來,皺著眉頭用筆敲桌子,又在草稿紙上畫兩筆,過了大概半分鐘突然跳起來:「我曉得啦!用八十分之九減十分之一,然後再用八十分之三十五除以它!」

陳恪之嘴角勾了勾,摸摸他的頭:「繼續寫吧。」

覃松雪得瑟好半天,想了好久都沒做出來的數學題突然豁然開朗,那種爽快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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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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