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禮物

書房。

秦烷趴在門口仔細傾聽。

門外久久無聲。

不知是因為客廳中三隻鬼達到了某種平衡，還是它們尚未察覺到變故。

總之！

「暫且安全了。」

秦烷鬆了口氣，扭頭四顧。

「我家沒有書房。」

「果然，我現在只是在一個很像我家布局的房間里。」

書房空間不小，約么有四五十平的樣子。

窗外投來血色的光，幫助秦烷分辨出正對門的方向有一排書架。

黑漆漆的，看不清裡面放著什麼書。

靠窗的位置有個書桌。

實木，黃褐色。

書桌上放著一個紅色的大箱子。

「那就是禮物？」

秦烷確認並無危險才走到書桌旁，他先是將椅子拉到一旁，確認逃跑時候不會受阻，才看向紅色的大箱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中瀰漫。

「人死屌朝上，開！」

秦烷咬牙，打開了箱子。

「這是！」

……

九州！

上京城，薊州區。

霓虹之下的城市也有著老舊的一面。

寬敞的馬路兩側樹立的高牆之間，有一條深邃的巷子。

沿著巷子深入，能見到聯排的老舊房子。

這裡原本是朝九晚五的打工人最愛租住的地方。

至於原因……

便宜！

往日里，熱鬧非凡。

但自從三年前開始，這裡變得冷冷清清。

此刻。

巷子深處的老房子早就空無一人，一層層黃色的警戒線把這些老房子隔絕了起來。

一身戎裝的兵家來回不停的巡邏。

巷子最深處，是一個有著小院子的老房子。

銹跡斑駁的鐵皮門已經打開，裡面有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進進出出。

停在老房子門口的商務車側門打開。

林禾側坐在座位上，靈巧的五指噼啪不停的敲擊筆記本電腦的鍵盤。

最終！

啪！

中指按下回車，滿是亂碼的電腦屏幕上，代碼組合成一個數字。

00:13。

林禾看了眼手錶。

「還有十三分鐘。」

「守望者小隊到了嗎？」

剛說完，就聽到轟鳴聲響起。

接著，一輛黑色的警用運輸車穩穩停在不遠處。

後門打開，走下七名身穿黑色風衣的人。

為首一人留著小平頭，他銳利的眼神在現場掃視，聲音倒是很和善。

「哪位，是林博士？」

林禾招了招手。

男人立馬上前。

「林博士，我是葉宣。」

「守望者小隊第九小組組長。」

「恩。」

林禾點頭，「知道此行的任務嗎？」

葉宣聲音和善：「深入血夜。」

上下打量了葉宣一眼，林禾笑眯眯的：「怕死嗎？」

葉宣一愣，繼而點頭。

「怕。」

恩？

他微笑道：「為九州計，不悔。」

林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守望者個個都是漢子。」

瞥了眼後方小隊中的女隊員，林禾加了一句：「還有大美女。」

她一個縱身跳下商務車。

「跟我走吧。」

「門馬上要開了。」

……

書房。

秦烷死死的盯著血紅色的大箱子。

裡面是紅色的血水。

血水中，浸泡著森白的聯排牙齒，它們連接在上下顎上。

透過骨頭的縫隙，能夠見到紅色的舌頭。

內里連接著蠕動的食道。

盡頭是泵動的胃袋，下方的凸起連接著紅色的腸子。

這居然是……

「一個完整的消化系統！」

「這真是……禮物？」

「他送我這玩意的目的何在？」

「讓我用這玩意替換自己的消化系統？」

「怎麼替換？」

「開膛破肚？」

臣妾他媽的做不到啊！

瘋了。

這個世界瘋了。

瘋吧。

瘋瘋更健康。

「有病，絕對有病！」

「還他媽是大病！」

秦烷一腳踢開了一旁的椅子。

「去你媽的！」

「玩我呢是吧！」

他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被封鎖在滿是厲鬼的房間里。

出不去，逃不掉。

連死都死不成！

好不容易盼來的一點希望，居然是一套消化系統！

「給我消化系統幹嘛？」

「消化的貼身高手嗎？」

撲通！

發泄過後，秦烷一臉頹廢的跌坐在地。

奮鬥可恥，不如擺爛。

「呼……」

呼吸。

深呼吸。

秦烷隨手從兜里拿出一張白紙，撕爛，放進嘴裡咀嚼。

面面的，多少有些顆粒感。

畢竟是新紙，口感一般。

但同樣能讓秦烷大腦放空。

人也冷靜了下來。

「冷靜。」

「給我留下信息的……暫且稱他為『大表哥』吧。」

畢竟是個前輩。

「大表哥要我替他管理這個世界，勉強算是有求於我。」

「看樣子，他是知道我的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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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道理，也不可能會平白無故耍我一遭。」

秦烷看向紅色的箱子。

「裡面的消化系統確實是有用的，可在這裡，甚至都不會餓。」

「用來消化什麼？」

秦烷的內心產生了一個古怪的猜測。

「該不會……」

嗡……嗡……嗡……

手機在震動。

秦烷趕忙翻出，藉助幽暗的光，他看到了全新的字跡。

【拿到禮物了？】

【正如你猜測的那樣。】

【去1002吧，那裡有成套的工具。】

【放心，白天十樓很安全。】

【記得鎖門。】

如同嘮家常一樣的話，卻讓秦烷發現了華點。

「白天？」

窗外一片血色，但隱約，透著白光。

「等等！」

秦烷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按下鬧鈴的時候，刺穿血污的並非窗外的光。」

「而是客廳的燈！」

「當時窗外確實一片漆黑，所以那個時候才是黑夜降臨？」

「房間里會變得安全，是因為房間里的鬼在恐懼夜幕之中的東西？」

他記得，書房鬼離開的時候，很害怕。

秦烷突然明白了。

「怪不得，在書房鬼，浴室鬼，壁畫鬼出現后我就聽不到那三種聲音了。」

「是因為那些更恐怖的聲音不屑於在白天出現。」

「我一直被房間里的鬼殺死，一直在白天輪迴，自然聽不到它們了。」

「可通過試煉后，夜幕降臨。」

「房門開啟，我自然而然聽到了它們。」

秦烷呼吸急促。

本以為自己已經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恐怖，誰承想所經歷的只是表象。

他以為他在第一層，實際上他在地下室！

這滋味，並不是很好受。

「這世界還有多少秘密……」

秦烷的目光定格在了大箱子上。

「或許，這玩意能幫我更進一步的探索世界的秘密。」

「反正死不了。」

「不妨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