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獸嫌決定擺爛

溫歡還沒從飯桌上這些話中找出頭緒。

他好似什麼都沒說，就輕鬆的在家人的腦海中留下來了一個瘋狂喜歡祭司耀的亞獸人形象。

連吃綠葉菜也成為了某種證據。

荒謬中帶著那麼一絲絲的合理，要不是主角是溫歡本人，他都想說一句，我真的有點磕你們了。

口中本來就足夠難吃的綠葉菜這會直接變得寡淡無味，溫歡草草的將肚子填飽，準備出去洗漱。

部落裡面的獸人洗漱沒有那麼勤快，溫歡昨日回來發現他們在夏日根本不會有燒水洗澡這個概念，在天氣暖和的時候大多都是去河邊。

要是真的冷了，擦一擦身體，互相給對方舔毛。

真的燒水洗澡也有，但是頻率很低。

溫歡覺得他這兩天肯定已經表現得很怪異了，雖然對於自己下水洗澡這件事有點遲疑，但是從前在年代文小世界裡面也不是沒有類似的，應該問題不大。

獸人世界的「性別大防」並不嚴重，很多獸對於情感都處在比較野蠻的社會。

溫歡一路過來不少獸都在河邊貪涼玩水，溫歡躲在角落仔細觀察了一會，這會倒是不嫌棄累，一個勁地悶頭朝上遊走。

也不知道具體走了多遠，反正逐漸聽不見獸人說話的聲音，也沒在周圍看到獸了，溫歡才停下來。

他有點忘記這是危險重重的獸人世界，脫掉獸皮坐在岸邊，雙腳輕輕去踩水的時候，有些涼爽的觸感讓他沒忍住不斷地將腳懸浮在水面上去不停地試探。

而在這條河流的高處有獸被輕微的動靜驚擾，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坐在岸邊的亞獸人。

等身體緩慢的適應了腳底下水流的溫度，溫歡終於下了水。

獸人的基因真的很不錯，最起碼溫歡站在水中的時候，能感受到水流不斷衝擊身體，從之前的冰涼中竟然能感受到幾分的暢快。

他真的很開心，原本是想洗漱的，現在卻有點衝動想在水流裡面多待會。

怪不得先前芽還會特意叮囑，果然獸都會很喜歡在河邊玩。

他玩得認真，不知道自己卻成為了某些獸眼中的風景。

高聳的山頭並不是獸人們居住的地方。

這會卻很突兀地站著兩個獸。

其中一個獸的眼神最為火熱，盯著下面的亞獸人眯著眼試圖在已經開始昏暗的天色之中看得更清楚些。

「耀，下面的亞獸人好眼熟啊，但是我怎麼想不起來，咱們部落裡面有這麼白這麼嫩的亞獸人嗎？」

說這話的獸人叫潭。

獸人部落裡面最是崇拜實力強大的人，不管是亞獸人還是獸人大多都以小麥色健康的膚色為美。

當然也有些獸人天生膚色就很白，怎麼曬都曬不黑，比如潭面前的這位實力不俗的祭司，天生就比較白。

不過這樣的獸人就直接被否定實力強大了？

那道也不是。

獸人渾身的肌肉，行走之間線條的流暢，身形的強大等等，其實都能窺探出一二。

但偏偏下面這位在河流裡面玩著的某位既沒有小麥色的皮膚也沒有強壯的體魄，只有在水流下彷彿在反光的白嫩皮肉。

卻依舊吸引著獸人的目光。

耀的眼神也停留在那上面。

他嘴邊停留著虛假的笑意，看向下方亞獸人的眼神裡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幾分煩躁。

「這個位置可不安全，他一個亞獸人待著…要不我去幫幫忙？」潭在這裡待不下去，看著下面的亞獸人心思浮動。

耀知道他有兩分輕浮卻也不是急色沒腦子的人。

今日這般的言論往常耀極少聽見潭說過，今日卻總覺得這人認了真。

說不清抱著怎樣的心思，耀淡淡的開了口：

「是族長家的亞獸人。」

「嗯？」

反應過來這個亞獸人是誰，潭一下愣住了。

歡這個名字在部落裡面如雷貫耳，誰不知道他呢？

最新鮮的消息還是跟潭身邊的人產生的，聽說歡特別喜歡耀。

潭有點不相信，但是看了會底下人瘦弱白皙的身體又不得不相信。

在部落裡面也就被族長那家子這般寵著才能有這樣的身體。

連繭子都是薄薄的，跟他們身上跟多了層皮似的可不一樣。

這樣潭就死心了嗎？

那可不。

獸人獸人，有獸這個詞在前面了，自然不會有那麼強的倫理道德在心中。

他躍躍欲試地盯著下面的亞獸人，征服之心根本沒被打壓下去，反而更強烈了。

「哼，他喜歡你這麼個沒趣的那是因為不認識我，等跟我認識熟悉了，定然會更喜歡我的。」

潭語氣自信，「或者我們兩個打一架，好些時候沒打了，誰輸誰贏可不一定。」

喜歡獸就去爭，去搶，去打，幾乎是所有獸人認知中的共同真理。

耀被煩得不行，有些後悔今日來看草藥了。

部落裡面很多獸人大大咧咧，每次找草藥並不方便。

耀前幾個月產生了一個念頭，要是讓自己身邊能夠長出來的一些常需草藥，是不是能少不少麻煩。

這樣的念頭有些奇怪，耀花了一段時間去嘗試發現了潭這個人。

潭其實不會種植草藥，但是他會將喜歡的花移栽到自己的洞旁邊。

耀覺得潭或許能夠幫上忙，從此開始跟潭熟悉起來。

兩個人在上個月終於選定了地方開始栽種草藥，今天下午本來是來看草藥的。

他們選的位置在後山都快出領地範圍了，也沒想到有亞獸人膽子這般大地跑過來玩水。

是的，在潭跟耀的眼中，溫歡這會的行為叫玩水，還不是那種痛痛快快洗澡的樣子。

潭正迫不及待地要下去，耀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潭走了幾步發現不對，回過頭看向耀撓了撓腦袋問道：

「嗯？你跟著我幹嘛？」

耀眼皮撩起來，反問道：「我不能跟著？」

潭盯著對方總不能真的說不能。

他點點頭，突然詢問：

「耀，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歡啊？」

提及某個詞，耀的思緒一下拉到他今天見到溫歡時那股飄在他鼻尖的香，很奇怪，當時聞著覺得甜膩，現在卻能清晰地記起。

耀回過神，在潭殷切的目光下開口：「不喜歡。」

這三個字說出來的很快，潭也熟悉他的性格很快就相信了。

只是潭還是有疑惑，「那你跟著我幹嘛？」

耀喉結滾了滾，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原因，只是盯著潭，把後者都快看毛了他才找到理由：

「他的獸父拜託我看著他，我答應了。」

這個理由還是耀剛剛才從記憶的角落裡面想到的。

潭也記憶起來了這件事。

要說獸人求偶，除了要對付情敵以外，另一個頭號敵人就是亞獸人家庭中的獸人家人了。

有些是獸父出手，有些是哥哥弟弟出手，更有看中自己亞獸人的家庭，全家都要出手。

潭看著耀心裏面有點嘀咕，該不會所謂的照顧也指他追求歡也得過耀這一關吧？

潭咽了咽口水，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但是當他探出腦袋朝下面有些模糊的人影看了一眼又堅定了下來。

「行吧，那你揍我的時候可得輕點，不然你還得治。」

潭將自己底線降低，還想繼續下去。

「你要是真的喜歡他，用這種方式去認識對方，你覺得你還能追到歡？」看見他的意圖，耀再度開口。

沉默中潭嘆了口氣，也想明白自己這會出場估計會被當成什麼討人厭的怪獸人。

他還算是知道點分寸。

「你說的有道理，耀。我現在相信你不喜歡他了。」

耀挑挑眉，「你之前不相信？」

潭做出怪異的表情，直白說道：「那當然了。誰叫你看歡的表情實在有些奇怪。」

潭摸著下巴，不知道怎麼形容，所以他的動作變得很是奇怪。

一會張開手，一會上下左右亂晃，最後他在耀越來越不耐煩的臉色中終於想出合理的形容：

「有點像是你看到珍惜草藥和喜歡獵物的感覺。」

耀一怔愣，但神色很快斂入乾淨，留下一點不屑對著潭，「那你應該看錯了。」

潭笑嘻嘻才不生氣。

他這段時間跟耀關係好了很多，私下才能這樣大大方方的叫人「耀」。

因此，他對這人的性格也有幾分了解。

今天得到耀的提醒，潭徹底將這個人從「心腹大患」這個位置上挪下來。

他拍了拍耀的肩膀，天真的說道：

「耀，你放心吧，很快歡就不會煩擾你了，因為他會喜歡上我，我會成為他最強壯的伴侶。」

潭展示自己的肌肉，最後戀戀不捨地朝溫歡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才告別：

「耀，我先回去了，不然亞父肯定要揍我。」

耀頷首，也跟著潭一起離開。

他的舉動讓潭輕輕地鬆掉了最後一口氣，在分別的岔路上潭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耀停留在原地，周圍除了他空無一獸。

————

【「666，我今天摘果子的時候其實發現野蔥跟野薑了，我明天一定想辦法將這兩個東西給合理的帶回來。」】

溫歡並不准備搶奪主角受的戲份。

畢竟他是真的不會修磚窯做玻璃這種活兒。

但是他也的確不太能一直在對方清醒過來之前繼續堅持著去吃那些糟糕的食物。

想擺爛想躺平的心態在口腹之慾下終於還是退縮了一點點。

666當然是無時無刻都贊同著自己宿主的做法，【「當然可以，你不過是想找點蔥姜蒜來去腥而已。」】

溫歡滿足了，獸人部落還沒有出現布，溫歡也沒有毛巾。

獸人部落用的這種東西有點像是絲瓜囊是來代替毛巾來擦洗身體的。

溫歡用上去，覺得摩得皮膚有那麼一點點的疼，其他的都能在忍受範圍內。

他想起上次見到這個東西，也是在年代文裡面這個是用來刷鍋洗碗的。

暫且被溫歡稱呼為絲瓜囊的東西竟然能在這裡當毛巾。

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獸人部落腦瓜聰明的一種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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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歡擦洗的時候從水中站了起來，他對這片靜靜流淌著的河流還是帶著點恐懼感，因此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也只敢在邊緣地帶洗澡。

再深入一些的地方溫歡連半點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站起身，水流緩慢地滑過他的膝蓋，先前被河水遮掩住的身體很快就顯露出來。

某處的草垛好像被風吹得微微搖晃，在一片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中，有個人站在那沉默的看著河流中的人。

溫歡洗著洗著總有種毛毛的，好似被什麼危險生物給盯著的感覺。

他回過頭去看周圍，但是四處都是他來時的模樣，溫歡疑神疑鬼好一會，什麼都沒看見。

但露天的場所依舊讓他加快了動作，匆匆將身上的灰塵污垢洗去，再飛速地變換成狼形，叼上地上的獸皮這下頭也不回的跑了。

背上長著黑毛的小狼很快就消失在了河邊，耀從草垛中走出來，看著對方消失的方向，眼神好似還有幾分迷離。

他本來，他本來是想來看看……

算了耀找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騙他自己是擔心歡的安危，但是找過來了卻卑鄙的站在暗處，幾乎是偷窺般的看見了不該被他看見的風景。

耀覺得他最近的狀態很奇怪，明明之前對這個樹最小的孩子根本不關心，僅有的幾次印象也只不過是看在樹的面子上將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

可偏偏近幾次接觸，耀身上產生了一些他自己都難以預料的變化。

這樣的變化他說不出好壞，但心臟跳動得和往常不一樣，耀覺得他應該不喜歡這樣的變化。

………………

溫歡所在的採摘隊也是分批出去，但是跟狩獵隊不太一樣，溫歡他們大概五天能休息兩天。

大家輪流休息。

等夏天這批果子收集得差不多了，夏天也進入最熱的時候了，採摘隊的進度就會放緩，沒這麼強度的採摘了。

畢竟獸人世界裡面的熱也是真的。

溫歡今日還需要跟著去採摘，他們今天走的這個路又跟之前的不一樣。

他依舊亦步亦趨地跟著齊他們後面。

齊看他不爽，有的時候總是發出冷哼。

但是溫歡不怕他，因為齊是那種看不慣你都是明面上，絕對不屑於背後幹什麼的獸。

溫歡反倒覺得這樣安全比較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