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潤如玉
靳明皓只是笑笑道，「這是小妹靳明珠，還在京大念書。」說著，又指引明珠一一認識，「這是林家哥哥、這是顧家三哥」。
顧懷瑾起身，「你好，靳小姐。」明珠淺淺握住對方的手指，男人十指修長。「顧家三哥好。」周身凌厲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很快鬆開了。
身邊人沒拿穩酒杯，不小心將酒液潑灑出來，明珠只覺得手臂一片冰涼。那人連忙致歉，明珠一面說著沒關係，站起身來想要取紙巾。
地上沾了酒變得濕滑，明珠踩著小高跟沒站穩往前一摔，一聲驚呼。心下暗道，今天太倒霉了，出門沒看老黃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穩住身形后，抬頭才發現她撞進了顧懷瑾的懷裡。
男人握住她的手臂，幫助她起身。又取了紙巾遞給她，低聲叮囑，「地上有點滑，小心點。」
「謝謝顧家三哥哥。」明珠面頰微紅，連忙道謝。擦去了手臂上的酒液。
剛才糾纏之餘，顧懷瑾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與木香纏繞的味道，清清冷冷的，撩人於無形，在本就不太平靜的心底，盪起了陣陣漣漪。
這群公子哥們兒對神秘的靳家大小姐充滿了好奇，不停問一些：「妹妹多大了？」、「學的是什麼專業？」、「平時喜歡什麼呀？」……
礙於情面，明珠只能一一耐心回復，將手機伸入桌下，悄悄地給男朋友許漾發消息，「許漾許漾，快打電話救救你的小可愛吧！」，事態緊急，又接連發了幾個求救的表情包。
許漾看到消息，心上緊張，連忙撥了電話過來。「婠婠，你那邊怎麼了?」
明珠壓低了聲音，「你先別說話。」環顧四周，見有人注意，提高了聲音，「張教授，您好！怎麼了？數據有問題？我們的項目都結題了，數據是絕對不可能出錯的。啊？你等我回去看看。我現在就回去，你等等我。」掛斷了電話。
靳明珠一臉歉意，「實在對不住各位，本來今天第一次見各位哥哥，應該和大家好好玩玩的。我的課題上數據出了點問題，得趕回去處理。下次我哥做東，大家再聚在一起玩。」
話已至此，大家雖然覺得有點掃興，可誰也不敢攔。
拿了外套，明珠附在大哥耳畔，「大哥，我明天請你吃飯哈，我先回去了。」
靳明皓看穿了妹妹的小把戲，也知道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我讓阿衡送你。」明珠點點頭。
取了外套，向眾人點頭示意，忽然對上顧懷瑾似笑非笑的眉眼，感覺被窺探了一切，讓她心生退意，面上勉強笑笑，轉身離開。
顧懷瑾留意到了她所有的小動作，低笑幾聲，「可真是一隻有趣的小狐狸，頗有幾分小聰明。」
林少禹主動搭話，「靳大哥，這明珠小姐可真是玲瓏剔透。」
靳明皓道，「婠婠天性散漫，不喜約束。父母對她千依百順，當初在國外念書時自己悄悄考了京大的研究生，木已成舟才跟家裡坦白。我年長她許多，有時候真拿她沒辦法。」雖說如此，但語氣中儘是寵溺。
「靳小姐也是率真可愛嘛」周圍人連聲附和。
「來，三哥、靳大哥，我們再接著喝，今天必定不醉不歸。」
LIVEHOUSE里仍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夜色已深，霓虹燈映照下的城市迷離繁華，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令人沉浸，樂不思蜀。京市的夜還很長。
靳明珠下樓結賬，主管很有眼色，「靳小姐您來玩是照顧我們生意，我們不能收您的錢。」明珠堅持把卡遞了過去，結掉了賬。
司機把他們送到校門口便離開了。一行人在說說笑笑中走回宿舍，兩邊落木蕭蕭，秋日的晚風帶了几絲寒意，直往人身上鑽。
明珠剛才喝了幾杯，有了幾分醉意，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寒顫，裹緊了身上的風衣，清醒了許多。
還未到宿舍門口，只聽到師弟師妹們一同起鬨，只喊「師姐師姐，你看那是誰？」
靳明珠抬眼，只見身著黑色大衣的男孩身姿挺拔，側臉俊秀、眉目清朗，風姿卓然。他溫潤的目光穿過三三兩兩的人群，就這樣看著她，溫柔的笑著。
那一瞬間，她驀然想起了之前念的兩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師弟師妹們很有眼力見，紛紛告辭。不一會兒，空曠的樓下便只剩了他兩人。
明珠向前跑了幾步，許漾嘴角含笑，上前展開雙臂接住了她。這時才發現她身上溫度有點低，連忙錯開身子用大衣將她包裹，再度擁她入懷。
許漾低頭輕輕貼著她耳朵問，「怎麼樣，今天玩得開心嗎?」
明珠將側臉貼著他的胸膛上，向前環住他。許漾懷裡的溫暖讓明珠不由自主的靠他更近，
「和師弟師妹們玩得挺開心的，後面遇到了一些人，不想和他們打交道。就讓你給我打電話，找借口溜了。後面打算給你回消息的，結果手機沒電了。」
說罷，抬頭問他，「你怎麼突然過來了呀。」
許漾是京大法學專業高她一級的學長。去年畢業就在師父的帶領下，和室友一起成立了律所。
由於剛起步，很多事情都是他們自己親力親為。二人聚少離多，算起來，他們也快一個周沒見了。
先前許漾收到她的消息，擔心她出事，驅車從律所趕來了。這會兒將人抱在懷裡，焦慮擔心全都煙消雲散了。將她抱的更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低聲說，「沒什麼，只是好久沒見婠婠了，想你了。」說罷又叮囑道，「下次不許再這樣了，我會很擔心。」
明珠明白眼前人有多愛她，也自覺今天的事情做得不對。輕聲道歉，「嗯嗯，許漾我下次不會了。」
又想到他工作這麼忙，還趕過來見她，肯定還沒吃飯。牽起了他的手，「許漾許漾，我請你吃飯吧。」
許漾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放在唇邊呼了好一會兒，「好啊，剛好我還沒吃飯，謝謝靳大小姐慷慨解囊。」
二人到食堂用了餐。到宿舍樓下，許漾溫柔環住她，「這段時間我們律所接到了好多案子，開庭時間都挺近的，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明天還要去監獄見當事人。這段時間委屈婠婠了，我有時間就會給你打電話的。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帶你出去玩。」
短暫的相聚之後，他們可能又好久才能見一次。明珠將頭埋進許漾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
聲音有點囔囔的叮囑道，「嗯嗯，那你每天都要記得想我哦。發消息都要回我，要給我打電話，有時間要來看我。」
許漾揉揉她的腦袋，「好，我記住了。快回去，樓下冷。」
明珠提了最後一個要求，「那你親我一下。」
許漾心跳快了幾分，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紅。雙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在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我走了。」
明珠拉住他，輕聲道，「許漾，你低頭，再低一些。」
許漾依著她，將頭低下來，看見她臉頰微紅，雙眸水潤，清純中夾雜著嫵媚動人。
忽然，明珠伸手勾住了他的頸，粉嫩柔軟的唇準確無誤地附上了他。她身上微甜的玫瑰氣息瞬間充斥了他的身體。
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趁他失神，明珠向宿舍里跑去，離了一段距離，隔著玻璃大喊，「許漾，我愛你！」
許漾伸手撫著嘴角，雙唇間尚留存著她的氣息。嘴角微微揚起，用力向她揮揮手，目光滿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