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易

鴻蒙掛了電話，心裏一陣陣的暖意，就像此刻正在沐浴三月的陽光，繼續翻看着簡珍珍的短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次日

早上八點鴻蒙就醒了，這是他畢業後起得最早的一次了，偷偷摸摸的打開卧室的門，按照慣例隱身符的作用應該消失了，還有最後一張，鴻蒙開始有點捨不得用了，準備危急關頭再用，早知道就跟那道士老頭多要幾張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外面難得的安靜，習慣了大城市裏燈紅酒綠，聽慣了大城市的噪音，現在的安靜和愜意倒讓鴻蒙全身不自在起來。

找遍了屋裏的每一個房間，「奇怪，難道劉青山昨晚都沒回來？還是起得早已經出去鍛煉身體去了？」鴻蒙心裏琢磨著。

看着桌子上點着香，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老祖宗，不知道你醒了沒有，不敢打擾您，今天我們要交易，所以我點了香您慢慢吃，交易完了之後，我們會給您多上幾柱香，多燒點元寶蠟燭的！」

「靠，吃你媽的頭！還真把老子當祖宗了！」鴻蒙把紙條撕碎，丟進垃圾桶里。倒了一杯牛奶喝，就出門散步去了，今天的天氣還挺不錯的。

一路上整個村子裏都沒看到人影，倒是有幾隻發春的公雞在「喔…」的叫着，鴻蒙坐在石板台階上，看着電線桿上的小麻雀，興緻一來，就唱了起來，「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桿上多嘴……」

「你是？」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年輕，硬壯的小弟。

背後突然冒出一個人的聲音出來，鴻蒙下意識的用手遮著臉學着周董的聲音道：「我是，我是！」大學那會兒，最迷得就是周董，經常模仿他的動作和聲音，有次在學校還得了個最佳模仿獎！

「你是來和我們接頭的人！您好，我叫三娃！」三娃有禮貌的抓着鴻蒙的手，就激動的握起來。「您真是太有才了，居然用這首歌做我們的接頭暗號！嘿嘿！」三娃憋笑着，黝黑的臉，露出嘴裏潔白的牙齒。

「過獎！過獎！」鴻蒙敷衍的笑道：「老弟，你們村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人正在忙呢，這次你們要的量太多了，昨天又發生了點事，耽擱了一下，不過您放心，我們等一下一定可以如期的交貨！對了，老哥，怎麼就你一個人？」三娃朝鴻蒙身後看了看，又往村外的道路上望了望，奇怪的道。

「哈..哈…老弟你真風趣！」鴻蒙一時語塞，打起哈哈來，「我當然是先過來看看情況，看看你們能不能如期交貨，要是今天不行的，就改天啦！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的小弟，讓他們過來！」

鴻蒙的話把三娃騙得一愣一愣的，他故意踱步到一邊，掏出已經關機的手機裝模作樣的正色道：「兄弟們，沒問題快點過來吧！好，就這樣啦！」

三娃看着鴻蒙掛了電話，眼睛突然一亮，道：「老哥，您先坐一會兒，我這就去給村主任報告一下，您已經來了！」說着三娃轉身就要走。

「站住！」鴻蒙情急之下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先穩住他，要是讓劉青山知道，以他的精明鐵定會識破自己就是他們的老祖宗，到時候不把自己殺了才怪，自己這點小伎倆騙騙眼前這個未出世道的小弟弟還差不多，要是劉青山那隻老狐狸，恐怕會死無全屍。

「老哥，您還有什麼吩咐事嗎？」三娃以為自己把鴻蒙一個人晾在這裏，他心裏不高興了，賠笑道，這麼個重大的客戶他可得罪不起，要知道光是他們這個大單子，那錢就足以讓整個村子裏的人花上個大半輩子了，自己還年輕，準備大幹上個兩年，離開這裏討個老婆好好過日子。

鴻蒙乾咳了一聲，捂著肚子道：「沒事，我就是有點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吧！」

三娃緊繃的神經頓時送了下來，吐了口氣，笑道：「原來是這事啊，行！那我就給您煮碗地道的麵條吧！」

「好，反正我也好久沒吃山裏的東西了，多煮點！」

「好嘞！」三娃應聲就在旁邊的灶火開始忙活起來，放柴，點火，往大鍋子裏加水，動作熟練的讓鴻蒙咋舌。

鴻蒙警覺的小心翼翼的撇撇四周，輕聲的道：「老弟，能不能去你們家的廚房，這裏不太衛生吧！吃了會不會拉肚子啊！」

「這就是我們家的廚房啊！」三娃抬頭看着鴻蒙道，見鴻蒙的臉上寫着不解，又補充著：「老哥，我們全村只有這一個廚房，平時大家都是一起吃飯的！」

「媽的，都什麼年代了，還吃大鍋飯！」鴻蒙坐在三娃後面的木墩上小聲的嘀咕著，這個位置比較隱秘點。他也想過要走，只是是自己從來沒看過什麼黑幫交易，只是在電影院裏過了乾癮，現在又這個機會親眼目睹，他當然不肯放過。

「大哥，您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說我餓得慌，你快一點！」

「鴻蒙那小子就在裏面，我現在就進去！」一直和老趙趴在圍牆上的馬小明忍不住想出手，他們一早就帶着市裏給他們安排的刑警潛伏在圍牆外，村子裏顯得特別安靜，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再說交易的人還沒到。

「老馬，你怎麼了，平常都能忍得住氣，怎麼這次就不能呢？不要打草驚蛇，先觀察，等交易的人一到，我們再一舉把他們擒獲！」老趙勸說着衝動的馬小明。

「把貨都抬出來！」

劉青山的聲音，鴻蒙第一個想法就是馬上躲起來，「三娃，都什麼時候，還不過來幫忙，煮什麼面？沒出息！」劉青山見三娃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煮麵，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主任，我是煮給他吃的！」三娃轉身看向身後，哪裏還有鴻蒙的影子。「人呢？」

「好了，別發愣了，還不過來幫忙！」

說話間兩輛黑色桑塔納停在村口，一下車十幾個戴墨鏡，穿着黑色風衣的大漢提着個箱子下車了，走在最前頭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渾身都散發出成熟的風騷，看得躲在不遠處的鴻蒙心裏直痒痒。

「嘖嘖，果然是黑幫！從頭到腳都是黑的！」鴻蒙感嘆道。

「不知道彭夫人親自出馬，有失遠迎啊！」劉青山拱手客套的說了句場面話。

「貨都準備好了嗎？」彭夫人不耐煩的冷冷的說了句。

「都在這兒呢！」劉青山討好的指著自己身後的四大蛇皮袋子。

彭夫人手一揮，後面的兩個彪形大漢。一個拿着錢箱子，一個一袋一袋的驗貨。直到驗貨的那個大漢點頭，彭夫人才轉身優雅的揮着右手發話道：「劉主任，這次合作很愉快，期待下次再合作！」

「一定，一定！彭夫人一路好走！」劉青山收好箱子，朝彭夫人揮手道。

「這些狗娘養的，原來是在交易白粉啊！按照電影的劇情，這時候警察不是應該閃亮登場了嗎？就這麼走了？」鴻蒙心裏納悶道。

「站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點繳械投降！」馬小明站在圍牆上拿着腰間的擴音喇叭喊道，現在是他最激動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