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我懷疑
「孔塵！孔塵！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是誰？這聲音……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遙遠。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樣。
「孔塵，你醒醒啊！」
夢璃？是夢璃的聲音！我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卻不是熟悉的房間，而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我掙扎著坐起身，卻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無數破碎的畫面在腦海中飛速閃過，黑衣人、林羽、鄔夢璃……這些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讓我頭暈目眩，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我這是在哪兒？」我捂著腦袋，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一般。
「你終於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頭望去，只見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人站在我的身旁，他面容慈祥，目光中充滿了關切。
「你是？」我努力想要回憶起關於這位老人的信息，卻毫無頭緒。
「我是鄔家的長老，你可以叫我鄔長老。」老人溫和地笑了笑，「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我昏迷了這麼久？我努力想要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記憶一片空白。我只記得自己和夢璃在後山禁地附近，然後……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疑惑地問道。
「是夢璃小姐把你帶回來的。」鄔長老解釋道，「你在後山禁地附近暈倒了，是夢璃小姐發現了你，並把你帶回了鄔家。」
夢璃？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猛地一顫。我依稀記得，昏迷之前，我似乎看到了夢璃的身影，難道真的是她救了我？
「夢璃……她現在在哪兒？」我急切地問道。
「夢璃小姐一直在照顧你，直到你醒來。」鄔長老回答道，「她現在應該在自己的房間休息。」
聽到夢璃沒事，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是，我心中卻依然充滿了疑惑，我究竟為什麼會昏迷？那個黑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那些事情？還有，為什麼我的記憶會如此混亂？
我搖了搖頭，努力想要理清思緒，卻發現越想越亂。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加入鄔家，真的只是為了學習煉丹之術嗎？我對夢璃的感情，究竟是真心的，還是另有目的？
我茫然地看著周圍的白霧，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孤舟，迷失在了這片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鄔長老，他……他真的沒事了嗎？」
夢璃的聲音將我從混沌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我循聲望去，只見她身穿一襲淡藍色長裙，俏生生地站在鄔長老身後，臉上寫滿了擔憂。
「夢璃小姐，你就放心吧，孔塵已經醒了，不會有事的。」鄔長老笑著安慰道。
夢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眶微微泛紅，她快步走到我身邊，輕聲問道：「孔塵，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心中湧起一陣愧疚：「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
夢璃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我有多害怕？我找了你整整三天三夜，幾乎把後山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你……」
「對不起……」我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夢璃小姐，孔塵這不是沒事了嗎？你就別再責怪他了。」鄔長老打斷了我們，「孔塵，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夢璃小姐可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三天三夜，你呀，可要好好感謝夢璃小姐才是。」
我的心微微一顫，看向夢璃的眼神更加複雜，三天三夜……她竟然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她如此的對待？
「鄔長老，我……」我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就不要再客氣了。」鄔長老笑著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夢璃小姐，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孔塵這裡有老夫照顧就行了。」
夢璃點了點頭，臨走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我無法解讀，也不想解讀，我只是感覺到，自己似乎欠她更多了。
夢璃離開后，房間里只剩下我和鄔長老，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
「孔塵，你老實告訴老夫，你在後山禁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鄔長老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麼你會突然昏迷不醒？又是誰把你打傷的？」
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自己和夢璃在後山禁地附近，然後……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鄔長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是有人對你使用了迷魂術？」
我心中一驚，難道真的是這樣？可是，究竟是誰想要害我？我又有什麼值得別人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我呢？
無數的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巨大的迷宮裡，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
夜晚，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夢璃的身影不斷地在我腦海中浮現，她的擔憂、她的焦急、她的眼淚……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那聲音虛無縹緲，卻又清晰無比：
「你想知道真相嗎？你想改變命運嗎？那就跟我來吧……」
我猛地睜開眼睛，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一片慘白的影子。
是幻覺嗎？
我使勁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那個聲音的蠱惑，但它卻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它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迴響：「你想知道真相嗎？你想改變命運嗎？那就跟我來吧……」
難道這不是幻覺？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自從來到鄔家，我經歷了太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難道說，這一次的昏迷，也並非偶然？
我翻身下床，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思緒萬千。
我回想起自己初到鄔家時的意氣風發，那時我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想要成為像鄔家先祖那樣的煉丹大師。可是，現實卻給了我重重一擊。我發現，自己天賦平平，修鍊進展緩慢，甚至連最基本的煉丹術都無法掌握。
我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選擇，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走這條路。我變得焦躁不安，急於求成，甚至不惜冒險進入後山禁地，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我給鄔家帶來了麻煩，給夢璃帶來了擔憂，我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撞，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你想知道真相嗎？你想改變命運嗎？那就跟我來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它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讓我無法抗拒。
我的內心開始動搖，也許，跟著它，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也許，我的人生就能因此而改變？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和不安，低聲說道：「我該怎麼相信你？你究竟是誰？想要帶我去哪裡？」
那個聲音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跟我來，你就會明白一切。」
窗外，一陣夜風吹過，樹影婆娑，彷彿在召喚我走向未知的命運。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邁開了腳步，朝著那個聲音指引的方向走去。
我並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但我隱隱感覺到，我的命運，將從這一刻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循著那道聲音的指引，一路走進了鄔家後山深處。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密集，月光被遮蔽得嚴嚴實實，只有耳邊呼呼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我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但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矗立著一座破敗的祠堂。祠堂大門敞開著，裡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麼東西。那道聲音就是從祠堂里傳出來的，它似乎帶著某種奇特的魔力，吸引著我一步步靠近。
我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踏進了祠堂。祠堂里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地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隱約可見一些破敗的傢具和供桌。我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供桌上擺放著一些靈位，其中一個靈位上的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孔雲海之靈位……」我輕聲念出這個名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它彷彿就在我耳邊低語：「想知道你的身世嗎？想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嗎？答案就在這裡，就在這些靈位之中……」
我心頭一震，難道說，我的身世之謎就隱藏在這座祠堂里？我迫不及待地走到供桌前，仔細查看每一個靈位，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供桌角落裡，一個毫不起眼的木盒上。木盒看起來十分古老，上面雕刻著一些我看不懂的圖案。我伸手打開了木盒，發現裡面放著一塊玉佩和一封信。
我拿起玉佩，發現它入手溫潤，通體碧綠，正面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背面則刻著一個「孔」字。我心中一動，這塊玉佩，會不會就是我身世的線索？
我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封信，信是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文字寫成的，但我卻能奇迹般地看懂上面的內容。信中寫道：
「吾兒雲飛，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父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吾乃孔家後人，因家族遭奸人陷害，不得不帶著你四處逃亡。如今你尚年幼，為父已將你託付給一位故交，他會帶你前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信的內容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我不知道後面還寫了什麼，也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但我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而我的真實身份，很可能與一個叫做「孔家」的家族有關。
這個發現讓我震驚不已，也讓我更加迷茫。我究竟是誰？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我的父母現在在哪裡？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團亂麻，讓我理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