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富貴的決定
「我的兒啊!」
蓮花縣碼頭。
一個長相和陳富貴有七分相似,帶著個圓帽的胖胖中年人一把將陳富貴摟在懷中,涕淚橫流。
一年未見,原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出意外了。
沒想到峰迴路轉,收到了兒子寄回來的書信。
如今親眼見到兒子歸來,陳父及其家人皆是極為欣喜激動。
曹睿看著這一幕頗為有些感觸。
待到父子倆情緒穩定下來。
陳富貴牽著他父親的手來到曹睿身前。
「爹,他就是我在信里跟你說的曹睿。」
陳父對曹睿笑了笑:「富貴在湖心島多虧曹小兄弟你的照顧了。」
曹睿擺了擺手:「叔父說笑了,是富貴照顧我才對。」
陳父聞言,開口邀請道:「你們遠在洛城,能互相照顧就最好了,去寒舍坐一坐吧,休息一下,我讓店裡馬車送你回家。」
曹睿搖了搖頭:「叔父,我也一年未曾歸家了,還是想早點回家裡看看父母,下次再來府上做客吧。」
陳父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強求:「果然是個孝順的乖孩子。」
「老陳,你現在就送曹公子回家。」
后一句話,是陳父對自家馬車夫說的。
陳父經營一家酒樓,家中頗具財資,配備有馬車夫,店裡、家裡都用得上。
曹睿倒也沒有拒絕,點頭道謝,與陳富貴約定他日一起回湖心島后,便坐上了陳家的馬車。
馬車夫老陳揮動馬鞭,馬車朝著石家村的方向迅速而去。
......
「曹小少爺,馬車就只能停在這裡了。」
「接下來大概還有盞茶時間的狹窄山路,需要靠你自己步行了。」
陳家的馬車夫將馬車停在了山間一條小道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沒關係,到這裡就可以了。」
曹睿從馬車上下來,緊了緊手上的包袱。
雪已經停了,但是積雪還很深。
馬車調頭離開,消失在曹睿的視線中。
曹睿回過身,腳踩在雪地里,一步步的朝著家的方向趕去。
約莫過了盞茶時間。
石家村的景象出現在曹睿的眼中。
和跟三表舅走的那天相比,石家村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大山家的房子還是那麼顯眼。
只不過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蓋上了一層厚實的白雪。
正是黃昏時分,村裡炊煙裊裊。
曹睿提著包袱來到自家的房屋前,輕輕推開了房門。
屋內,父母,大哥正圍著飯桌吃晚飯。
看見突然回家的曹睿。
大家先是一怔,隨即紛紛露出欣喜的神色。
「石娃,你終於回來了!」
「你三表舅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當游商學徒!」
「我去城裡找過你三表舅,沒想到這半年都沒看到他的影!他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來了?」
......
父母和大哥的你一言我一語之中。
曹睿理清楚了現狀。
父母並不知道他被拐賣的事情。
三表舅在拐賣了他之後又回來了一趟,還對父母撒謊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當游商學徒。
大概半年前,三表舅許是又賭博輸光了,最終消失在了蓮花縣。
父親去找了三表舅好幾次,卻都沒有找到他。
得不到曹睿的消息,母親好幾次以淚洗面。
此時見到曹睿歸來,最激動的也是母親,眼淚像是斷了的線般不斷落下,怎麼也止不住。
曹睿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家裡人。
便打開包袱,將藏在裡邊的四兩碎銀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爹娘,這些錢是我今年攢下的,給家裡修修房子,也給大哥娶門親吧。」曹睿開口道。
幾十塊碎銀擺放在桌子上。
銀子的光澤晃的父母和大哥有些眼睛生疼。
「石娃,這些錢都是你這一年掙得?」父親有些不太敢相信。
普通的學徒,一年下來能存下四五錢銀子就算不錯了。
曹睿這裡是直接提高了十倍。
「嗯,我現在在洛城當學徒,那裡是大城,收入高。」曹睿撒了個謊,沒有告訴父母自己加入了洛水幫。
他們只是普通的山民,知道的太多反而是麻煩。
「洛城啊!難怪了!」父親露出了嚮往的神情。
洛城是洛水地區的主城,下轄六縣之地,蓮花縣也是其中之一。
父親只在年輕的時候去過一次洛城,至今對其的繁華頗有印象。
「真是得感謝三表舅啊!他跟你一起回來了嗎?」母親開口道。
聽聞此言,曹睿神色一正。
「爹娘,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們。」
「三表舅是個爛賭徒,我去洛城是得貴人相助,與其沒有半點關係。」
曹睿將三表舅如何拐賣他的過程說了一遍,被楊萍解救的過程稍微省略了一些,聽起來不那麼驚心動魄。
「這個畜生,我去找他算賬!」聽罷曹睿所說,大哥怒氣勃發。
父母也是滿臉怒容。
「我現在不是沒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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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還有大哥你們無須替我尋仇,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
「再者現在不是也沒有三表舅的下落。」
「三表舅這種爛賭徒,說不定已經死在哪個角落了。」
聽到曹睿這麼說,家裡人方才逐漸消下了怒氣。
「先吃飯。」
「石娃回來估計待不了幾天,咱們先過好這個年。」父親開口道。
飯菜雖然簡單。
但曹睿亦是吃的很香。
飯後,父親珍重的收好了曹睿帶回來的銀子,縱橫溝壑的臉上也久違的出現了笑容。
「是時候給你大哥取門親了。」
一邊的大哥聞言,紅著臉摸了摸脖子。
引得曹睿和母親一陣哈哈大笑。
五天的時間眨眼而過。
新年便這麼在石家村度過了。
新年伊始的第二天,石家村來了一個衣著光鮮的小少爺。
是陳富貴,還有他們家的馬車夫。
這讓曹睿頗為意外。
馬車夫手上大包小包的快要淹沒他自己了,大冬天的趕山路差點熱出汗。
趁著馬車夫和父母寒暄。
曹睿拉著陳富貴在村邊閑逛。
「怎麼有空來給我拜年?」曹睿開口道。
陳富貴胖胖的小臉上難得的一臉正色,「曹睿,過完年我就不去洛城了,我爹捨不得我外出吃苦,決定讓回蓮花縣繼承家業。」
曹睿聞言微微一怔,不過卻也完全能夠理解。
「那就恭喜你了,陳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