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就為了一個笑話

第202章 就為了一個笑話

結果,凌書墨還沒來得及起義,周圍的州府就已經亂套了。

玄璃軍在定州被大敗,索要的不僅僅是包括他在內的抗擊將領。

議和書中要的還有十三座城池,無數美女,以及千萬兩金銀珠寶。

而嘉興帝在李思蒙的慫恿下,竟然應允了這些荒謬條款。

頓時,十三座城池的百姓怨聲載道,紛紛分崩離析。

無數人揭竿而起,天下州府動蕩不安。

大贏開始亂了……

外面的一切,被囚禁在京郊別院陋室的人不得而知。

白豌依舊在健忘的記憶中,苟且偷生,以丹青為伴。

原定拆開紗布就能重見光明的他,在揭開后僅僅只能看到部分光線和重影。

眼前大約能分辨物體的位置,十分勉強。

林覆說,他的眼睛需要慢慢恢復,大約一到三個月左右才可以完全看清。

對此,白豌已經心存感激。

失明的日子太久,只要能看到一點點的光亮和顏色,就屬於上天恩賜。

因為雪夜之後,體質變得越發畏寒。他開始愛上小手爐,儘可能披上被子暖和些。

這天,陽光從窗外傾瀉進來,照射在牆上的畫,美好的彷彿蓬萊仙境。

白豌虛著眼看,卻是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畫師的沉澱,讓他總是執著於畫內……當他跳出之後才慢慢體味到塵封的答案……

過去執著於天下第一圖,後來執著於拋棄過往,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糾結!

「流水去,憐民苦。萬里民淵,憂民枉負。」

「萬里民淵指的是水中萬民台!」

「萬民台,卓異匾!」

大贏對好官百姓稱讚設的是萬民台,上有萬民簽名。而另外一種獎勵為卓異匾。

先帝的意思……

白豌趕緊將這些寫了下來,避免自己一會兒忘記。

日光映雪照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冷清的彷彿要被融化。

「萬民台,卓異匾,輪台詔!哈哈哈……」

他笑了,笑的說不出的慵懶狂妄。

可笑!

畫意不在畫中而在畫外,那些人守著那麼多年卻逼著自己復摹。

聽到笑聲的守人們匆匆趕了進來,卻見這男子垂著鐵鏈端坐地上。

明明那般落魄,卻顯得卓然不群。

「這是怎麼了?!」小蜻忍不住問道。

笑罷,白豌一手拿起筆墨紙張鋪陳在地,水淋亂了長發。

他畫的興起,一下解開長發髮帶,直接將一處宮景畫出便瀟洒的丟了筆。

布衣凌亂中染墨,迎著燭光顯得十分肆意。

「把這個交給太后,給我換一壺酒!」

「不,兩壺——」

小蜻小心翼翼的接過這人手中的宮殿畫,目露擔憂。

真的從沒見過這個犯人如此模樣。

「笑話!這麼多年就為了一個笑話……」白豌低喚一聲,就這麼又閉眼睡了過去。

這個笑話……

讓多少人捲入其中,生死不明……

當天夜裡,有人歡喜有人憂。

西太后拿到他送去的宮殿圖后大驚,當即就派人根據畫中之意去了地點。

整個皇宮,這卓異匾在皇宮的金鑾殿正中,千龍吐珠的漢白玉橋——萬民台的吐水處。

因為沒有人有膽量取,也想不到,所以無人知道那裡藏有東西。

所有人都想的那般複雜,以為一切都來自畫中之意,卻不知其實是錯的。

對韓妙染來說凌書墨是世間畢生知己,而先帝亦有賞識之恩,否則也不會任由其在畫院屢屢不聽聖命作畫。

西太後派了無數小太監在龍口處尋,一時間整個漢白玉橋上到處都是燈籠映照。

每一個洞口都被仔仔細細的查看。

哐當一聲,有個捲軸被一個小太監接在手中。

雪夜裡,這金色軸紅綢布十分惹眼。

整個地方都一下安靜了下來,看著小太監屈膝捧起東西,急匆匆向垂花宮奔去。

西太后瞪大眼睛,看著那捲軸帶著多年執念,一點點打開。

火燭光將字浸滿,光亮明滅間,映照出有些歇斯底里的面容。

她實在忍不住:「這不可能!不可能!」

捲軸上的文書一個字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樣,映照出她不甘的容顏。

她只覺得天意弄人也不過如此,費盡心力得到的怎麼會是這種東西!

一旁的魏公公擔憂:「太后?」

這西太後手拿捲軸,原本預想將其投入火堆中灰飛煙滅,卻停了下來。

她連連搖頭,深深嘆息:「宣李相明日入宮,哀家有要事相商。」

捲軸突然垂掉地上。

隨意一瞥。

魏公公隱約看到一些字樣…朕…永思厥咎……在予一人……永覽前戒……

這不是遺詔,也不是兵符,不是控制官員的骯髒伎倆,更不是什麼財權的藏寶圖。

而是輪台詔書!

也就是先帝親自寫下的罪己詔!

當年先帝在看到韓妙染獻的畫后病重,命不久矣。於是,心中愧疚,心繫百姓。

他在臨死前不僅罷黜百官,還深自引咎……

其自覺德不類,既寫下罪己詔,又怕被人發現,於是才如此迂迴。

可笑!

可笑所有人都以為是名利錢權,權勢計謀,竟無人想過有人會為百姓自省!

當真是權謀看的多了,連有人會為尋常百姓所虧都無法相信。

魏公公咽了咽喉頭,閉上了眼睛。

……

京郊別院。

一場宿醉。

白豌將一切用泥板寫了下來,然後抱著酒壺痛快放任了喝一場。

他知道自己大概沒有用了。

喝到後來,整個人都開始歇斯底里了起來。

「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嘖,就為了一個笑話,這樣困著我合適嗎?!」

沒有人回答他。

甚至,門外所有原本看守他的重兵都不知去了何處。

白豌的記性變得更差了些,不到一刻鐘就覺得酒壺不夠喝,還以為剛拿到酒。

過了好半天,連送飯的小蜻都沒有來了。

他整整連續兩天都無人問津,除了偶爾喝一點水外,幾乎什麼食物也沒有。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模糊不清的手,匍匐到了床邊。

其眼波流轉,悄悄爬到了床底:「我說過,我能逃出去一次,就能逃出去無數次!」

雖然視覺開始變好,記性卻沒有任何好轉,甚至變得更差了。

可是,床底牆邊有一個大洞。

早有準備泥板的記憶告訴他,自己用泥水和竹片挖了大半個月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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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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