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技】字破聖果，小丑

金光就是代表技藝！

那銅像只是做出了一個出拳的動作，而自己只是看著，心裡並沒有領悟到這動作的精妙之處，就已經在意識世界里生出了那麼多金光。

這雕塑絕不簡單。

他靜靜看著銅像，意識世界之中的那一股金光卻是源源不斷的流動著，滋補著破聖樹。

眼見那一根長出新綠的樹枝之上，新綠肉眼可見的發芽，長大，葉片變得飽滿起來。

【技】：2/100

3/100

4/100

【技】字破聖果的進度飛速的變化著，陳言心中駭然，自己是不是就這麼看著，就可以得到一枚成熟的【技】字破聖果？

「陳言，你昨晚睡了多少時間？」

耳畔卻是聽到了王楊的聲音。

「五個小時。」陳言笑道，實際上他睡得遠遠不到五小時。

但在服下【力】字破聖果之後，自身的負面效果全部消除，肌肉的酸痛感，瞌睡的感覺全然消失不見。

「五個小時？」王楊皺眉：

「不行，你回去睡覺，今早我給你放假。」王楊搖了搖頭：

「鍛煉身體重在飲食、鍛煉、睡覺各個方面，你過度鍛煉只會破壞身體。」

「老師我睡的很好的。」陳言開口，他總不能說自己有破聖境。

「不行……」王楊正說著，卻見陳言身為下弓，一拳轟出。

砰！

拳擊空氣那輕微的響聲令的王楊說出的話頓在了嗓子眼裡。

輕微的氣爆聲？

他聽錯了。

剛才陳言這一拳出拳的發力又不夠標準，但為何會產生氣爆聲。

「你……」

王楊單手抓住陳言的手臂，捏了捏。

「昨天測力，你沒用全力？」

「是有點，但主要還是睡覺補足了力氣。」陳言語道。

「你打我一拳。」王楊伸出了手掌。

砰！

陳言一拳砸在王楊的掌心，並沒有用全力。

「我！」

王楊臉色吃痛，抱著右手向後退了兩步：

「我還沒說開始！」

「老師沒事吧？」陳言擔心道。

「沒……沒事。」

疼痛感很快消除，王楊張了張嘴，半晌竟是說不出話來，他就這樣看著陳言，很是仔細。

剛才陳言那一拳絕對是要比昨天強的。

而且，對方肯定沒用全力。

原先他也只認為陳言是一個很努力的學生，正因為很努力自己才會欣賞對方。

但此刻，這個很努力的學生貌似有橫煉肉身方面的天賦？

「哎，可惜！」王楊眼裡浮現出一絲無奈：

「你怎麼不早點表現，你要是一早就表現，我也好把你推薦給夏侗主任。」

王楊搖了搖頭，眼裡帶著一絲責怪：

「今天星期五，下周一就要評定鎮武獎金了，你這拳法技藝短時間提升肯定是來不及了。」

王楊搖了搖頭，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塊璞玉，但這一塊璞玉暴露明亮的時期有點太晚了。

相比於張青斯拿到鎮武獎金，他自然更希望陳言拿到。

因為對張青斯，鎮武獎金可有可無，但對於陳言，或許是可以改變人生未來的。

輕嘆了一聲，王楊搖著頭準備離開。

「老師，我今天能不上課嗎，我想一直在操場練習。」

王楊回頭看向陳言，眼裡卻是充滿了認真：

「陳言，繼續努力，你夠努力，你也有天賦，你還有高考，你還有最重要的一次機會，繼續努力給我看！」

「嗯！」

陳言認真點了點頭。

「老師，你知道這銅像是誰嗎？」

「銅像？」王楊搖了搖頭：

「這是夏侗主任搞來的，我也不知道。」

陳言打算今日一日，便好好觀摩銅像。

一個人站在操場之上難免會引起他人注意，陳言略微思索，淡笑一聲：

「他人目光和我有何關係？」

來到銅像面前，陳言細心打量。

【技】字破聖果開始快速的成長起來。

5/100

6/100

…………

8/100

直到13/100後腦，進度慢了下來。

難道是要跟著練？

陳言低喃著，做出了一個與銅像相同的動作，意識世界里金光卻是變稀薄了一些。

「怎麼還變少了？」

陳言皺眉，仔細的環視著銅像。

「腿部動作不對。」

陳言再一次做出出拳的動作，右腳向右撇開十三度左右，左腿下彎的更多了些。

這一次，意識世界里，更加濃郁的金光浮現。

陳言心裡微驚，自己只要準確的學習這個動作，所誕生的【技】字破聖果的養料就會變多。

陳言再度觀察，又發現了一些自己動作與銅像的差別之處。

「只是……」

陳言擺出一個幾乎與銅像一樣的出拳動作，額頭上卻是猛然沁出汗水。

「明明看起來是一個很普通的動作，為何會這般累？」

意識世界之中，已經不僅有金光浮現，更有大量的橙光劃過無盡黑暗之處。

這磅礴的橙光是陳言以前不管是跑步還是硬拉都沒達到過的程度。

不僅是意識世界的變化，陳言的身體亦是極快的感受到了一股疲累之感。

明明只是與一般出拳動作多了一些差異，心跳速度卻是猛然上升，就連呼吸都變得極為急促起來。

這動作到底代表著什麼？

陳言心中駭然，他不斷嘗試著，不斷改變自己動作細微處的差別，意識世界之內的橙光與金光越來越濃郁，疲累感亦是更嚴重起來。

終於在不到十分鐘之後。

撲通一聲。

陳言坐倒在草地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破聖境：2級（0/15）】

【破聖果：

力：（11/100）

血（9/100）

技：（27/100）】

破聖樹上，兩根樹枝之上分別長出了一枚如鵪鶉蛋一般大小的金色果子和一枚更小的橙色果子。

陳言坐在草坪之上眼裡浮現出一抹精光，這僅僅是十分鐘的鍛煉效果！

好神奇的動作！

緊接著，他再度學著做了起來。

時間緩緩而過。

一直到了下午時分。

陳言渾身無力的躺在草坪之上，一整天路過操場的同學見到他都是一副極為怪異的樣子。

明明陳言只是簡單做著出拳的動作，但表現出來的卻和長途奔跑五十公里之後的樣子一模一樣。

不少人投來鄙夷的眼光，有些人知曉陳言的拳力成績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也跟著陳言做著相同的動作，但卻根本沒有發現這動作的奇異之處。

他們沒有破聖境自然沒辦法發覺自己動作的問題，看似一模一樣，實則卻有著千差萬別。

臨近中午，教師樓。

夏侗的斥責聲響個不停，很快一班的余芷文、二班的王宇以及三班張青斯走出辦公室。

余芷文和王宇神色正常，倒是張青斯臉色很難看。

「張青斯，你要是再不努力，下周一的鎮武獎金都不一定可以拿到手！」

夏侗走出房間，一邊鎖門一邊不滿開口。

「夏老師，張青斯他們班就兩個通過了拳力測試。」一旁，二班王宇笑道。

夏侗輕哼一聲，他自然知道張青斯定然可以拿到鎮武獎金，但張青斯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氣到他了。

真的……太懶了。

另一旁，張青斯抿著嘴，臉色亦是不太好看，夏侗是自己舔著臉來教他的，可他並不領情。

夏侗教了幾天，就罵了他幾天，張青斯從小安逸，可還沒受過這種待遇。

何況他也清楚夏侗為何要教自己，不還是看到他覺醒氣血，想要巴結他？

要不是自己父親不同意，他早就不在夏侗手下待了。

至於鎮武獎金，屁的會有人是他對手。

三班都爛成那個樣子了，連拳力測試通過的也只有兩個，誰能搶他鎮武獎金？

「那個……應該就是三班除了張青斯之外，通過拳力測試的那個……陳言吧。」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余芷文卻是開口，指向了下方一個做著出拳動作渾身是汗的青年。

張青斯和王宇瞥了一眼，便不在意了。

倒是夏侗眸光掃視之間，微微一頓，隨後仔細看向陳言：

「那小子……有點小聰明。」

張青斯三人微愣，隨後看向陳言。

也很快都發現了異樣，陳言明明只是在做一個出拳的動作，但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好像很極限，很累。

「那雕塑的動作是一門橫煉武學的外煉起手式，那小子在跟著學這個動作。」夏侗靜靜道，卻是搖了搖頭：

「不過走偏了，橫煉武學博大精深，你單看他與這雕塑的動作一樣，但細節方面卻是千差萬別，呼吸的頻率，出拳的角度，血液的流速都需要考究。」

夏侗說著，余芷文微微蹙眉道：

「可是我看他練的很累。」

「自然累，他在盡量的模仿，越模仿只會越累，到頭來全是無用功。」

夏侗聲音落下，原先詫異的張青斯和王宇收回目光，眼裡皆是有些不屑。

他們或是有名師看重，或是眼界很高。

而像陳言這種普通人，眼界低，沒有機會，沒有資本，只能盲目的去摸索。

在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可憐。

「夏老師，要告訴他嗎？」余芷文有些猶豫的開口，似是想到幼時的自己，心裡浮現一抹複雜。

「尊重他人命運。」夏侗靜靜開口：

「你們是有天賦的，是上天的寵兒，未來你們會遇到更多像這……陳言的人，你們管不過來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用來為你們服務的。」

夏侗負手走著，他是老師，但也是屬於這青山鎮的上等人，他會教自己該教的，但也不會管再多的事情。

因為，沒有價值。

…………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下午。

經過一天的摸索，陳言更是發現，這動作還考究呼吸方面，呼吸頻率的變化也會導致金光誕生是否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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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細節處，甚至還有身體不同處肌肉的繃緊變化，也會帶來金光多少的變化。

僅僅是一個出拳動作，但其內部的精妙之處卻令陳言感到震撼。

而且，他如今雖然還在嘗試，但一定還有很多沒注意到的地方。

只是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做的時間更短，陳言一整天下來其實並未有做多少次。

【破聖境：2級（0/15）】

【破聖果：

力：（41/100）

血（9/100）

技：（96/100）】

數據面板上，【技】字破聖果幾乎到了成熟的邊緣，【力】字破聖果也長了一半大小。

這才是最讓陳言高興的地方。

「起來繼續！」

陳言低喝一聲，正準備起來。

一道倩影來到陳言身旁，陳言側頭看去，竟是一班的余芷文。

這個青山高中最耀眼的女生，此時竟是向著他走來。

「陳言……」余芷文抿了抿唇，面色道：

「我問了老師，你做這個動作其實是無用功。」

陳言面色微變，笑道：

「多謝提醒。」

他道可以看出余芷文的好心，如果沒有破聖境，他可能單純模仿都模仿不了。

但有了破聖境，那一切都不一樣了。

余芷文點了點頭，雙眼微微彎了彎，如月牙一般。

「但我還想試一試。」

陳言說著，卻是再度擺出出拳的動作。

正要離開的余芷文微微一愣，詫異的看了一眼陳言，但卻沒再多說什麼，直接離去。

余芷文微微搖頭，不打算再說什麼，卻聽陳言開口：「余芷文，你知道這個銅像是誰，打的是什麼動作嗎？」

余芷文回頭：「夏主任說是一個橫煉外煉武學的起手式，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

叮鈴鈴。

放學鈴聲響起，黑壓壓的學生從教學樓內走出。

胡源和一群學生走出教室，率先看到了坐在操場上的陳言，不知為何，胡源等人就坐在了距離陳言不遠處等待。

「等一下張哥，張哥被夏老頭拉著訓練，估計現在還出不來。」胡源有意無意的看著陳言那一方，見到陳言再度開始做那個出拳的動作，輕哼一聲。

「啊，那我們得等多久啊。」有人抱怨道。

「放心，張哥給我說好了，找機會就開溜。」胡源大笑道：

「今天你們想吃什麼直接給我說。」

胡源的大方令全班同學都滿是期待，當然他們也都知道，請他們是次要，胡源主要就是為了交好張青斯。

這兩天張青斯和胡源關係的確變得很好。

有些人即使不屑，心裡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和胡源一樣，都想通過巴結張青斯，為自己未來打一點基礎。

胡源掃了一眼，自己幾乎全班人都請過，唯獨沒有請過陳言，他想從陳言眼裡看到憋屈，看到渴望。

家裡那麼窮，這一年估計連燒烤的調料都沒嘗過吧。

可惜他失望了，陳言自從做出了那個出拳的動作之後，就根本沒注意過他。

胡源眯起眼睛，繼續道：

「聽說鎮長已經把學校東面那幾家店批給了張青斯他爸建酒樓，以後等張哥帶我們去他家酒樓玩玩。」

胡源聲音落下，有人問道：

「那幾家店？」

「就女裝店、童鞋店還有炒麵店那幾家的地盤。」胡源笑道，側著臉冷笑著掃了陳言一眼。

有同學面色微變，怪異的看向一旁的陳言，小聲道：

「就陳言他爸那一家店？」

「是啊，鎮長要批的，肯定攔不住。」

胡源笑道，這時候臉上的笑意已經幾乎憋不住了。

家裡的店面都要沒了，你還鎮定什麼。

他看似沒有在意陳言，但每句話里都帶著一絲挑釁，心裡都開始模擬陳言此刻的心情了。

那一旁，陳言終於不再做打拳的動作，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陳言忽的看向天穹，大口喘著粗氣，雙眼之內閃過不可察覺的金光。

經過一天的努力，陳言終於服下那一枚徹底成熟的【技】字破聖果。

腦海之中，一瞬間多出難以想象的技藝知識。

好似他真的經歷了春夏秋冬，好似日夜不斷，他日日出拳，日日思索，日日精進。

出拳，不斷的出拳。

他曾不斷地捕捉著精準的肌肉控制，精準的視線偏移，精準的呼吸節奏……

這一切，都容納在那一枚【技】字破聖果之中，而後被他吸收。

全部融入他的腦海深處。

心臟砰砰跳動，這一次服下【技】字破聖果，陳言的身體負面並沒有被消除，但通過掌握呼吸的節奏，倒也沒有趴倒在地。

撿起一旁的書包，陳言看向胡源，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對視。

原本還在聊天的眾人安靜下來，胡源嘴角浮現笑意。

「小丑。」陳言淡淡一聲，準備離開。

陳言一聲落下，一眾還在聊天的學生皆是安靜下來。

胡源微微一愣，他舌頭抵著下唇，雖是一言不發，但盯著陳言的眼神卻是越來越暴怒。

陳言是他的表弟，是他從小都看不起的，他們陳家亦是一直被他們胡家踩在腳下。

可是就這麼一個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竟然當著所有人面說自己是小丑。

在一眾幸災樂禍的眼神之中，胡源沒有說話，猛的站起，疾步的跑到陳言身後，揚起拳頭對著陳言的腦後勺狠狠砸去。

身旁，一眾同學張大了嘴巴，好似已經看到了陳言被打趴下的情景了。

胡源這可是偷襲，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沒留手，陳言慘了。

卻是在下一刻，胡源正要砸下的拳頭還未落下，那渾身是汗的青年猛的回身。

一瞬間兩人目光對視，胡源驚愕。

只在瞬息之間，陳言眸光冷冽，身體下彎，右臂如弓一般繃緊，拳頭攥緊著，這一剎那的動作流暢如水，好像做過數千次，數萬次一般的熟練。

咄嗟之間。

胡源動作停滯，腦海中如有一道雷鳴響徹。

他好像看到了一頭猛虎對著自己撕咬而來。

砰的一聲。

一道身影劃過半空，飛過草地，重重的摔落在看戲的同學身旁。

在一片安靜之中，陳言收回拳頭，轉過頭去自顧自的離開。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