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是你老婆

夜，山海市。

「老爸，要不你去找老媽吧。」混沌父子守在家門口，望眼欲穿地從十一點等到了十二點，阿噗實在擔心於是說。

「老媽不會真的和你離婚的。」阿噗說：「就算離了，還有復婚的可能嘛。」

混沌抓了抓自己腦袋，臉色難看地凶道：「閉嘴。」

阿噗訕訕閉了嘴，心裡卻嘀咕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舟舟叼著奶嘴坐在嬰兒車裡腦袋一點一點的，但是也想等自己母親回來，於是強撐著精神。

三個人詭異地安靜了幾秒，混沌還是擔心自家老婆，只好說：「算了，我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鼻翼動了動聞到熟悉的氣味，而後就響起了敲門聲。

混沌大喜，連忙拉開昨晚剛修好的門：「老婆！」

「老媽！」阿噗也喜出望外地去迎接。

於是兩人就與扶著醉醺醺的蘇祁的季燃面面相覷。

季燃有些尷尬，他道：「那個，他在我們店裡喝醉了……」

季燃的話還沒說完，蘇祁直起身子就往家裡走，但是卻被門檻絆的一個踉蹌撲進了混沌懷裡。

蘇祁抬起頭笑得傻乎乎：「我回來了，我很守時吧。」

混沌扶著醉成一攤爛泥的人，擔心又無奈：「老婆，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

阿噗也聞到了撲面而來的巨大酒氣，他看了看門外手足無措的人，笑了笑：「謝謝你送他回來，你的路費我幫忙報銷吧。」

蘇祁聞言也勉強在混沌的攙扶下站好，傻兮兮地笑：「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不客氣。」季燃也不想的，他本來在店裡忙得腳不沾地，結果轉頭一看請他吃飯的那人醉趴下了。

他好心去叫了兩聲，結果那人迷迷瞪瞪轉醒，站起來就要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什麼完蛋了，不回去會被發現什麼的。

那人走得東倒西歪，他實在不忍心扶了一把，然後這人就賴上他了，叫他燃狍子說什麼要自己送他回去。

季燃本來不想多管閑事，誰知道這人手機沒電關機了，又一口一個燃狍子，把他叫得鬼迷心竅地就跑了幾百公里送人回來了。

季燃訕訕地掏出消費記錄，阿噗看了看上面的數額，額角跳了跳：「你們打車回來的？」

季燃也不想的，那人喝得爛醉，勉強套出來一個家庭住址，其餘什麼都套不出來，他自己也喝了點酒，不可能開車，只能打車了。

阿噗看著那人有些赧然的神色，無奈地掃了一千二百塊過去：「回程的錢也掃給你了，那個天色不早了，你要不要……」

「不用不用……」季燃連連擺手：「計程車還在下面等著呢，我要先回去了。」

「阿噗送送人家！」蘇祁半趴在混沌懷裡頤指氣使地說著。

「好。」阿噗向來聽話，他聞言看著季燃：「我送送你吧。」

「哦……好，好的。」季燃本想拒絕，但是看了看那個被扛了一路，笑得傻兮兮的男人又改了主意。

男人一路上醉醺醺的，一直在說胡話，說他們的曾經說混沌和阿噗，季燃本來沒想在意，可那些曾經太像他和……

季燃想起男人在飯桌上說的那個模稜兩可的話，總有些懷疑，隨著阿噗離開前忍不住又看了幾眼混沌懷裡哼哼唧唧給自己道別的男人。

阿噗帶著季燃離開后，混沌便想抱著自家老婆回房間，可是蘇祁扶著他的肩，歪著腦袋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混沌都要忍不住親上去了。

他老婆好乖，喝醉了格外乖。

想親。

「混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蘇祁在混沌越湊越近的時候，忽地開口。

「啊？」

阿噗正巧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父子倆連帶著嬰兒車裡要睡著了的舟舟，看著蘇祁一臉認真的樣子，都有些忐忑。

混沌把人扶著在沙發邊坐好，阿噗抱起叼著奶嘴的舟舟，三個人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祁。

「說之前……」蘇祁沒有在意混沌幫自己攏耳邊碎發的手，他開口：「你們要發誓無論我說了什麼，你們都不許打我，也不可以用法術傷害我！」

「老婆，我怎麼會打你或者用法術傷害你呢？」混沌半蹲在蘇祁面前，又攏了攏蘇祁耳後掉落的碎發。

「就是啊，老媽。」阿噗連忙附和。

「我不管！你們先發誓！」蘇祁腦子糊成了漿糊，但是還是固執又認真地說。

「好，好吧。」混沌發誓道：「我絕不會打老婆或者用法術傷害老婆……」

「不是老婆，用名字，我的名字，蘇祁。」蘇祁十分嚴謹地糾正。

混沌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我絕不會打蘇岐，用法術傷害蘇岐，否則魂歸虛無，永不入輪迴。」

阿噗頂著自家老媽的目光也發誓了一遍。

「你，你也要發誓。」蘇祁仍是不滿意，指了指舟舟。

混沌和阿噗都知道他喝醉了，沒法攔著，也就沒有在意。

舟舟叼著奶嘴，十分乖巧地咿呀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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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祁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正色道：「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父子三人連連點頭。

「那就是——我不是你老婆，混沌，我也不是阿噗和舟舟的老媽。」蘇祁說。

混沌：「……」

阿噗：「……」

舟舟：「……」

他們好蠢，為什麼要聽一個醉鬼在這裡說胡話？

「我是認真的！」蘇祁雖然醉了但是也不是醉到完全糊塗，他在路上還吐了兩回，清醒多了，他自認為自己可以說清楚這件事，所以決定坦白。

「我……我不是你們的什麼老婆老媽，我不是鳳凰！」蘇祁雖然很儘力在表述清楚了，但是喝醉後腦子還是有點迷糊，他說：「我，我是南中財經大學經管學院大三的學生，我叫蘇祁，今年二十歲，家住在晝光市白雲區宛園路豪沃小區三單元2棟907！我回家的時候出意外了，砰地被撞到了你們這個老婆身體里！所以我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他們的老媽！」

阿噗也是看過小說的，若是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他可能還信，但是在他老媽身上那真是太扯淡了。

所以他無語地想著要去給自家老媽熬點醒酒湯，還嘀咕著自己真可笑，怎麼能和醉鬼認真，反正他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混沌也不信但是卻不妨礙他和面前人較真，他十分認真：「老婆你在說什麼？你就是我老婆啊。」

「我不是！」蘇祁急了，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了混沌都不信。

「你是！我從來不會認錯老婆的！」混沌有力地回復，生怕說輕了自家老婆就變鳥飛走了。

「我真不是！」蘇祁重複道。

「你真的是！你是我老婆！」混沌也較真地繼續回復。

蘇祁：「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混沌：「你是你是你是！」

蘇祁：「我都說了我不是！」

混沌：「我都說了你就是我老婆！」

蘇祁：「我不是！」

混沌：「你就是！」

阿噗看著兩個人小學雞鬥嘴似的徹底無語了，把舟舟往嬰兒車裡一放轉身就進了廚房。

舟舟顯然被父母的爭吵激得亢奮起來了，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什麼附和著兩人。

蘇祁被混沌這副樣子給逼得要急哭了，他大喊：「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相信我不是你老婆！我都說了我不是我不是！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混沌目光灼灼地盯著蘇祁，危險地舔了舔虎牙，他臉色也不好了，任哪個丈夫也受不了老婆出去浪一天回來喝醉了還否認關係的，他認真地又回復了一遍：「我說了，我不會認錯老婆，你就是我老婆，我不管老婆你去見了誰，反正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是我老婆！」

蘇祁真的急得要哭了，他崩潰道：「我真的不是……唔！」

混沌實在不想聽了，他心裡委屈又憤懣，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把住自家老婆後頸就仰頭吻了上去。

自家老婆在外面喝了花酒，不知道見了哪個野男人，回來又吵又鬧地恨不得當場離婚，這可把當了一天望妻石又清心寡欲了五十年的混沌惹毛了。

於是他吻得又狠又凶，恨不得把面前人拆骨入腹。

蘇祁當然受不了他這個吻法，嗚咽著要後撤，卻被混沌又帶過來幾分。

可憐的阿噗煮著醒酒湯，忽地發覺不吵了，出來看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忙不迭地捂住弟弟的眼睛：「小孩別看。」

舟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父母忽地就不吵了，他想幫腔都不知道怎麼幫，結果哥哥出來直接捂住他眼睛，讓他眼前一黑。

舟舟小拳頭砸了砸自己的小桌板以示抗議。

蘇祁喝醉了本就糊塗的大腦被混沌親得缺氧，他暈頭轉向地也不知道怎麼的雙手就攀上了混沌肩，混沌一放開他，他就脫力地往人身上倒。

混沌聽著耳側的喘息聲，抱著懷裡還在細微發抖的人，不冷不熱地看了一眼阿噗，聲音有些啞：「阿噗，帶你弟弟到你房裡去睡覺。」

「哦，好！」阿噗已經是成年神獸了，意識到了自家老爸要做什麼，連忙把弟弟撈起來就走。

可憐的舟舟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哥哥抱走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漂亮媽咪被臭老爸打橫抱起回房間。

舟舟不知道夜裡大人們會做什麼，以為媽咪會被懲罰，嗚咽了一聲把頭埋進了哥哥肩頭為媽咪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