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新婚大喜【正文完】

91第九十一章、新婚大喜【正文完】

等到再醒過來,離火車到站還有半小時左右,李鐸早已穿戴整齊坐在床邊,就等再過一會兒把晚秋叫醒。

「醒了?」見晚秋眨巴幾下眼睛,就是不肯起床的愛睏模樣,李鐸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捏捏晚秋的鼻子。

這動作,在晚秋伸手拍掉他的手掌前就停了,堪堪收回手,正觸到晚秋沒好氣的表情。

「呵呵......」李鐸低聲笑,卻不再進一步。

「笑什麼?」晚秋瞪他。

「沒什麼,我先出去,你整理整理吧!不過動作要快點,車快到站了。」說罷,便開門出去,在走廊上的供休憩的椅子上坐下等。

晚秋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關起的門扉,瞬間心裏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覺。

李鐸是個細心的人,能嫁給他的姑娘必然能得到無微不至的貼心照顧,就好像他還記得晚秋睡覺沒穿長褲這件事,昨晚車廂里燈光昏暗,她尚且臉紅害臊,現下光天化日,必然會羞得無地自容,便主動讓出空間,避免她尷尬。

其實晚秋心裏又是另一番思緒,她覺得,兩人之間早已有過更親密的關係了,昨晚該看的也看到了,怎麼這人就走出去了呢?真是......真是討厭死了!

這麼想的時候,卻全然不察覺自己的心裏,已經有些軟化了。

火車很快就進站停穩,兩個人也不急着下車,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背起背包,隨着稀稀拉拉的人流離開車廂。

這個時間,早班公交車還沒開,兩人到火車站裏開的一家二十四小時快餐連鎖店吃點東西,也沒說什麼話,時間到了李鐸就把晚秋送上回家的公交車,自己則是搭了另一班回部隊的車。

沒有說再見,也沒有約定什麼,就這麼默默分開。

回到家裏,一周沒見女兒的李琛和吳翠萍自然激動不已,圍着女兒問長問短,問她和小李一起玩得如何,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展,直讓晚秋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趕緊把紀念品往爸媽手上一塞,逃回房間。

之後她便沒怎麼說過李鐸,一來是不願說,二來是工作的確忙了。

如今吳翠萍也算是替自己女兒打工,這麼說雖然有些不好聽,可事實就是這麼回事,於是這位辛勤勞動、把持家庭幾十年的家庭主婦,重新踏上了作為上班族的路后,興緻勃勃地每天在各個大棚里穿梭勞動,跟着姚姐學習大棚種植技術,沒再記得追問這個事情。

沈鈞儒是個做事認真的人,不但派人來進行技術支持,後期就連管理團隊都派了過來,不久又註冊了一家新公司,為日後羅溪村能發展成農家樂做準備。

這些事情一頭壓下來,晚秋忙得不可開交,連回鳳陽報告工作的時間都沒,周末休息全搭在工作里,平時有什麼大事都是通過電話報告,或者網絡提交資料,等總部那裏沈鈞儒審核過後,再進行下一步工作。

工作展開的如火如荼,收成了第一批果實后,不少剛開始不看好他們的村民開始登門拜訪,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子精明味兒,想要乘着這股好勢頭分一杯羹的人不在少數,只是晚秋沒怎麼理會他們,因為沒時間,再說現在這個剛起步的階段,還沒站穩腳跟,也沒必要急着擴大規模。

這一忙就是幾個月,李鐸又不知道去哪執行任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等消停一些了,吳翠萍才又想起來問:「女兒啊,你最近和小李怎麼樣了,怎麼沒聽你談起他?」

「啊?有嗎?」晚秋裝傻。

「怎麼沒有啊,你們出去玩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現在又是什麼時候了?天都快熱啦!」吳翠萍擦了把汗,一邊忙手上的活一邊說:「以前老聽你嘰嘰喳喳說他,上次你們旅遊回來后就怪怪的,問什麼都不願意說,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

「真的?」

「真的!」

晚秋幾乎都要拍胸脯保證了,吳翠萍還是覺得不放心,叮囑道:「沒事就好,真要合不來分手,爸媽支持你,但是你要自己考慮清楚。」

「知道啦!沒有分手,媽你放心吧!」

「那就好,你們好好的,就是爸媽最大的心愿啦!」

吳翠萍這麼說的時候,正佝僂著身子蹲在地上除雜草,晚秋覺得眼眶一熱,過去抱住這一世愛她勝過愛自己的母親,感謝她的關心和支持,感謝她的養育,感謝很多很多……

顯然吳女士被女兒突來的煽情搞得不知所措,母女倆居然莫名其妙抱頭哭了起來。

這一茬兒,讓來找他們回家吃午飯的李琛笑了好久,那笑容下,卻也承載着對女兒滿滿的愛。

又一日忙活完,下了工回到家,晚秋和李琛前後腳踏進房門。

李琛手上拿了個大信封,遞給晚秋:「喏,你的快遞。」

快遞?

晚秋皺眉,她很少網購,又沒聽誰事先說過要給她寄東西的,難道是公司的文件?也不對啊,這些平時都有專人來送,怎麼突然改寄快遞了?

抱着疑問,晚秋洗乾淨手過來拆信封,卻發現裏面躺着另一個精緻的信封,紅色的。

拿出那信封一看,晚秋腦海里瞬間蹦出四個字——紅色炸彈。

她皺了皺眉頭,想不出是誰會給她寄這東西,畢竟她朋友不多,老同學更是許久不聯繫,工作家庭兩點一線,記憶里沒有誰是親近熟悉到會邀請她參加婚禮的。

信封很是精緻,厚厚的大紅色紙,上面壓着富貴典雅的花紋,金線淡描,紅色和金色相得益彰,顯得喜氣洋洋。

抽出裏面的邀請函,封面上是個同樣紅色金色相互輝映的大紅雙喜字,下面則是一幅詼諧的畫面——胸前戴着大紅花的新郎官兒,正偷偷去掀新娘子的紅蓋頭,期待的表情生動活潑,新娘雖然未露臉,卻給人一種含羞帶怯的幸福感覺。

這是一份很精緻的請柬,一定是新人細心挑選過的,懷着這樣的想法,晚秋翻開請柬,發現裏面居然有一張新人的結婚照,右邊則是熟悉的筆觸,寫下兩位新人的名字和婚禮日期,並特意註明要讓晚秋偕男友共同蒞臨。

新郎:沈鈞儒

新娘:林梅

紅紙黑字,沈鈞儒的筆跡。

晚秋懷疑自己看錯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對着左邊的新人婚紗照看了好久,終於在被重度ps后快要變臉的新人臉上,找出了幾分熟悉。

果然是林梅,而新郎,正是昔日對晚秋表白過的沈鈞儒。

這……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的?晚秋心胸開闊,心裏全無昔日追求者移情別戀的失落和嫉妒,只有坦坦蕩蕩、光明正大的祝福和無數疑問,她想,今晚該給林梅去個電話。

這時候吳翠萍過來叫晚秋幫忙做晚飯,她趕忙放下請柬,匆匆去了廚房。

做飯的時候,晚秋把這件神奇的事情跟老媽說了,吳翠萍有些驚訝女兒居然被老闆追求過,還是現在投資她們家做農場改造的老闆,於是對沈鈞儒便多了幾分好奇,居然還問這沈總和李鐸比起來如何。

晚秋嗔怪道:「媽你說的什麼話,這兩個人根本不同,怎麼能放在一起比較。」

「可不就是隨便問問么。」見女兒不願多說,吳翠萍也就換了話題,母女倆聊了一些田裏的事情。

晚飯過後,晚秋便一頭鑽進房裏,給林梅打電話。

電話一直響到頭都沒人接,晚秋又打了一遍還是如此,就沒再繼續打,轉頭去做筆記,記錄每日農場作物的生長情況,有無蟲害,該施肥還是怎麼的,一一記清,巨細靡遺。

就在她快做完筆記時,手機響了,居然是林梅回電,晚秋一看桌上的鬧鐘,都十點了。

「喂。」接通電話,晚秋語氣滿含笑意。

電話那頭傳來林梅有氣無力的聲音:「喂,晚秋啊,我的小球球啊~」

「怎麼了,有氣無力的。」

「別提了,請柬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恭喜你們。」

「恭喜個屁!」林梅爆了句粗口,「我是被逼的這,沈鈞儒那貨,居然還給我放帶薪長假,讓我去籌辦婚禮,哪有新郎官兒當的他那麼輕鬆的,結婚真是太累了,我絕不要來第二次!」

林梅信誓旦旦,晚秋卻忍不住調笑道:「我怎麼覺得有的人樂在其中呀,你說是不是,梅梅。」

「去去去,我可沒有樂在其中,麻煩死了,婚紗酒店,哪樣不要親力親為,拍婚紗照那天把我給累瘋了!」

「……你說了那麼多,我一直沒說樂在其中的那個是你……」

「……」

「哈哈哈哈!」

「還笑!不是好姐妹了!」

林梅佯裝生氣,晚秋才收斂一些,問她有什麼要幫忙的,只要自己辦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呢就不需要了,來給我當伴娘就行了。」

這個好辦,簡單的很,晚秋欣然答應,林梅又叮囑她婚禮那天一定要讓李鐸來。

這點,晚秋可不敢保證李鐸能出席,畢竟部隊里規矩多,任務繁重,哪是說出來就出來的?上次回李家村,李鐸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去后立刻換上野戰作訓服,加入到繁重的訓練任務里。

不過,晚秋還是給李鐸傳達了新人的邀請,出乎意料,李鐸居然表示有空參加。

婚禮前一天晚上,晚秋就去了鳳陽村,她怕第二天早上再趕過去會來不及,畢竟新人結婚都是講究時辰的,如果因為她這個伴娘遲到而誤了吉時,那可是天大的罪了。

當天晚上,姐妹倆同床共枕聊天到半夜,林梅告訴晚秋自己和沈鈞儒是怎麼開始的,大約還是那些醉酒犯事,先上車後補票的戲碼,原來是那天沈鈞儒請大家吃飯,所有人都喝多了,連平日海量的沈總都不能例外,便鑄成了這樁不知對錯的姻緣。

「那天你不是家裏有事沒來么,就那次啦。」林梅說着,有點臉紅。

晚秋心裏則是唏噓感慨,想着若那次自己出席了,境遇應該不是現在這樣的,現在看來自己居然也是促成這樁姻緣的人,應該感到驕傲和高興啊!畢竟林梅不是完全的不情願,撥開那些表象看裏層,其實她現在看上去幸福小女人的樣子,很漂亮。

已經快凌晨一點半了,晚秋不再多說,趕緊催促林梅早些睡,別明天皮膚不好,成了個丑新娘。

次日一大早,婚慶公司的人就上門了,化妝造型師、攝影師、攝像師,來了好幾個,不用看,肯定又是沈鈞儒的手筆。

花這麼多錢請人來擺排場,林梅覺得太過奢侈,晚秋卻說出了和沈鈞儒一樣的話:「美好的回憶,一生就這麼一次,花大價錢來留下這段美好,值得。」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沈鈞儒欣賞你是對的。」

「梅梅……」

「我可不是吃醋才說這些話的,真心誠意地說,他看人的眼光不錯,否則怎麼會選我,你說是不?」

晚秋「撲哧」一笑,釋然些。

這時候林梅早就換上了出門的婚紗,造型師在給她做髮型,晚秋換上伴娘禮服在一邊看,閑着便又說起婚禮的事情,林梅偷偷告訴晚秋和造型師,沈鈞儒包的開門紅包挺大,讓她們倆一會兒別手軟,乘機多拿點,「球球,回頭讓沈鈞儒給你包個大點的伴娘紅包。」

「噗,哪有你這樣的,他是你老公,他的錢就是你的錢,省著點用。」

「怕什麼,用了他才會有動力賺啊!」

「歪理!」

造型師動作頗俐落,三兩下替新娘子整理完髮型妝容,又替伴娘做了個清雅又不會太搶新娘風頭的造型,才放兩人休息會兒,等吉時到,男方家來接人。

大概沈鈞儒心裏也有淡淡的激動,很早就到了女方家門口,林梅那些親眷們以吉時未到為理由,讓沈鈞儒和他的伴郎團在外面玩了好多稀奇古怪的闖關遊戲,卧房內三人雖然沒看見,但是光聽笑聲就知道外面情形有多熱鬧了。

這時候林梅突然想起來問晚秋:「李鐸呢,還沒來?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晚秋看了看手機,沒短訊也沒電話,「不知道啊,沒聯繫我,他說自己來再聯繫我。」

「你們之間是不是出問題了,怎麼感覺那麼生疏。」林梅可是沒忘記,晚秋對李鐸的愛有多深,當初兩人聊天,她十句話里有九句離不開李鐸。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說我幹什麼。」晚秋顧左右而言他。

林梅還要再說,化妝師來通知她準備好,新郎團已經兵臨城下。

沈鈞儒在門外,照着林梅的哥哥姐姐們的意思,在門外又是喊我愛你,又是殷勤塞紅包,晚秋被林梅推到門邊去拿紅包,說是要她拿夠了才准開門。

晚秋其實並不如何在乎這些,只是圖個熱鬧罷了,卻發現有個人不停地在往她手裏塞紅包。

一時好奇,晚秋往門縫外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李鐸,朝她眨眼的瞬間,又塞上一個紅包。

這時沈鈞儒發現了貓膩,怪叫一聲:「李鐸,我讓你來當伴郎,可不是讓你來通敵叛國的!」

李鐸笑的純良,「哪有,我只不過是想幫你敲開門罷了。」

說罷,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手上那疊厚厚的紅包塞進晚秋手裏,「漂亮的伴娘,開門吧!」

眾人哄然大笑,晚秋紅著臉,最後的防線擊潰。

一眾人簇擁著新郎進房間,起鬨要他單膝下跪求婚,又要新郎吻新娘,玩得好不熱鬧,而伴娘和伴郎則是躲在角落裏咬耳朵。

「什麼時候到的?怎麼當上伴郎了?」晚秋問,手不自覺的摩挲了一下手臂。

李鐸見狀,趕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晚秋披上,「昨晚到的,今早去了他家才知道伴郎臨時要出差,他身邊沒有未婚的兄弟了,只好我上。」

晚秋打量了李鐸幾眼,說:「給伴郎準備的西裝你穿得下?」

「不能,這套是我自己的,臨時去買,差點只能穿軍裝來。」

晚秋笑着誇讚:「不錯,很帥。」

「比他帥?」李鐸指的是沈鈞儒。

晚秋不置可否,沒說話,只是看着新人幸福的模樣笑,李鐸就這樣注視着今日異乎尋常美麗的晚秋,也笑得很幸福。

鬧騰完新人,就輪到新人向女方父母敬茶,喝甜湯的環節了,完成這些,一行人便驅車前往男方家。

沈鈞儒和林梅都是不按理出牌的人,婚禮中居然有一項農家樂下午茶會的環節,讓賓客們在農家樂里隨便玩,大草坪上更是佈置成西式婚禮的場景,花和氣球的海洋,讓這份景象看上去特別浪漫。

婚禮的女主人站在鮮花織就的拱門下,挽著新郎的臂彎,笑語晏晏,晚秋和李鐸在一邊陪着,一個負責收紅包,另一個負責發煙,倒是配合得好。

又和一撥客人合照完畢,林梅笑的臉都快僵了,決定找點話說。

她故意越過沈鈞儒叫李鐸,大剌剌問:「李鐸,我都結婚了,你和球球在一起那麼久,什麼時候準備求婚啊?」

李鐸摸摸鼻子笑,「這個……要問晚秋什麼時候同意了。」

「啊!你的意思是……」

「他什麼意思都沒!今天是你結婚,扯上我做什麼?」晚秋急忙阻止她,沈鈞儒也以眼神制止林梅,對她在自己婚禮上不忘當媒婆,有點不滿。

林梅吐吐舌頭,悄悄和晚秋咬耳朵道:「剛才好多長輩說你和伴郎也是金童玉女相配得很,還有不少男士問我你是不是有對象。」

這時沈鈞儒也湊過來插一腳,「還有不少漂亮女士問我,李鐸是不是單身。」

「……」

晚秋無語的看着這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客人差不多到齊,好像有什麼事情出了點小問題,婚慶公司的負責人來和新人溝通,伴郎伴娘暫時迴避,就在草坪一隅獃著,等新人回來。

李鐸的那件西裝又披回晚秋身上,他看着晚秋,在她臉上讀出了嚮往。

李鐸:「結婚也挺不錯的。」

晚秋:「……」

李鐸:「我家雖然那樣,其實我本人時很嚮往家庭的溫暖,你呢?」

晚秋緊張起來,回答的有些語無倫次,「我、我家現在就很好啊。」

李鐸低笑一聲,抓過身邊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取下上面封口的塑料環對晚秋說:「抱歉,太倉促了什麼都沒有準備,美麗的伴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莽撞和簡陋,請接受我的求婚,嫁給我,給我彌補一切的機會。」

一番深情表白,晚秋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手指粗了不知道多少的塑料環,很想笑場,卻控制不住淚眼模糊。

那一刻,李鐸從晚秋的眼裏,讀到了燦爛的星辰。

——正文完——

2o14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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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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