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凡有所獲，必有所失
白虎真魂，再度發出一聲咆哮，山巔如同颳起風暴，陣法光罩上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震動漣漪。
可這一次，餘燼的身影卻紋絲未動，唯獨身上的黑袍被吹得獵獵作響。
餘燼面無表情地伸出一指，往前虛空一點，一道黑炎光柱極速射出，瞬間洞穿白虎骸骨的頭顱。
像是發出憤怒的低吼，三隻眼睛中的魂火中僅剩下眉心處的魂火依舊在燃燒，而且逐漸變得黯淡……
餘燼輕描淡寫地一步步往前走，神秘的仙籠在他身旁懸浮，緩緩地旋轉著，那雙黑眸的視線落在真魂僅剩的魂火之上，」不想在這個世界消失，進入仙籠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殘存的真魂之火不斷搖曳，彷彿在凝視著少年，片刻后那副骸骨張嘴，似乎要發出憤怒地咆哮！
只是虎嘯聲還未來得及傳出，仙籠上突然亮起點點光芒，一下子便將那團殘魂收入籠中！
籠中黑霧涌動眨眼就將其吞噬消失！
看到仙籠終於是將白虎真魂囚禁，餘燼心中的大石緩緩落地，然而沒有等他鬆一口氣，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如同蛛網一般的奇異紋路交織在了餘燼臉上，面具的笑聲突然出現，可這一次不是在腦海中響起，而是從餘燼自己嘴中開口。
「不錯，你這副軀殼雖然弱小無比，可也能勉強發揮出本尊的一絲力量，怎麼樣……小螻蟻，擁有力量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妙！？」
餘燼臉上出現掙扎的神色，「你，對我做了什麼？」
「凡有所獲，必有所失！「面具的充滿陰冷和戲謔，「你要駕馭本尊的力量，自然要付出代價！」
轟隆！
餘燼忽然雙膝跪在地上，雙拳死死地握成拳頭，手上青筋暴起，更恐怖的是那些出現在他臉上的奇異蛛網紋路，正在不停地蠕動著，他的臉彷彿要變成另一個人！
「放棄掙扎吧，待本尊提前吞噬你的意志，獲得仙籠認主，若是心情好本尊會考慮替你滅掉你所憎惡的一切，甚至替你毀滅這個世界！哈哈哈……」
面具的聲音從餘燼嘴中脫口而出，不斷衝擊他的意識，他的臉甚至因為強烈的抵抗和掙扎而出現扭曲。
就在面具發出放肆笑聲，餘燼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餘燼的臉色反而突然平靜下來，他沙啞著聲音開口，「呵呵，你真的想要我這副軀殼嗎？那就給你好了！」
面具的笑聲猛地停頓，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便輕而易舉地吞噬了餘燼的意識海！
餘燼……不，或者說是面具，他緩緩抬起手掌，看著掌上跳動的火焰，用沙啞的聲音陰冷地質問道：「你，剛才在笑什麼？」
明明似乎一切都很順利，他成功提前地獲得了那少年的軀殼，可心裡卻破天荒出現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山巔之上究竟是何方宵小，速速滾出來！」
「敢闖我余氏族山者，死！」
一道道恐怖的聲浪滾滾而來，轟得空氣震動，「餘燼」伸出手指在耳朵上掏了幾下，然後一臉不耐煩地歪了歪頭。
下一秒，他身上蕩漾起無數黑色的流光，一張詭異的笑臉面具覆蓋在臉上，前方的空間扭曲出一個黑洞，他抬腳一步跨入。
那數位渾身裹在白色長袍中的老人，同時猛地抬頭，只見頭頂上，出現一個黑色的虛空黑洞，一道渾身黑色光芒流轉不止的身影從中踏出。
「什麼人！」幾位在族山沉睡的余氏老人，同時心頭莫名一緊。
那虛空中的人影臉上覆蓋著一副詭異的笑臉面具，只是微微低頭看了幾人一眼，曾經叱吒整個荒州的幾位余氏大佬，忽然渾身發涼，那種感覺就像是時光倒流，他們回到了孩提時代，虛空上的人僅僅是一個沉默的眼神便給了他們無比巨大的壓力！
「閣下究竟是誰，為何要闖我余氏禁地，未免太不……」
還沒等那余氏老人把話說完，「餘燼」突然緩緩對著他伸出一隻手，最後猛地虛空一握！
老人怒喝一聲，體內涌動出驚世駭俗的元力波動，可還沒來得及出手自救，他所站立的方寸空間轟然倒塌，恐怖的力量擠壓著他的肉身，他驚恐地後退，白袍化作連串白影，想要逃出坍塌的空間！
「放肆！」
余氏老人們瞬間驚怒，數道白袍在山間舞動，正要向那張笑臉面具出手，可就在此時，所有人的耳畔都響起了一個戲謔至極的笑聲。
一雙灰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白袍老人們，那瞬間彷彿天地大道紊亂，空間開始扭曲變形產生一個個恐怖漩渦，整個世界如同陷入地獄！
曾經叱吒風雲的白袍老人們，感覺到了清晰的死亡威脅！
那張笑臉面具，在這一刻比懸在頭上的刀還要讓人恐懼！
「無趣……」面具輕聲開口。
聲音落下的瞬間，眾人心中遍體生寒，下一秒一位老人忽然如同被無形巨力交錯而過，讓得他發出一聲凄厲無比的尖叫！
白袍脫落，老人露出一幅乾枯的蒼老面容，他眼中仍舊殘留著一抹不可置信，下一秒便在巨力的絞殺之中，身體被擰成齏粉！
那個瞬間，幾位余氏老人，像是被什麼同時扼住了咽喉，再看向那張笑臉面具時，充滿了說不出的忌憚感！
正當笑臉面具似乎想要隨手將剩餘的白袍老人解決，他卻忽然一手按住腦袋，發出一聲惱怒至極的怪叫！
嘭！
空間崩裂，笑臉面具的身影跨入空間黑洞，瞬間消失在原地！
「老了，沒想到我余忘川有一天會害怕成這樣。」
「此人至少是位八境封侯級的強者！除非我余氏出動底牌，不然很難動他！」
「先查清楚此人究竟來族山做什麼，莫要亂了陣腳，幸虧這次只是我們幾個被迫蘇醒……」
山風吹拂，數名年輕時名聲響徹荒州的白袍老人，各自對望了一眼，露出白袍下那一張張滿是皺紋溝壑的臉，眼中皆是有著同一股即將腐朽的垂暮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