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夢歡樓
沈華錦換了身男裝,出現在夢歡樓,今兒她是位翩翩公子。
門外攬客的青樓女子,瞧見了沈華錦如餓虎撲食般圍上去。
「呦,這位小公子長得好生俊俏。」
「俊俏的小公子,找奴家陪您啊,奴家可溫柔了,身嬌體軟易推倒!」
「一邊兒去,小公子,奴家陪您啊。」
「你們擠著我家公子了……」青枳哪見過這場面,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好不容易擠到沈華錦身邊。
沈華錦顛了顛手上的銀兩,她們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趴她身上。
老鴇扭著水蛇腰,推開沈華錦身邊的女子,「呦,貴客啊,小公子看咱們這的美人們,可有喜歡的,隨便挑。」
來人濃濃的脂粉味,她小心拿扇子遮住鼻子,「本公子想見花魁。」
老鴇裝作為難的樣子,「實在不是奴家不通情理,只是咱們語嫣姑娘今晚有約了。」
「您看能讓我插個隊?」沈華錦又加了兩倍的銀子。
「沒問題,公子請隨奴家來。」老鴇爽快的收銀子,帶著人上二樓。
十六號房外。
「語嫣,貴客來了,出來接客啊!」屋裡一陣忙亂許久未開門。
老鴇一臉諂媚,「小公子,稍等,咱們語嫣定是想給您一個好印象,這才慢了些。」
「好說好說,本公子不急。」
「語嫣姑娘慢慢收拾,能得佳人相伴,本公子多等等也無妨。」沈華錦善解人意道。
「小公子,真是大善人,長的俊,脾氣還好,當真是咱們語嫣姑娘的福氣。」老鴇匡匡就是一頓彩虹屁,怎麼好聽怎麼說。
「公子進來吧,奴家準備好了!」屋內女子嬌俏的聲音想起。
準備好了?她準備什麼?難不成還想跟她假戲真做,她就只是想打探個消息啊!聽說青樓還是個打探消息不錯的地方,不少朝中重員也會來這夢歡樓,如今這世道,男子大多三妻四妾,家中的膩了,便會出來嘗鮮,有了嬌妻美妾照樣會光顧野花。
「小公子,進去吧。」老鴇推搡著沈華錦進去,順帶關上門。
老鴇走後,青枳沒得到吩咐,也不好進去,「公子,奴婢就在門口,有事您叫奴婢。」
她也實在不想進去,樓里的姑娘們脂粉味濃重,穿著露骨,方才上樓時還被幾個姑娘摸臉摸脖子,羞得她面紅耳赤,她只想馬上逃離,這要讓陛下知道姑娘來了夢歡樓,她不攔著還一起胡鬧,指定是一通罰。
語嫣拉著沈華錦坐在椅子上,順勢坐她懷裡。
這麼主動的?若她沒猜錯,那接下來應該就是灌酒了。
「公子,奴家美嗎?」語嫣纖纖細手攀上她的脖子,迫使她面向自己,聲音輕柔嫵媚。
懷中女子一襲艷麗紅衣,頭髮披散,容顏絕美,一顰一笑間更添嫵媚。
語嫣將酒杯送到唇邊,「小公子,奴家喂您。」
「我自己來。」沈華錦接過酒杯,眼睛一閉,杯中酒一飲而盡。
美人美酒,美人倒是美,酒在她心中卻算不得美酒,入喉辛辣刺激,胃裡一股灼燒之感。
「咳咳……咳咳咳」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作死,真是作死,她突然好後悔來青樓。
「奴婢瞧著公子是第一次飲酒吧,無妨,奴婢陪你多喝幾杯,日後飲酒千杯不醉。」
一陣頭暈目眩,緊緊繃著的那根弦斷開,她含糊不清道,「怎麼會有兩個語嫣……」
完了,她一杯倒!
若不是語嫣手快,沈華錦怕是整個人摔在地上。
她扶著人躺到床上,眼裡只剩下濃濃的殺意。
她見到沈華錦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女子,只是一個女子為何要扮作男子,她身上疑點重重,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出於好奇來青樓瞧瞧,二是探查消息,若是真被她查到什麼……爺肯定饒不了她。
若是一,證明此女單純好玩。
若是二,那便只有一死。
窗戶那邊發生響動。
男子輕車熟路的坐下,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語嫣跪在地上,「爺,奴婢能否殺了她,此女來歷不明,為了以防萬一……」她做了個殺的手勢。
「不急,這人本將軍認識,隨她去吧,左右也查不到什麼。」男子收回床上的目光,心情似乎不錯。
美人醉酒的樣子分外可愛,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等她酒醒,送杯醒酒湯。」
爺半月找她一次,每次都神出鬼沒的,這次居然心軟了。
她果然是紅顏禍水。
那年梨花微雨,她賣身葬母,爺憐惜她身世悲慘,收她為己用,教她練武識字,她也不負所望,在眾多暗衛中被選中。
十歲那年,她入了夢歡樓,明面上是人人捧著的花魁,背地裡是殺人不眨眼的暗衛。
手中沾染鮮血無數,該不該死,無不無辜,該不該殺的人她一個都沒放過。
……
「進去吧,你家公子喝醉了……」語嫣敞開門,走出去。
「多謝。」青枳越過她,小跑著到床邊站定,確認她是睡著,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她回頭時,門被關上,語嫣人也消失不見。
灌完我家姑娘跑得還挺快,她決定了就算以後她家姑娘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同意再來這夢歡樓一次。
要不是她有些武功傍身,鐵定被那倆洪水猛獸拖進去,手都快摸她胸上了,要不是她反應快,這會怕是……
隔壁房傳出曖昧聲響。
「不要啊,爺」
「你可真調皮啊……」
「輕點」
「美人,爺疼你…………」
阿彌陀佛,我的耳朵不幹凈了。
光是那話就羞得青枳面紅耳赤。
捂著兩隻耳朵,蹲在床邊,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聲音漸漸消失,動靜越來越小。
她也熬不過,睡了過去。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臉上暖融融的。
青枳推門而入,把托盤放在桌上,端著醒酒湯走過去。
沈華錦看著醒酒湯搖頭,「我能不能不喝?」
這玩意兒光是聞著,味道就怪怪的。
「姑娘,您就喝了吧,不然頭疼您也不好受。」
無奈,她只能捏著鼻子干下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