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這韓妙染是不是關太久,又瘋了

第199章 這韓妙染是不是關太久,又瘋了

魏公公回宮復命,拿著之前白豌留下的一些殘字,匆匆忙忙。

垂花宮的西太后已經等候多時,卻仍端坐在座上,沒有抬起眼的意思。

「太后,解出來了!解出來了!」魏公公忍不住道。

西太后靜靜的看著這人手中物,火燭明滅間顯得容顏冷冽。

「說——」

魏公公只覺得眉眼飛揚喜悅:「所謂負便是輔,眾人拜少年,乃是崇王。米肉菜人為飢荒之證。也就是說輔王流民為荒。意思是東西在崇湟王府!一定是!」

他的眼角都挑起來,笑的眉飛色舞。

西太后沒有回答他,只是眼神上下掃了一眼其亮出來的殘字。

那些文字凌亂,字體懸浮。

「你的意思是,先帝如此膚淺,讓宮廷畫師直接畫這種東西嗎?」

魏公公頓住身,猛然發現太后的面色十分不好看,手不自覺地收起殘字。

「簌——」

西太后抬手,直接將座旁的琉璃茶盞扔了過去。

凌厲之物直接將跪拜之人的額角砸了道血痕,直接血流如注,染了半張臉。

她輕蔑啟唇:「當年韓妙染根本不可能這樣做。」

接著,她又砸了一個茶盞過去。

「你只是看了幾眼他的字,便如此胡亂猜測!!不動腦子!」

「奴婢知……知錯了……」

紙張在魏公公的手裡發顫,他一手捂著受傷的額頭,一手捂著殘字磕頭。

西太后的臉上出現各種變幻不定,隱隱嘆息。

「哀家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擺駕!」

如果這個人願意為先帝畫那種東西,就不會因為民生餓殍之圖觸怒皇權了。

六年前那種折磨都不肯屈服的人,現在根本不能再用同樣的方式。

韓妙染可是個嗜畫如命,不拘名利的怪才和瘋子!

……

朗月高懸,大雪紛飛。

白豌垂著手銬腳鐐捧著小手爐,有些哆嗦。

屋內的炭火顯然燒的不太夠,曾經雪夜失溫的他覺得越發冷了。

經過了幾日穩定,他漸漸發現自己記性混亂到張口結舌。

作畫靠的是本能,倒是沒有什麼做不到。

但是……

有時候會忘記自己拿著吃飯的碗,拿著筷子比劃半天。

有時候會明明在作畫,最後卻拿著個沒蘸墨的筆在紙上動。

更有甚者,人站在床邊踱來踱去好半天,突然想起自己是要睡覺。

諸如此類……

對此,他真的是萬分懊惱和難過。

為何不是在白雲城做痞子的時候有這種病症?多少禍事都賴的掉,簡直名正言順。

他常常傾盡全力將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刻在泥板上,卻發現了個中趣味。

原來,因為泥板子用的多,看管的人直接弄來了幾桶泥土和水扔給他。

而這泥土和水的濃稠能判斷高低起伏,形態迥異,比在紙上作畫更甚。

他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驚喜於這樣的調配和喜悅之中,連自己畏寒和手指皸裂都顧不上。

白豌的脾氣執拗,名義上在解畫和記事,實際上卻是對為皇家作畫這事兒不屑一顧,作畫只為自己開心。

失明導致長期的六識鍛煉,使得他觸覺和嗅覺異於常人。象棋交點記的多后,畫局在心顯得十分胸有成竹。

時間轉瞬即逝,可忘卻天地。

白豌趁著記性不好,在這陋室牆上用泥水混合,開始用手掌和手指畫《萬里民淵陷於江海》,整整幾日都不停歇。

他將自己為《萬里民淵》之圖進行延展,每每想到什麼便將其加入畫中,再依靠觸覺和嗅覺判斷方位。

終於,在這一天的午後,他在精疲力竭之下睡倒在了地上。

人因為寒冷和疲憊蜷縮在了一處,半點沒有注意到門已然打開……

有幾個衣著華貴的客人站在門前,驚駭不已。

小太監一推門就看到波濤洶湧,人陷於水中,那驚人氣勢撲面而來,令人震驚!

「河口決堤!!!!人陷水中!救人!救人!」

被畫震的驚悚,直接就轉身向後跑了百米。

直到發現外面冰天雪地,庭院深深才終於傻笑,這太監屁顛屁顛的小碎步跑了回來。

老婦人直接鳳眉一挑,狠狠瞪了那傻狍子一眼。

人卻在轉身後瞪大雙眼,整個人彷彿千年風化的石雕,驚奇的愣在原地。

原來一個人盲了,竟然可以因為沒有任何束縛,反倒是寫意逍遙,更近一步。

整個陋室軟禁牢居,四面牆全被泥水和墨畫上,滿滿牆上是那幅《萬里民淵》與水浪結合在一起。

以牆為宣,以泥為描,在牆面上顯得飄逸生動,栩栩如生。

如果說六年前的那幅畫稱為人間奇畫,那如今牆上的壁畫則是蓬萊仙品。

每一處浪花水珠沒有任何重複,而那些饑民則在欲水中奮力掙扎自救,彷彿他自己正在艱難求存,身臨其境。

如今眼盲和換了左手的韓妙染比起六年前,竟更加神妙畫技。

正應了當年這人自己說的話,沒有了右手還有左手,沒了眼睛還能用手摸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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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裝打扮的西太后無比震驚,此畫要是被其他丹青好者看到,必然會引起轟動,屆時這畫會傳揚天下。

「把韓妙染叫醒!」

小太監應允之後,將地上之人用水直接潑醒了。

「好冷!」

白豌哆嗦的醒了過來,眼睛還沒復明,感覺自己要炸了。

西太後手一頓,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醒了?」

聲音太過熟悉,馬上就知道自己被提審了。

「草民參見太后。不好意思,凍得起不了身,就不跪了吧!」

這人笑了笑,但是身子卻被冷的僵硬,動不了。

西太后剛想發難,但是看著這人一臉痞笑,長發鬍子拉碴,衣著凌亂無序,彷彿一個乞丐般落魄,也就不去計較了。

「畫意解出來了嗎?」

「草民畫的時候真沒想那麼多,若有旁的意思多半是曲解!」白豌笑笑。

「啪」的一聲。

人,直接就把旁邊的凳子拱的跌倒。

「哀家知道你飽讀詩書,與先帝也有親授其法的賞識,不必裝什麼胸無點墨。」

西太后眼中凜冽寒光,字字句句:「實話說,此畫關乎天下,你若能說出先帝之畫意。就會放你出去!」

然而,她的話卻沒等到想要的答案。

白豌記憶混亂之症又來了:「真冷!什麼人來了?!」

對面的人面色煞白,眼中幽森。

「放肆!」

西太後站著看他,居高臨下。

六年了,人骨子裡的性子都沒變,甚至變得更惡劣了。

因不知道白豌如今記性不好的事情,她一心認為這人在輕慢自己。

太監揚起了手中之鞭,直接抽打上去。

這疼痛讓白豌激靈半天後,卻傳出些欣喜來。

「這東西不錯,用來畫弧線正好。意趣橫生,意趣橫生啊!」

白豌一把拽住太監手裡的鞭子。

這副喜悅面容,笑的無比燦爛的臉。

嚇得本在打他的人都鬆開了手!

西太后嚇住,結合這人此前失明還能作畫執念,直接咽下喉頭。

「這韓妙染是不是關太久,又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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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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