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赤焰與雷霆

殘壤界，各國混戰，征伐不休，即便是再兇殘的惡魔，此刻在這漫天的戰火中也顯得無助。

也許正如它的名字，殘壤不過是僥倖的餘生，喪鐘與哀歌終將迴響其上，目送著世界在戰火中燒成灰燼！

艾斯特萊雅聯盟，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因為首領那標誌性的紅髮，也被「深淵」稱為「紅髮災厄」。

林萊恩其實是個好人，他不喜歡流血也不喜歡戰爭，但這一切卻又無法避免。

他不知道埃里希和神明的安排，他和聯盟的大多數士兵一樣，只是單純地想要改造這個邪惡的世界，拯救苦難中的人民。

老實說，以他的身份來講，這種思想有些過於單純幼稚了，但這也是埃里希喜歡他的所在。

「萊恩，你是個浪漫的人，就和我一樣！」

不是什麼人都能讓埃里希把軍隊毫無保留託付給他的，在這點上，塞西莉亞都要往後稍稍！

在林萊恩的率領下，聯盟以極快的速度佔據了北大陸的東南端，並且獲得了一個善惡兩極分化的口碑。

優待俘虜，在聯盟軍中被認為是文明的道德底線，但在「深淵」中可是極為稀奇而又仁慈的說法。

不光惡魔們懵，其他的軍團勢力也懵，不是你們這麼搞，怎麼顯得我們跟大反派一樣？

也多虧了這一點，聯盟軍的風評很好，在「深淵」中也有了一定的民眾基礎。

再加上埃里希通過安妮塔這條線，和「深淵」中一些勢力也混了個眼熟，再加上如今整出了條人命，他也放下心來，把那些投降魔族的高層丟到了戰場之上。

「啊！自由的氣息！」

雅潔莉安，「哈蘭維尼桑族」，也被一些人將她們和花妖混稱，總算離開了暗無天日的牢房，回到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幾年不見，這裡好像變得更糟糕了一點。」

尼奧斯手捧著瓦里恩的骨灰，將他撒在這處寧靜的海灣，希望這位為魔王國奮鬥一生的長者能夠安眠於故土。

尼奧斯本來也想要自盡的，但安妮塔還活著，而且現在還懷了埃里希的孩子，也讓他對聯盟的態度大為改觀。

從關係上來論，他是老魔王的義子，安妮塔他哥的結拜兄弟，所以真算起來，這孩子是他侄子，而埃里希成了他妹夫？

額...

那就幫著聯盟打吧，好歹也不算便宜外人不是？

而且尼奧斯看似單純的武者人設，也在「深淵」里頗有人脈，反正比化名蒙迪斯的米迪蒙戈要強很多，對聯盟佔領區的安撫工作提供了不少幫助。

除此之外，埃里希還通過他和南大陸的暗精靈搭上了線，說是他那邊有個師妹在高層任職，兩人還有個孩子...

什麼意思？

你們也流行武行的規矩是吧，後代互相娶，互相嫁，玩呢？

總之，埃里希就是儘可能將所有的場外因素做到極致，打著安妮塔的名號聯絡各方的惡魔勢力，給聯盟創造有利的條件。

而林萊恩也沒有閑著，一邊安排蒙迪斯他們守衛陣地，一邊率領軍隊西下，尋找合適的位置轉戰南大陸。

北大陸就是口沸騰的油鍋，越添越旺，在局勢明朗前，無論是埃里希還是林萊恩，都覺得沒必要繼續在此地浪費兵力。

而亞特蘭蒂斯國把持著海洋，唯一的出路就是沿著大陸邊緣向西，尋找著合適的水域渡海。

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在這互相征戰的敏感時代，任何軍事行動都會引起周圍的強烈反應。

比如降臨在聯盟西邊的阿埃拉王國，以及正和他們交戰的【死疫】信徒。

【死疫】與【雷霆】並非仇敵，但阿埃拉王國與【死疫】卻是絕對的水火不容，實際上任何生者都對【死疫】避之不及，除了祂那群病態的信徒。

阿埃拉本身是個高度社會的國家，集體主義盛行，按勞分配，按需生產，他們對個人和集體的概念十分模糊，大有「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大同精神。

這點從他們出生開始就十分明顯，孩子不是由家庭撫養，而是由社會共同培育，除了最高政府負責制定國策，其餘的一切事務由名為「社區」的基層部門安排。

長久的集體生活再加上【雷霆】的神賜，讓他們彼此間產生了特殊的心電感應能力，經過訓練后，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到同胞的狀態與位置。

而這也是阿埃拉王國十分擅長大軍團作戰的原因，再配合上靈智化的魔法運算核心「花火」，讓他們能輕鬆將數十萬人的軍隊指揮如臂。

也許是因為個體戰力普遍較弱，整個國家都患有很嚴重的「火力不足恐懼症」，軍工方面也自然而然地走上了「以多為美，以大為好」的「大慈悲」之路。

放棄了肉搏的暴力美學，也欣賞不來機甲的浪漫，阿埃拉人更喜歡使用精準的遠程火力打擊，再配合上「鋼鐵洪流」的步坦協同，一舉擊潰敵人的防線。

「坦」就是魔裝坦克，這沒什麼好說的，聯盟也有個幾千輛，但「步」在他們的認知中，通常是指多載步兵裝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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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規定步兵一定要端著槍兩條腿跑的？六個輪子一樣是步兵，我頭頂還有重機槍和火箭炮呢！

除非是室內戰，不然你幾乎看不到阿埃拉士兵離開他們的載具。

而且因為算半個「機械神教」的擁護者，脫離了肉體的局限，這群人的搭載武器也十分離譜。

55mm的重機槍，這口徑你跟我說是迫擊炮我都信，還常規著裝？還全自動？還高速連發？

最可怕的是名為「雷霆萬鈞」的全自動魔法導彈，傳奇級魔法的威力，有效射程6k公里，最大射程12k公里。

只要他們想，現在就可以給東邊的赤土大陸送上點【雷霆】的「祝福」！

不過也許是因為太依賴於超遠程火力，他們反而在中近程的武器作戰上不如聯盟，而且單兵素質也算是這次參戰方最低的幾批了。

所以阿埃拉人很不喜歡【死疫】的信徒，未知的瘟疫對一個群體往往是致命的，而他們也做不到拋棄同伴。

每個人都做好了為國家犧牲的準備，而國家也絕不會看著他們白白犧牲，這些日子和「瘟疫之源」的交手，最嚴峻的地方不在正面戰場，而是後方的病房。

「花火，計算下治癒的可能。」

「計算完成，痊癒可能為8％，疫苗製作進度37％...」

隔離病房裡躺滿了被病痛折磨的士兵，讓靈智化的運算核心都有些悲傷，投影出來的q版小人也帶著淚。

指揮官擰緊眉頭，看向身旁的副官，「沒辦法了，先讓國內大範圍收購聖水吧，要想辦法遏制住疾病的傳播...對了，艾斯特萊雅聯盟那邊的行軍是什麼意思？」

「他們說只是借道，不過...」副官聳了聳肩，「可信度不太高！」

借道？借到什麼時候，借完還不還，又怎麼還，這些都是有說法的。

而且主要是一開始兩邊也交過火，那信任的紐帶就很難再次建立。

指揮官沉思了一會兒，拍了拍大腿，「這樣，和對方說借道可以，但我們需要他們提供軍事援助...」

死的瘟疫之源比活的還要可怕，移動的傳染源一旦被引爆，那就是場大規模的不可控瘟疫。

阿埃拉和聯盟說清楚要害，要求雙方臨時結盟，共同對付這群【死疫】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