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我有點累
學校後門處，一個黑影悄然出現。
他站在監控的死角，環顧四周，確保沒有被人發現。
然後，他揮手之間，周邊的樹枝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迅速生長，巧妙地遮住了這一片區域的監控鏡頭。
黑影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退後一步，縱身起跳，越過將近3米高的圍牆電網，進入了門內。
他繼續往裡走，片刻后，遮住監控的枝葉逐漸散開，一切恢復原狀。
即便有人查看監控回放，也只會覺得是被風吹起的樹葉偶然擋住了。
進入學校后，他繼續沿著既定的路線前行。
每當經過一個監控攝像頭時，那些被他操控的枝葉便會適時地飛起，巧妙地遮擋住鏡頭，然後又隨風輕輕飄落，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初三三班的教室，隔著窗戶往裡面看去。教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勉強照亮了一些角落。
他打開手機電筒，光線透過窗戶玻璃，照亮了教室內部。
他的目光在一張張桌子上掃過，尋找著目標。
終於，在靠牆角的桌子上，他找到了一個趴著的身影。
那身影一動不動，似乎正在熟睡。
……
江正站在家門口。
他透過開著的窗，看到一個系著碎花圍裙的女人，正在灶台前忙碌著，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菜香。。
水汽蒸騰中，她偶然抬起頭，看到窗外的江正，眼中頓時盛滿溫暖和溫柔。
「小正回來啦，正好菜都做好了，洗手準備吃飯吧！」
「……媽。」
江正的雙眸被水汽遮住，一片模糊。
他顫抖的走向門，輕輕推開。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前，專註地盯著面前的屏幕，手指在鍵盤上不停敲擊。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看向江正，眼中滿是寵溺。
「小正回來啦。」說話間他趕忙將筆記本合上，起身向江正走來，伸手向他的頭頂摸去……
江正仰頭看著那隻溫熱的手掌，眼角的淚水滑落。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那個充滿愛和溫暖的家，回到了父母的懷抱。
「爸，媽，我回來了。」
江正忙抹一把淚水，邁步向屋裡跑去。
剛踏入一步，空間驟然開始旋轉，詭異的光影從腳下急速蔓延，瞬間攀延上男人和女人的身體，他們的笑容在光影的覆蓋下，斑駁扭曲……
嘭——
破裂的聲響傳出，光影上裂痕蔓延，男人和女人的身影隨著光影支離破碎，四散飛舞。
「……不！！」
江正的心臟瞬間收縮，手忙腳亂的揮舞雙手，想要抓住那些四散的碎片，卻只能看著它們從指間飛走，逐漸消失在灰暗的盡頭。
「爸！」
「媽！」
「啊……啊！！！」如幼獸般的嘶吼，從沙啞的嗓間傾瀉而出。
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
咚——
江正的身體忽然從空中掉落，砸在一個金屬平台上。
一束光從空中打下，江正布滿血絲的眼眸瞬間眯起，他坐起身，茫然的向前方看去。
一個圓柱形的金屬柱子立在平台上，圓柱下方有一個顯示屏，屏幕閃著藍光，上面有一行小字不斷跳動。
江正的瞳孔瞬間收縮，他的手掌撐著地，雙腿徒勞的往後蹬，不斷試圖遠離。
他看過上面的字。
【測試結果：江正靈能資質—無】
「不……」
那一行字彷彿有了生命，從屏幕中飛出，在江正的眼前旋轉、放大……
江正慌亂的揮手，想把它們趕走，它們被輕易打散。但是，打散之後的碎片又延伸成無數新的字，漫天飛舞。
【江正靈能資質——無……無……無】
這時，平台外的漆黑中，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江正居然沒有資質！」
「他不是學霸么……。」
「還總是假裝看書，不搭理人，一副高冷的樣子，切……」
恍惚間，又有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在耳中迴響：「哥哥，我長大后也要覺醒靈能，和哥哥一起去找爸媽。」
江正緊閉雙眼，雙手用力捂住耳朵，試圖隔絕這些聲音。但是它們卻像無孔不入的幽靈一樣，不斷在他的耳邊迴響。。
空中旋轉的文字，和漆黑中的竊竊私語，化作漫天黃沙，一層一層的壓在江正的身上，將他逐漸掩埋，。
不知過了多久。
「阿正！」
遙遠的盡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喚。
「阿正，阿正！」
聲音逐漸放大，在平台世界中迴響，整個世界開始搖晃。
江正迷迷糊糊的醒來，抬起頭，黑暗中的竊竊私語和旋轉的文字逐漸消失。
他呆愣了片刻，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溫熱，輕聲開口：
「哥……你也來了嗎？」
「哥，我有點累，想睡一會兒。」
「……好，睡吧。」江回的手掌頓了頓，安撫的拍了拍江正的肩。
深夜的寒意似乎正在散去，江正的呼吸逐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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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江回凝視著江正的睡臉，慢慢彎腰，將額頭輕輕的抵在江正的頭頂，感受著江正的呼吸，失序的心跳才逐漸平復下來。
……
清晨的微風從半開的窗口輕輕拂過，窗帘隨之輕輕擺動，彷彿在與新的一天打招呼。
爐子上的豆漿在火的烘烤下冒著泡，翻滾著，散發出淡淡的醇香，瀰漫在整個屋子裡。
江正躺在床上，眼皮微微顫動，彷彿正在經歷一場夢境與現實的交織。
片刻后，他緩緩睜開眼眸，望著熟悉的天花板，眼中還帶著一絲迷茫。隨著晨光逐漸灑入房間，他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整理好思緒，像往常一樣走進廚房，看到那個正在忙碌的背影，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溫暖。
「哥，好香啊，今天早上吃什麼，我看看。」語氣如往常一般輕快。
江回聽到聲音，手中的動作一頓，然後抿了抿嘴角，刻意勾起一個微笑轉過身。
「你最喜歡的餡餅，還有鮮榨的豆漿，香吧？」
「嗯嗯，聞著一下子就餓了。」
江正轉身拐進洗手間，「那我先去洗漱啦。」
飯桌上，江正大口地喝著豆漿，吃著餡餅，專註地消滅著眼前的早餐。
江回隔著豆漿的熱氣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阿正，昨天測試結果出來了嗎？」
江正的動作頓了兩秒，然後緩緩將口中的豆漿吞下。
「是的，哥。」
「我沒有覺醒靈能。」他盯著手中的餡餅輕聲說。
「沒關係，阿正。覺醒靈能並不是唯一的路，我們可以選擇其他的道路。」江回溫和平靜地說。
「哥，我沒事。大部分人都沒有覺醒，我沒有也正常嘛。」江正語氣輕鬆的說：「而且我會努力學習，爭取以後考上最好的大學，這樣哥就不用一直這麼辛苦了。」
江回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嘴角微微勾起。
「好，阿正，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以後等阿正來養我了，到時候我就躺平，哈哈。」
吃完早餐后，江正背著書包出門，江回則倚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漸遠，眼底的擔憂終於浮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