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左若童下山

隨著下午課堂的結束，大家都陸續走了，院子外面就只有李慕玄在台階上坐著，洞山先生緩緩走了出來，後面跟著葉無風。

頓時就看到了懶散的李慕玄，洞山先生也是一愣，以往的時候李慕玄應該老老實實的站樁的，但這次卻沒有，隨後心中瞭然。

「師父，看來差不多了！」

心中雖想，但嘴上還是嚴厲的看著李慕玄，李慕玄沒有以往的恭順，而是用混沌的眼神同樣看著洞山先生。

「為什麼不站樁？」

李慕玄沒有回答，洞山先生也不強求，而是自顧說道：

「晚上你們二人到書房等我。」

說著就要離開，但這個時候李慕玄卻道：

「先生，您和左門長到底好要耍我到什麼時候。」

「大膽！！」

說自己可以，但李慕玄直接把左若童也說了，這不免讓他有些憤怒，李慕玄則是沒有絲毫在意，而是輕聲道：

「先生，您知道全性嗎？」

洞山先生頓時一驚，馬上急切道：

「你，你是從哪裡知道全性的！」

而李慕玄沒有想到洞山先生的情緒會產生這麼大的變化，眼神中頓時透出了興奮之光，看到李慕玄沒有做答，洞山先生瞬間轉身看向了葉無風。

葉無風則是看著激動的洞山先生淡淡道：

「先生，有兩個前輩，想要教給我們一些手段。」

洞山先生得知葉無風也參與后，瞬間知道事情大發了，額頭頓時滲出了細汗。

「你們，你們哪也不許去，乖乖的等我回來。」

此刻他的語氣中已經不是嚴肅了，而是帶著淡淡的殺氣，說完以後直接奪門而出，看著洞山先生走後，李慕玄看向了葉無風。

葉無風也看向了他，但都沒有說話，而是相繼踏出了門口。

河邊小屋。

「小苑，看來咱們的事已經拖不得了！」

「那不沒辦法嗎？現在怎麼辦？把那兩個娃娃擄走？」

「呵呵！」

王耀祖沒有回答，知道苑金貴是在說笑，這種情況直接擄走的話，那就真和三一門結下樑子了。

這個時候兩小隻也進門了，只是情緒都不怎麼好。

「小東西，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跟爺說...」

王耀祖依舊慈祥，李慕玄的眼神有些閃爍，而葉無風則是平靜道：

「左門長要下山了，你們準備怎麼辦？」

王耀祖的笑臉頓時僵住了，一旁躺著的苑金貴也被驚的起身，二人也知道事情恐怕是漏湯了，但王耀祖也沒有責怪他們，而是嘆息道：

「哎！這一天遲早要來的。走，不管他！」

對於即將到來的結局，幾人都清楚，但依舊和往常一樣走到後山修鍊。

王耀祖依舊諄諄教導著李慕玄，只是李慕玄似乎沒了心思，而苑金貴和葉無風則是坐在樹下，相比於王耀祖和李慕玄，這二人就淡漠很多，良久。

「怎麼樣啊小子？你決定拜我了沒有？」

「不拜！」

葉無風回答的平靜而堅決，苑金貴則是故作惱怒道：

「嘿！我說你小子就不怕我弄死你嗎？」

「不怕，你弄死我你也跑不了。」

如果左若童對王耀祖還有惻隱之心的話，對苑金貴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好，好！你行啊！」

苑金貴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白嫖的一天，但還是找補道：

「你跟我學了手藝，左若童是不會收你的，我勸你還是跟我走。」

葉無風這時才回頭看著苑金貴，依舊淡漠道：

「我不會跟你走，也跟你走不了，你也帶走不了我！」

「屮！你真踏馬是壞種啊！」

雖然只有一句話，但苑金貴根本無法反駁，指著葉無風的手指都有些顫抖了。但隨即開口笑道：

「哈哈哈，好，好，我踏馬還真想看看，三一門收你這麼個玩意兒，會有什麼效果。」

苑金貴的神情有些癲狂，他此刻是真有弄死葉無風的心思，只是他突然想到留著葉無風這麼個好玩意兒，以後的樂子不就更大了嗎？

可苑金貴沒有笑多久，笑聲就戛然而止了，而那邊演武的王耀祖幾乎同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微風吹動著枯黃的樹葉，葉無風也站起了身來。

因為，迎面緩緩走來了三個人，一前兩后，皆是一身白衣，淺露胸膛，在這已經入秋的天氣顯得有些單薄，秋風拂過他的飄然白髮，展露出他俊俏的面龐。

光著雙腳，踩著地面的樹葉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此人不似走過去，而是飄過去。

來者正是大盈仙人，亢龍先生，三一門長----左若童。

四人都不敢動，就這麼看著左若童走過來，而後面跟著的水雲長青也停住了腳步。

此時左若童也緩緩到了葉無風的面前，就這麼看著葉無風，葉無風也看著他，眼神都很淡定，左若童腳步沒有停留，而是走到了李慕玄的面前。

李慕玄看著走過來的人，第一時間就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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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門長！」

李慕玄磕巴的喊了出來，他心裡應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的，但當他面對左若童的時候，依舊感到如此無力。

「走！！跟我回去！」

左若童只是輕輕吐露出來，沒有商量，也沒有脅迫，更沒有責怪的意思。說著就牽住了李慕玄的小手。

「左門長！！！」

李慕玄卻想掙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不是他一直想的嗎？他這兩年哪一天不是想著左若童能下山來，把他牽回山上去。

但真到了這一刻，李慕玄卻掙扎了起來，不光是身體，他的內心更加掙扎。

「左門長，別多心，我就是和這孩子有緣，想傳給他點兒玩意，孩子要願意的話，您儘管領走。我知道我王耀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對於這孩子，我可沒有半點壞心。」

王耀祖這可不是服軟，雖然話說的客氣，但不容得讓人多想，相比於敢和左若童直接對線的王耀祖，苑金貴則是要忠厚很多，打左若童一來他都快貼在樹上了，根本不敢多言。

就剛才左若童看葉無風的那一下，苑金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本來轉身要走的左若童直接停住了腳步，身上的白衫隨著秋風飄動了起來，見此李慕玄頓時解釋道：

「門長，王前輩確實...」

「閉嘴...」

這一次左若童的語氣就沒有之前那麼和善了，李慕玄瞬間被震懾住，不敢多言。

而左若童則是看著王耀祖淡淡道：

「王耀祖，你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見此葉無風也只能心中輕嘆，和這幫人講道理，左門長也是想多了，要是左若童直接不理他們，帶著李慕玄走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這就是左若童，對自己誠，有自己的道。什麼是道？就是道理，像左若童這種人，他是講道理的，這就是為什麼他能讓所有人信服的原因。

一個講道理的人，面對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會降維打擊，所謂得道者多助，可現在是王耀祖這種不講道理的人，他和你開始講道理了。

當然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對面的拳頭比自己大！

「左門長，我怎麼會忘呢？您憐我雖然行盜匪之事，但沒有傷及人命，故饒我三次不死，若是再犯你手上，您必殺我！」

王耀祖說不害怕是假的，但誰的心中沒有一件事，讓他甘願付出的呢？所以王耀祖的眼神此刻變得十分堅定。

「知道了，還不滾！！！」

左若童已經非常客氣了，但什麼是全性，全性說白了就是一群反骨仔，不為規則所限，不為強權所制，他們有自己的世界。

再說通透點吧？都玩過遊戲吧！全性的人就是一群遊戲玩家，遊戲的世界也會形成社會，只是這個社會和現實是格格不入的。

長期登陸在遊戲中的，除了職業玩家之外，大多就是一些現實中不得志的，他們當然有遊戲理想，只不過這種理想在活在現實中的人看來就顯得有些可笑。

但，遊戲中的人不都是從現實世界走進去的嗎？放眼望去，誰踏馬又不是雲殤念。

說的更可怕一點，現實就一定是真的嗎？你就不是別人的遊戲對象？更可悲的是：

師兄，我無法肯定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但這就是你的世界----周蒙

只見王耀祖面部一陣扭曲，憤恨道：

「怎麼？我想教這孩子，也犯你手裡了？我王耀祖一把年紀了，想有個傳人，這也是死罪？」

若是他人，正邪對立，搏鬥終生，為了正義會直接殺了王耀祖，但還是那句話。

他是左若童，他理解的正道絕對不是嘴上的口號，更不是書本上的文字，而是對自己道的一種信仰。

「好！我給你機會，只要你退出全性，還有得商量，要不然就休想碰這個孩子。」

「哼！那是想讓我死啊！左若童，我告訴你，除非今天你把我斃咯！要不然！只要這個孩子想學，我教定了？」

王耀祖說的十分堅決，因為，這個世界上不光左若童有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只不過是被人給定義出正邪罷了。

如果正道真的完全正確，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邪道，但人心就是一面鏡子，註定分為正邪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