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到人間也是同居生活
蘇祁沒想到這個房子雖然外面看上去破破的，但是內部構造卻不錯，不算大的兩室一廳傢具一應俱全。
除了簡單的陽台浴室廚房外，房子的主卧里居然還有個乾濕分離的浴室，還特地在主卧弄了個小隔間給舟舟做嬰兒房。
至於客卧，居然也有個小廁所。
蘇祁沒想到看著不大的地方，東西還挺多，但卻不顯得擁擠反而很有溫馨的氛圍。
不知道是本來就明珠蒙塵，還是阿噗那個朋友的特別照顧。
蘇祁比較相信後者。
畢竟這個小破樓如果真的很好的話，也不會租戶都沒有幾個了。
蘇祁他們住在202，從樓梯口進來，上十來個台階，樓梯的左手邊就是202。
他們對門三天前還有個小姑娘住，結果因為鬧鬼跑了。
物業住在樓梯口下面的那個地下室里，是個大媽，據阿噗說那是個喜歡陰涼地方的鼠婦精。
至於樓里其他人，蘇祁聽阿噗說是人類精怪各佔一半，唯一的共通性就是落魄，或者說窮。
因為搬家走了一個下午，蘇祁吃過晚飯後就有些困了。
他們的午飯是在店裡吃的，而晚飯是阿噗下的廚，雖然這一天沒耗費蘇祁什麼力氣，但是他莫名地覺得累。
蘇祁想，可能是因為原主身體不太好吧。
蘇祁早早地把舟舟餵飽哄睡著了，轉身洗了個澡，時間剛好走到九點。
蘇祁打了個哈欠，習慣性地想撲進柔軟地大床，身後卻響起了混沌開門的聲音。
混沌不像他，吃完飯先是把碗洗了，又去樓里樓外巡視了一番，狠狠地把方圓十里那些暗中窺伺的邪祟揍了一頓。
「老婆，我回來了！」混沌開門時，蘇祁正伸著懶腰，纖細雪白的腰肢在阿噗給他準備的短袖睡衣下若隱若現，看得混沌兩眼發直。
蘇祁聽到混沌回來，才遲鈍想起兩個人又要睡一張床的事。
這屋裡總共就三床，一個是客卧阿噗睡的單人床，一個是主卧的大床，還有就是主卧隔間的嬰兒床。
因為身份擺在這，阿噗肯定會把主卧讓出來給他和混沌睡，而在混沌眼裡這也沒什麼不對，夫妻同房天經地義。
但是對蘇祁來說，這可太不對了。
他雖然占著原主的身體，但是並不想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享受原主的丈夫啊。
他是一個有道德的gay。
就混沌這沒事就要抱一下親一下的，以自己這個沒出息的樣子，很快就會道德淪陷……
「你回來了啊……」蘇祁還沒想好怎麼委婉地提議讓混沌和阿噗一起睡，正要回頭對混沌展露一個僵硬的笑，忽地就被混沌從身後抱住了。
蘇祁嚇得渾身一激靈，連忙就去推混沌圈緊自己腰肢的手臂：「干……幹嘛？」
混沌把頭埋在蘇祁肩窩裡像個大型犬類似地拱了拱，語氣黏糊糊地說：「想老婆你了。」
「你出去辦事情最多也就兩個小時吧？」蘇祁不太習慣這樣的親昵和混沌直白的表達，彆扭地掙扎著好不容易才脫離了懷抱。
懷裡香香軟軟的老婆沒了，混沌不高興地耷拉著眉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和時間沒關係，見不到你，我就想你。」
混沌說著又要湊過來親自家老婆，蘇祁如臨大敵地抬手抵住混沌的湊上來的頭，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轉移話題：「天氣這麼熱，你要不先去洗個澡再睡覺吧？」
混沌想了想，妥協地點了點頭。
見混沌一步三回頭地去主卧的浴室，蘇祁才鬆了口氣，還好混沌還算聽話。
蘇祁剛想著要不要抱著被子去客廳沙發，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見浴室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然後砰的一聲水流聲嘩啦啦地回蕩在屋裡。
蘇祁心中一緊，心中默念著不會吧，慢慢踱步到浴室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混沌？你還好吧？」
浴室里只有嘩啦啦地水流聲回應他，蘇祁心中焦急握上門把手，深呼吸了幾下打開了門。
浴室是乾濕分離的構造，但是混沌沒有關上滑軌的毛玻璃門，於是蘇祁一開門就看見了浴室里的一片狼藉。
熱水器被打凹進去一個明顯的巴掌，而下面的的水龍頭被暴力地調了個180度的頭，朝著天花板嘩啦啦噴水，花灑在地上磕破了一角，可憐兮兮地流著一點微弱的水流。
而混沌就站在這混亂的場景里，一臉懵逼。
混沌還沒來得及脫身上的衣服，原本淺咖色的衣服被水打濕成了深色，濕了的衣物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讓人血脈噴張的肌肉線條，水流順著人魚線涓涓地向下流，澆在下面的小鼓包上。
對gay來說，這場面簡直是福利大放送。
可蘇祁來不及流鼻血，看著一片狼藉的浴室，他只覺兩眼一黑。
「老婆。」混沌看見蘇祁進來委屈地叫了一聲。
「混沌你是要把浴室拆了嗎？」蘇祁扶額，頭疼地想現在這個點估計叫不到維修師傅，但是不修好的話讓這水流一晚上也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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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用。」混沌頭髮也濕漉漉的，襯得一雙淺色的眼睛都濕潤了許多，他自知做錯了事，心虛又委屈，整個人蔫了許多。
「下午阿噗不是教過了嗎？」蘇祁知道責怪這個拆家二哈也沒有用，但是還是忍不住生氣。
混沌小聲回復道：「太難了，記不住。」
蘇祁犯了厭蠢症，張口就要罵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忽地想起了過世的外婆，他外婆住在鄉下，從前沒有用過熱水器，後來來了城裡，也學不會。
當時年紀還小的蘇祁，教了好幾遍，有幾分不耐煩，張口就說了句外婆真笨。
在鄉下精明能幹了一輩子的老太太，在事後偷偷地抹了好久的眼淚。
後來，再有什麼需要蘇祁教的譬如手機怎麼用，她總是怯怯地揩著衣角說外婆太笨了，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蘇祁當時沒有意識到不對，直到外婆離開，很多事情從記憶里翻出來，才知道當初錯得有多離譜。
蘇祁嘆了口氣，自我安慰道——畢竟混沌是個長居山上的神仙，不會用也正常，更何況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混沌笨。
混沌看著自家老婆不說話，心裡有點忐忑，猶豫著要不要跪下求個饒，他膝蓋剛彎，還沒來得及跪，蘇祁就開口了——
「好了，你先看看能不能把水龍頭扭過來，然後能不能把水關了。」蘇祁語氣還算溫和這讓混沌鬆了口氣。
「好。」混沌聽話地照做，直接用手把水龍頭扭了過來。
蘇祁雖然知道對方不是凡人，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下，他繼續道：「把開關按下來，收著點力。」
混沌聞言點點頭，輕手輕腳地把水龍頭開關摁了下來。
水停了。
蘇祁也鬆了口氣，看來不用叫維修師傅了。
「好了，你看著。」蘇祁走過去，一邊手一邊示範：「把這個小栓子提上來，然後把花灑架好，打開開關……」
蘇祁生怕給這個一晚上經歷過多的水龍頭帶來二次傷害，小心翼翼地打開開關。
萬幸，熱水器還能正常用，蘇祁打開開關，水就從花灑里噴洒而出當頭澆了混沌一身。
混沌被突如其來的水流嚇到，縮了縮脖子，而後感受到還算柔和的水流，眼睛亮晶晶對蘇祁笑：「老婆好厲害。」
蘇祁正欲講解怎麼調節溫度，被混沌這麼一說心臟忽地漏了一拍。
「這有什麼好厲害的。」蘇祁回過神來忍不住嘟囔。
混沌耳朵天生不好，又有水流聲干擾，他沒有聽清蘇祁的話，被水澆得睜不開眼，但還是對著蘇祁笑。
傻得冒泡。蘇祁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卻貼心拉了拉混沌，說：「不用站這麼近，退一步，水不會這麼容易淋到眼睛。」
「嗯。」混沌聽話地退了一步。
蘇祁又教了混沌怎麼調節水溫，哪瓶是洗髮水哪瓶是沐浴露，都是用來幹什麼的，並反覆確認混沌學會了后才走出了浴室。
蘇祁走到床邊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也給水打濕了，有些無奈地去衣櫃里拿了件新的衣服穿。
還好阿噗體貼，買的衣服夠多。
蘇祁換好衣服，考慮到混沌那頭長發，還是沒有立即入睡，坐在床邊聽著水流聲發獃。
沒什麼事干，思緒就亂跑，蘇祁忽地想起來剛剛在浴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後知後覺地紅了臉，越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場景就越是不斷地在腦海里盤旋。
蘇祁，你好沒出息。蘇祁越想越熱，忍不住罵自己。
說實話，蘇祁也就是個普通人，自己長得普普通通，周邊人也長得普普通通，就沒見過幾個像混沌一樣帥的gay。
不怪他想見色起意。
可是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可以。
混沌喜歡的是原主，他只是個鳩佔鵲巢的凡人，若是某天被混沌發現了，他別說動了歪心思死得有多慘了，沒動歪心思就夠他受的了。
蘇祁越想越覺得害怕，連忙把那點色心摁死在腹中。
還是命重要。
男人先放一放。
就在蘇祁想得入神時，浴室里的水流聲停了。
沒半晌穿戴好的混沌就走出來了，他洗完澡整個人看上去都被水汽泡的柔和了幾分，頭髮半干著披在腦後，看上去就像個大型犬類。
蘇祁抬眼看了一眼，剛剛扼殺的色心又去而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