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川

七月中旬進入頭伏天的京城，即便是早晨九點，也還是有著薄霧和很大的濕度和熱度的。在太陽的直接照射下，讓人有一種被用火微烤的感覺。手中握著團成一團的大背心，穿著到膝蓋的已經濕了一半的大褲衩的江川，光著流滿汗水的上身，頂著滿頭的汗水。一邊呼呼地喘著粗氣，一邊躲著路上的遊人，跑在環湖的約兩千五百米長的柏油路上。一面邁著沉重的腳步，一面心中叨咕著：這是第四圈了，在堅持一下，堅持就是勝利。

從小時候起就又懶、又好吃和怕苦怕累不愛運動，體育課總是儘可能地裝病不上。現在的他同每一名普通的年輕男性一樣，內心深處十分的貪財好色和想擁有莫大的權利來指揮別人。

江川性格懦弱膽子又小並且怕事，被別人欺負了也不敢說，總是像「阿Q」那樣心中發誓：「操你個大爺的，你小丫的等著，等老子長大了、有勁兒了，在找你丫的算帳。」從小時候到現在一貫如此。倒是應了那句名言：膽小的人平安長壽。長這麼大，一點兒危險的事情沒有遇到過，一點兒外傷沒有受過。

內心中十分貪財好色的江川的腦子不但不苯，還有時有臨場發揮的機智靈活和小聰明，所謂靈光一現。可他不用在學習上，所以成績很差，受盡了同學們的譏笑和白眼，老師也不喜歡他。數學和英語以及化學經常只得十幾分，自己也想努力可總也不成功。所以，就有一些厭倦學習文化知識了，也因此性格上稍微有些孤獨和不太和群。

到現在真正的朋友很少，只有六名而已，裡面有同學也有工作后結識的，都是老百姓的子弟，都從事著普通的工作。開計程車的、保險公司賣保險的、證券交易所里坐櫃檯的普通工作人員的、廚師、礦泉水公司的銷售員、賣汽車配件的推銷員等。日常里各忙各的，也互相幫不上什麼忙。聯繫最多是打電話和發簡訊，偶爾相聚一起吃喝一頓，互相發發牢騷和交流一下各自的艷遇以及工作境況。

長大了的江川，自己平時就喜歡，跑步運動和練幾下自學的各種國內外的武術功夫。另外，就是喜歡看各種雜書和上網聊天，或者在網上看各國的大片和各種功夫的視頻以及看各大網站的免費小說：奇幻的、玄幻的、穿越的、神仙魔法的、武打言情的，從不挑肥揀瘦。每當看到中間或看完一本時，就開始幻想自己如果是書中的主角的話，就要如何、如何的…。

江川在飯店服務職業高中畢業后，進了京城市東城區朝陽賓館，幹了近五年升到了負責早餐的主管，一個月薪水一千七百元多一點。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體重八十公斤，今年二十三歲了。還沒有正式的女朋友，跟絕大多數的青年人一樣，同幾個同事或朋友互相壯著膽兒，一起去找過幾次賣春的小姐。

早已經不是了處男之身的江川，一見鍾情的事從沒有遇到過。只是他自己偷偷地暗戀過幾個學校和社會上的漂亮女孩子，由於他自己的性格和對自己的相貌以及經濟實力的不自信，怕受到殘酷的打擊，一直都沒有敢向對方表白出來過，只有自己默默地忍受著那份，讓他暗暗地掉過幾次眼淚的酸苦。

父母、親戚和同事以及朋友託人介紹了幾個，有的是他看不上人家，有的是人家看不上他。

多數是人家看不上他，理由一般多是：掙錢少、沒車沒房、身體胖、苯嘴拙舌沒有口才等等。

江川自己心裡明白，現在的社會要的是「郎財女貌」，小說裡面的完美愛情只能是在小說里出現。現實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等最基本的人類行為，所依靠的都是金錢，而且是越多越好。使得他明白了，一個男人長得英俊不英俊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很多的錢，到那時就可以想要什麼都可以很容易地得到了。

凡是性格有一些孤獨的人，「阿Q」精神是長伴其左右的良師益友。並且，他們都有一股對自己的狠勁和能咬牙堅持忍耐的決心，以及偶爾對弱小的動物和人，爆發出被壓製得太久的內心深處的怨憤和仇恨。

江川隨著年齡的長大和社會經驗的增加，在多次的四處碰壁后，終於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和道理。知道了現時社會是殘酷的和真實的，是膽子大有本事的，有大量人脈的人過好日子的天下，空想和幻想是什麼都得不到的。只有塌下心來學東西，一步一個腳印地去做實事，以及要改變自己的性格，要有一定的真實本領和不要臉地、儘可能地對上司以及上司的上司溜須拍馬才能有希望。

就像現在痛苦的身體鍛煉，每星期五或六次，每次十公里的慢速跑步。雖然跑得慢，要一個小時左右時間，姿態也不好看，但仍然堅持著。已經堅持近兩年了，江川的體重成功地從九十三公斤降到了現在的八十公斤。這個結果給了江川巨大的鼓舞，使得他更加堅定了對工作和生活的新態度。

每次慢跑一小時后，江川就在健身器材鍛煉區，練兩組單杠引體向上和雙杠撐起。單杠、雙杠。鍛煉間歇時，酷愛各種功夫的江川就模仿從書上、網上自學的軍體拳、擒敵拳、軍警用擒拿術、八極拳、太極拳、形意拳、泰拳、西洋式拳擊、美國陸軍徒手格鬥一招制敵術和日本的柔道、劍道、巴西柔術、俄羅斯桑勃、截拳道、以及摔跤等國內外著名的功夫。極不規範地、該直不直、該彎不彎的打一打套路和演練幾下各武功中的經典招數動作。

膽小怕事而又經常壓不住青年人那特有的火爆脾氣的江川，是想通過鍛煉身體，增大力量的同時，增加膽量和信心。但是，真正在打架戰鬥中能獲勝的人，都是有勇氣的和不要命地同對方死戰到底的人，不完全是身高力大的人。所謂：板兒磚破武術、菜刀破氣功。橫的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有一點兒內秀的江川，十分清楚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性格的相對內向、性格的懦弱和膽小怕事，是天生的和從小時候就養成的壞習慣，想改也不是輕易就能改得了的。雖然說態度決定一切，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一點他自己也是非常地清楚的。

天氣有一些潮濕悶熱，晨練的人們已經回家了一大部分。公園內遊覽參觀的人不少，但由於百龍雕刻林的石雕旁高大的樹很少，大家又都不願意在夏天裡曬太陽。所以，白天在雕刻林中遊覽的遊人很少。江川一見人少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點速度，跑進百龍雕刻林深處的第二個拐彎處。

這個拐彎的彎度很急，像個彎著的胳膊肘。很有一些疲勞的江川，此時也未減速順路向前盡全力跑著。同時，不經意地用手中的已經擦了多次，大多半已經濕透了的大背心，在額頭上橫擦兩下，又向下抹到眼睛處揉了一下滑到嘴巴。

正在此時，突然感到右腳踢到了一個硬硬的小物體，力氣已經快要用盡，正咬牙堅持的江川，被絆住向前彎腰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