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祭司懟我是愛我27
在敖譯視角下,便是對方的袖子倏地冒出了一個尖尖。
不多時,眼熟的蠱蟲便從布料下鑽了出來。
其實,他並不是很喜歡這隻蟲子。
要喝飼養者的血,真正意義上的吸血蟲。
希望它的本事對得起主人的付出。
這般想著,敖譯伸出手靠近了些許,「這都是試藥人的職責。」
蘇牧尤翻了個白眼。
這句話應該是死士不情不願時、他用來提點對方的詞。
又被搶了!
他直接把手靠了上去。
比起漂亮話,更看重實際行動!
當手側貼上了另一人的溫度,敖譯的身體明顯緊繃了起來。
他抿了抿唇,抬眸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
按理來說,偏心韓文軒的大祭司,應該有斷袖之癖才對。
這樣的話,對同為男子的他,是不是應該有所防備?
更別說,他們之間還經歷了那般尷尬的事......
正在胡思亂想、甚至陷入了『對方不避著自己是不是代表全然無感』郁色中的敖譯,完全沒發現自己想這個問題有多麼的奇怪。
會考慮這種事情的人,難道自己就沒有斷袖之癖嗎?
真是當局者迷。
蘇牧尤心中感慨:
嘴巴經常掉鏈子,眼睛用起來倒是順暢的緊。
現在再讓那些懷疑死士的異瞳是因為受傷才出現的人來看看。
對著那雙明亮的眸子,看誰還能繼續嘴硬說他瞎。
然而『挖眼睛』這種威脅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且對方完全不害怕甚至還躍躍欲試,大祭司是沒辦法再用這個方法來威脅對方了。
只能抬腳踹了踹死士的小腿,「管好你的眼睛,不然以後就別吃飯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只要不想死的,都受這個威脅掣肘。
又盯著大祭司看了。
敖譯艱難的收回了視線,將注意力從人挪到蟲身上去,「是。」
在這期間,粉色的琉璃小蟲已經從原本的地方爬到了兩個胳膊的相貼處。
只見它赫然停下了前進,支起的身子往外探了探,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了猶豫之色。
最終,還是磨磨蹭蹭的從蘇牧尤的身上爬到了敖譯的身上。
敖譯從中品出了幾分對自己的嫌棄,忍住了扶額的衝動。
見其半立著身子,一動不動的原地等待,便主動用借來的小刀給自己劃了一個口子。
比尋常人看著顏色更濃、更黑的血液從細長的傷口處溢出。
小蟲兒往前挪了挪,矜貴的低下了腦袋,進食。
敖譯莫名覺得這份神態有些眼熟。
被勒令管好自己眼睛的他沒有抬頭看,只是在腦海中一寸寸的描畫大祭司的模樣。
物隨其主。
乖寶一反常態,隨著進食,不僅體表的顏色沒有變深,反而更加剔透晶瑩,足以與寶石相襯。
大祭司眉頭微蹙,察覺到了幾分怪異。
不應該這麼早進入這個階段的。
他伸出手,想將三神王蠱收回。
然指尖與蠱蟲相觸的那一刻,玄妙的感覺頓時充斥體內。
蘇牧尤有一瞬間和王蠱通感,能感受到它的饞意與滿足。
他愣在了原地。
這樣的存在,竟然是武俠世界的設定。
不動聲色關注他一舉一動的敖譯,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份異樣。
反向毒死了數條蠱蟲的戰績讓他無法放心,憂心忡忡,「大祭司,你怎麼了?」
蘇牧尤搖了搖頭,正神,「無事。」
乖寶還在吃。
它體表的結晶也越發的厚了,就像是一個材質特殊的繭。
他恍惚間記起了三神王蠱『吃出強大』的設定,明白了乖寶的變化為何而來。
這是從死士身上的毒中獲取了足夠多的能量,被催長著提前進入了成熟期。
萬毒體,名不虛傳。
而敖譯的臉色在過程中則是變得有些蒼白,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不過,這點傷痛和之前出任務時受的傷放在一起,完全沒的比。
忍耐起來,沒有一絲難度。
不多時,三神王蠱徹底停下了進食,整個身體也蜷縮成了一個球狀。
蘇牧尤伸手將其收回,身子卻踉蹌了一步。
五仙教修鍊的內功和蠱蟲息息相關。
而他更是和三神王蠱綁定在了一起。
乖寶進入了成長期,他的武功也更上了一層樓。
氣息浮動,毫無準備之下,撐得經絡有些發疼。
敖譯顧不得自己的傷口還未處理,急忙將人攙住,「我送你回去休息。」
情急之下,作為試藥人的他,沒有詢問的作為主人的大祭司的意見,語氣帶上了些許的強硬。
「去後院。」蘇牧尤抵住了他的肩膀,出言拒絕。
呼出的氣都隨著內息的暴漲都變得有些滾燙。
敖譯自然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湧現出來的、幾乎帶著攻擊性的內勁,和走入火魔的徵兆極其相似。
情況不太妙。
心中陣陣收緊,越是擔心,越是冷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蘇牧尤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霎那間自己已被打橫抱起。
「你......」反應過來后的他臉上帶著慍怒,正要發作。
敖譯三步並做兩步,朝著指定的地點飛速前進。
同時,為自己的行為作出了解釋,「這樣比較快。」
對方一定比他更清楚身體的情況。
比起干著急,聽從安排去處理顯然是更為明智的選擇。
去往後院的小道僅容一人通過,路的兩邊生長著不知名的小野草。
此時它們卻簌簌而抖,那是被行人翻飛的衣擺打到抽過帶起的。
眼熟的湖泊出現在拐角處,而敖譯也停下了腳步。
再往後的路,他只蒙著眼睛走過,無法判斷方向。
「大祭司。」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語氣不掩著急,「接下來去哪兒?」
蘇牧尤偏頭往外看,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湖泊,「把我放下去。」
躁動的內力除了人為控制壓制之外,一定程度上的利用外物,也能起到輔助的作用。
抱著人的手緊了緊,敖譯明顯有些遲疑,「這......」
湖泊雖不大,但水色偏深,不好估算深度。
「廢話少說,別墨跡。」蘇牧尤的眉頭緊皺,甚至掙扎著想自己下去。
敖譯別無他法又放心不下,最終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聽從命令的讓人下了水,卻是親手抱著,任由湖水漫過他們的身軀。
衣服的料子在水面上浮起,吸飽了水分之後,又飄然墜下。
大祭司抬眸看向抱著自己的死士,複雜之色於眼底一閃而逝。
湖水很涼,但這種涼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恰到好處。
他默念內功心法,抓緊時間調整內息。
暫時的信任了一下非要跟著下來吃苦的死士。
敖譯垂眸觀察蘇牧尤的狀態。
手腕處漫出的紅被湖水沖淡,最後傷口都被水泡的有些發白。
但他好像全然感覺不到。
直到對方波動的內息平穩了下來,高高懸起的心這才落了下去。
隨之而起的,便是濃濃的愧疚感。
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會面臨這種窘狀,八成是因為蠱蟲喝了他的血。
敖譯忽然有些埋怨起自己的體質來了,為什麼連這種沒什麼難度的事情都會搞砸。
蘇牧尤從冥想狀態脫離,感受著體內充盈的氣,不由的握了握拳。
感覺自己現在就算不用內力,都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睜開眼,死士要哭不哭的樣子就映入了眼帘。
蘇牧尤:「......」
愛人又腦補了什麼東西?
「你這什麼表情。」他忍不住問道。
敖譯聽見了他的聲音之後,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沒事。」
他搖了搖頭,不願將這些脆弱外露。
「有事就說,藏在心裡莫不成還會變成金銀財寶不成。」
蘇牧尤稍稍掙扎了一下,「放我下來。」
剛才情況不對,他尚且能容忍自己被這般抱著。
現在一切都調整好了,還保持這副姿勢,像什麼樣子!
敖譯沒有堅持,只不過當懷裡的溫度被湖水沖淡,心中的那份不舍越發的明顯。
嘴巴開合,當看見面前的人臉上染上幾分不耐,他終是將心裡話說出了口。
「大祭司以後還是不要讓蠱蟲喝我的血了吧?」
這樣的事情再來幾次,他的心臟真的受不了。
他們在湖泊的邊緣,並不深。
水剛好漫過胸膛,不足以讓人覺得窒息。
蘇牧尤站定,挑眉看向他,「一個試藥人,還妄想拒絕這種要求?」
「可是......」敖譯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打斷。
「你不會以為,你那點毒把我的蠱蟲毒壞了吧?」蘇牧尤揣測著他的心理。
敖譯眼前浮現出了那隻蜷縮成球狀的蠱蟲,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哈哈。」
大祭司好像聽到了什麼樂子話似的,放肆的大笑出聲,眼神睥睨,「就憑你?」
其他蠱蟲就算了,對以毒為食的三神王蠱來說,毒性越強,反而越好。
危害?
不存在的。
這般想著,蘇牧尤回想起了剛才和王蠱接觸時,心中同步感受到的饞意。
他用挑剔的眼神在死士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忽然說道,「身上泡乾淨了吧?」
話題轉變的突然。
上一秒還在嘲諷他的自以為是,下一秒就關心他。
敖譯不明所以。
蘇牧尤索性伸手將人拽住了人的領子下拉。
另一隻手將湖面撥弄出一片漣漪,舀起些許的水珠潑到了死士的臉上,「真是個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