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最後的石板

剎那之間，毀滅的暴風在天空之上形成旋渦，那狂暴的力量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巨大的力量爆發，中心點附近的兩尊登神境界強者，被瞬間彈飛了出去，如同被狂風席捲的落葉。

白澤墨淵和赤界老祖宗兩個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轟出一個大坑。

六道阿修羅的身上全是裂痕，此刻這尊巨像殘破不堪。那巨大的身軀上，裂紋如同蜘蛛網般蔓延開來，每一道裂痕都彷彿在訴說著剛剛經歷的慘烈戰鬥。

作為石像，它比被英法聯軍劫掠后的莫高窟石像還要慘烈許多，不過，真要是對比下來，至少六道阿修羅巨像現在還有個頭。

「頭上烈日尾巴涼，正經衣冠爛肚廉。滿嘴仁義荒唐盡，狼心狗肺命還長。且莫慌，且莫慌，這山中鼠輩殺不光。且慢走，且慢走，再走怕你也無頭…..」

咳咳幾聲咳嗽，那虛假天化身的六道阿修羅，此時此刻，身上的裂紋又多了幾條，還開始不斷的掉渣。

每一塊掉落的碎片，都像是它生命的倒計時。它微微晃動著身軀，彷彿隨時都可能崩塌。它的眼睛黯淡無光，卻又透露出一絲不甘和決絕。

「你倒是還有閑心唱起來了……」

此時此刻，白澤倒在塌陷坑之中，原本潔白如雪的毛髮此刻被鮮血浸染得斑駁不堪。它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極為艱難。它的眼神中原本的沉穩與睿智已被痛苦和疲憊取代。

它努力想要抬起頭，卻只能無力地垂下。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有的深可見骨，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周圍的地面。它的爪子微微抽搐著，彷彿在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墨淵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身上的傷口不斷傳來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他努力想要站起來，卻只能無力地掙扎幾下便又癱倒下去。雖然，這些傷勢對於妖神境界的他來說，還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他想要馬上爬起來再繼續戰鬥，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唱又能怎麼樣？我這身軀，只怕是快要走到極限了。」

癱倒在地上，赤界老祖宗喘著氣，彷彿是在感受最後的生命一樣。他的臉上布滿了疲憊和無奈，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平靜。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他只不過是一個意念分身罷了。分離出來，他有自己的人格和喜怒，死亡之後，雖然說也只是回歸本體，但是，自己將再也沒有活過，只不過是一個片段化的記憶罷了。

「沒想到，倒是你先熬不住了。」

艱難的開口，墨淵甚至連翻個身都做不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墨淵本來就不是善於戰鬥的妖靈，玩腦子才是他的專長，如今也只能是趕鴨子上架了。

聽著白澤的話，赤界老祖宗釋懷般的笑了笑，笑的有一些苦澀，卻也真誠：「不，我不會死，我只是回歸了本體而已，我會擁有我全部的記憶，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堅定，彷彿在為自己的命運做最後的寬慰，寬慰自己，也是在騙自己，騙這個可笑的分身罷了。

墨淵聽到這話，不顧自身重傷的身體也是笑了起來：「好啊好啊，你可真是自欺欺人啊，自己的人格都消失了，你還算是活過嗎？」

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卻又帶著一絲無奈。兩個人現如今甚至看不到對方，甚至都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甚至說，對方會不會就這麼死了都不知道。

天際之上，尼格霍德展翅咆哮，毀滅權柄完全催動。它的翅膀猛烈地扇動著，掀起一陣陣狂風。整個天幕都開始劇烈震動，不斷的皸裂破碎，開始露出那背後的虛無。

它的眼睛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彷彿要將一切都毀滅，顯然墨漓梵等人在做的事情，已經被尼格霍德給發現了。

「你說，我的後輩，還有你們選擇的那個怪物，究竟能不能成功？」

赤界老祖宗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虛無，開始逐漸變得清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彷彿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他想要得到這份答案，只可惜，屬於這副本來就將死的身軀的結局，終於是要來臨了，註定了自己不能親眼看到了。

墨淵能夠感受到，空氣之中在不斷的逸散能量，顯然，虛假天的分身，要回到他本來該在的地方了。「他一定會成功的，就像是你說的一樣，那個怪物一樣的傢伙，怎麼可能就這麼輸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信念，他自然是對天道化身的系統大大百分百的充滿了信心。只不過，墨淵也知道，解釋再多都是徒勞

畢竟他知道，這具意識分身已經再也聽不到自己的話語了，他的意識將被抹殺，作為一段單純的影像記憶，回到本體之中。

……

看著越來越近的尼格霍德，帝熬心中警鈴大作。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與焦急，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我去！那玩意要來了！快一點啊！」

帝熬的聲音顫抖著，手卻沒有絲毫顫抖，咬著牙抬起石板，青筋暴起，帶著強烈的緊迫感。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逐漸逼近的尼格霍德，那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帶來的壓迫感讓帝熬的心跳急劇加速。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著石板，身體微微顫抖著，彷彿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衝擊。

「誰知道這玩意這麼沉啊！」

墨漓梵一邊抱怨著，一邊雙臂較勁，也加入了拔石板的工作。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用盡了全力。光一個妖神境界的隕星比蒙獸，已經沒辦法將這塊石板拔出來了，神性就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他們手裡面的，是最後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