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坎為鬼2

愁，特別愁，洪玄七滿臉愁容，用手捂著眼睛，不願意去看。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那四個臭皮匠和一隻鬼呢，就容易把事情搞砸。

在洪玄七建議下，洪貴變換出各種想象中鬼物的造型，加上黑暗中霧氣涌動，本來是件很嚇人的事情。

但在其餘三人的參與下，洪貴所化鬼物形象，越來越程式化，最後竟然變成了卡通形象，關鍵洪貴還很滿意這個造型。

一隻睜著迷茫大眼睛的卡通鬼物，別說嚇人了，怎麼看都覺得可愛，洪玄七道長能不捂眼睛嗎？

「我說過要嚇人，不是噁心人，更不是玩萌寵，你們在搞什麼玩意？」

王浩卻有不同的看法，說起來振振有詞，「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不能只嚇人，觀主你要跟上時代的發展，不要用老黃曆看問題。

我們先吸引一部分女生的注意，有女生自然就有更多男生加入，看直播的人多了，我們賺錢就多了。」

洪玄七指著洪貴幻化出的卡通夔牛形象，「那就搞這些？你們能不能嚴肅點，這是我家寵物，真正的鬼物比這可怕多了。」

「小觀主，鬼有啥可怕的，歷代觀主變成鬼，除了幾個不太好相處的，其餘的都很可愛呦。」說著，洪貴又幻化出九尾狐的卡通形象，睜著無辜的大眼睛。

「你給我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這多好玩，我才不走呢。」洪貴像是發現了新奇的玩意，又幻化出洪玄七的卡通形象，胖乎乎的小臉蛋，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洪開山等二人，站在一旁，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但臉上忍俊不禁的笑容出賣了他們。

只有王浩大呼小叫，「這個狐狸太漂亮了，轉動身體，來個特寫。呃？這小胖子不是道長嗎？這大臉蛋子嫩得要出水啊，小姐姐們一定喜歡。」

洪玄七扭頭說道：「開山，我們治不了洪貴，你說一會出去，我們把王浩按在地上暴打一頓，怎麼樣？」

洪開山憋著笑意，「觀主，一切聽您吩咐。」

洪玄七還是不解氣，惡狠狠的說道：「你說在這荒山野嶺中的神秘洞窟里，埋個人，估計很難被發現吧？」

洪福田卻說：「觀主，是很難被發現，但一個異姓人埋在這裡，我怕祖先不同意。」

「哎，我只是想知道，本來是恐怖片，卻拍成了搞笑卡通片，是不是會誤導大眾，鬼物根本不是這樣的。」

「福生天尊，解鈴還須繫鈴人，觀主種下的因，還需要觀主承受結果。」

「關我屁事，你認為有因果，我認為沒因果，那到底有沒有因果呢？誰都不知道。這玩意，你信才有，你不信，就是個屁。

我做我想做的，至於結果只是一個相對的結論，要順其自然。就好像我為洪壽望的孩子驅鬼，那是我想，於是我去做了，至於能不能驅走，一點也不重要。

對我來說，我想最重要，怎麼去做才是其次，結果反而不重要。千萬不要拿結果來約束自己的行為，那樣的話，就別想，別做了。」

表面上是無聊的對話，實際上洪玄七在不斷論證自己的道心，方向更重要。

結束了拍攝，王浩答應洪貴，以後找機會讓觀主把剪輯后的片子送進來，還附帶著別人看片子的想法與表情，四個人這才離開山洞，回到洞玄觀。

等著眾人散去，洪玄七正前往大殿，王浩又跟了上來。

「觀主，這是咱自家墳地，直播出去不太好吧，哪個長久的家族沒點秘密呢？」

觀主扭頭看了他一眼，「其實我不太在意這些秘密，直播出去又有幾個人會信，大家都誤以為布景擺拍。」

「可終究有識貨的人，我看還是算了吧，但你可以利用洪貴給我製作有關鬼的動畫片，比如今天晚上我們看到的故事。這樣，既不暴露秘密，我們還能增加流量。」

洪玄七若有所思點點頭，「好，那就按你說的去做。」

來到主殿，洪玄七要完成今天的晚課，大約兩個小時，寶兒不知道從哪裡賊眉鼠眼的溜了過來，從走路的姿態就能感覺出來，這貨又出去搶地盤了。

別看它在觀主面前還算乖巧，在本地小動物界算一霸，打不過就找觀主告狀，完全體現那句話：耗子扛槍——窩裡橫。

大殿響起念經聲，寶兒四肢匍匐在地，隨著念經的聲音，有規律的呼吸，也不知道它能得到多少靈氣。

今天遇到了多羅那他首領的鬼物，是除了洪貴之外，洪玄七遇到的第一隻鬼物。說實話，觀主對鬼物沒什麼概念，他自身又年輕，做起事還是魯莽了一些。

幸虧多羅那他首領比較仁慈，遇到那些陳年陰險老鬼，吃虧的可能就是觀主。他也在總結得失，無非就是人性惡那些東西，但有的時候，人比鬼壞。

如果說他有什麼依仗，還是祖宗傳下來的三十六天罡變，七十二地煞化，現在天地間靈氣加速恢復，對於觀主來說同樣是個機遇。

二個小時過後，洪玄七停止身體內靈氣循環，修行這東西，不是天天循環靈氣就好，這樣的增長並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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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聽，多看，多感受，說不上那件事觸動了他，讓他在認知上有巨大的進步，才能真正提高身體靈氣上限。

現在身體靈氣上限100，他在怎麼吸收靈氣，最多也就是100。如果認知發生巨大進步，靈氣上限提高到200，他才有可能超越100。

認知的增加是用來提高靈氣上限的，平時打坐循環靈氣，是用來增加身體內靈氣的，最多只能提高到最高值，無法再進步了。

他坐在大殿繼續打坐，什麼都沒想，心神合一，完全處於空靈狀態。

突然，蒲團下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湧進腿中，沿著腿又蔓延到意識空間，洪玄七的識海中多了一段信息。

隨著意識觸碰到那段信息，他瞬間就了解了信息的內容，嘴裡喃喃吐出幾個字：「通古斯文！」

昨天晚上，他進入家族墓地，二代觀主曾叮囑他，如果遇到「通古斯文」，請他記住後半段內容，並告知二代。這讓他對二代觀主又有了新的認知，做了鬼還能預知未來，真是能力非凡。

看來二代觀主說的沒錯，這個蒲團下面應該是某種信息通道，接受來自宇宙的信息，信息具有可重複性，只是不知道地球上有多少這樣的通道，反正洪家佔據一條。

突然，洪玄七睜開眼睛，沒有聚焦，只是茫然看著遠處。

「這二代老鬼可不能信啊！」

他想起《靈異筆記》中記載，九代觀主聲稱自己曾經差點遭到奪舍，但沒有說要奪舍他的是誰，只用了一個「祂」字來代替。

當時，洪玄七看到這篇記載的時候，還嘲笑九代觀主，是不是有妄想症。「祂」非人即鬼，敢奪舍他的鬼，只能是以前死去的觀主，不然也不會用「祂」來替代。

大家都是血親，一代一代傳下來，從前面幾代觀主的記錄，沒有誰是大惡之人，要奪舍，為啥九代之前、之後都沒有遇到過，偏偏發生在他身上。

翻遍《靈異筆記》，只有九代遇到此類事件。

如果按照科學論證方法，實驗必須具備可重複性，不能具有唯一性。就是說，我做了個實驗，獲得一個結果，但這個結果以後再也沒做出來，就可以得出結論，這個結果不成立。

回到此事，如果只有九代觀主這麼寫，關於奪舍的故事不能成立，因為不具備可重複性。

洪玄七睜開眼睛，想到了這件事，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一種直覺，「難道九代觀主也獲得過通古斯文？」

當然，這只是一種揣測，很可能是他想錯了，卻不得不防這件事。

鬼是執念與陰氣結合而成的產物，誰知道那些先祖們的執念是什麼，小心駛得萬年船。而且對於修道人來說，他們更相信直覺，所謂冥冥之中的那麼一絲絲感覺。

他決定先不去觸碰意識空間內那段「通古斯文」，等後天的法事結束，他有大把的時間去處理這件事，但絕不會告知二代觀主。

想明白這件事，他繼續打坐直到凌晨四點鐘，才站起身來。不出意外，途中又睡著了，看來有必要堅持一宿打坐。

醫學上說，人必須睡覺，這有利於身體的恢復。

其實，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必須的，有些大毅力者，把身體消耗調整到最小，不吃不喝，可以堅持很長時間。

來到後院，洪開山與洪福田都已經起來，看起來他們都沒睡好。想想也是，誰昨晚遇到鬼，不止一隻，還能踏踏實實的睡覺，那種人簡直沒心沒肺。

王浩那小呼嚕聲，別提多有節奏感了，這傢伙剛睡下，做了一晚上剪輯工作，夠累的了。

打完拳，呼出濁氣，全身變得輕鬆起來，三個人開始忙碌了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計。

吃飯的時候，洪玄七讓洪福田把王浩叫起來，吃過再睡，回籠覺才叫美。

「我把視頻與推廣片都剪輯出來了，一會你們是不是看一下，沒問題，我就發出去了。」王浩邊喝粥邊說道。

洪玄七點點頭，「不用這麼拼吧？」

「時不我待，不拼不行啊！今天要不要來個直播活動，解答一些網友們關心的問題，雖然沒多少人看我們。」

「解答問題就算了，我看今天天氣不錯，一會讓開山帶著你在升雲山轉轉，這裡景色宜人，處於雲海之中，絕對是個不錯的遊玩之地。」

「唔唔，」王浩嘴裡都是粥，「好啊，昨天來了，我還沒逛過這裡，還可以把洞玄觀塑造成一個神秘的道觀。」

觀主點點頭，又對洪福田說道：「你去村子里轉轉，遇到那四個年輕人，先問問他們的經歷，然後告訴他們，到時間我會去解決，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開直播。」

吃過飯，四個人來到王浩的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看他製作的視頻與廣告。

長視頻沒什麼，把四十多分壓縮成五分鐘左右，按王浩的話，現代人看視頻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越短越好。

等看到推廣廣告的時候，三個人在笑，一個人有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