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尊者9
多羅那他惋惜的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只有困死在這段執念之中了。」
「想困住我？」洪玄七搖搖頭，「不太容易。你不知道我來自哪裡吧，介紹一下，我來自洞玄觀，這個你肯定不知道。你聽說過靈寶天尊嗎？他就是洞玄觀第一任觀主。」
「你不過是個『呼圖克圖』，靈寶天尊在道教可是至高三位一體中三位之一，屬於至高範疇，相當於藏傳佛教中的大日如來，你跟我比還差遠了。」
神佛拌嘴也好，仙魔打架也罷，與小混混街斗沒啥區別，先提人講背景。
「老子背後是誰，你動手前要先想想，如果我被打了，你是不是能接住後續的報復。」
多羅那他單手施了個佛禮，「扎西德勒，原來是上清靈寶天尊座下的弟子，我乃文殊師利菩薩座下的弟子。」
文殊師利菩薩就是文殊菩薩，他在藏傳佛教中是智慧的象徵，與觀世音菩薩、金剛手菩薩並稱「三怙主」，怙主即保護者的意思。
「你有一點沒搞清楚，我可不是弟子那麼簡單，靈寶天尊叫洪靈寶，是洪家村人，而我也是洪家村人，我出家之前叫洪隆，現在道號玄七。」
兩人開始吹牛，洪玄七說我背後有靈寶天尊，多羅那他說我背後是文殊菩薩，洪玄七再說，我跟靈寶天尊是血親。意思十分明顯，你比得了嗎？
即使不加血親，洪玄七明顯壓制多羅那他一頭，背景就算比完了，洪玄七勝出。
「《太上洞玄靈寶真文度人本行妙經》上記載，靈寶天尊好為人師，尤其喜歡教化。（洪玄七把妖怪兩字省去，為了誤導對方。）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除去你的執念，但我可以幫你找傳人啊，把覺囊派真正的教義傳下去，至於錯對，還需要被教授者自己去思量，去自辯，別人幫不了他。」
比完背景，就要給對方留個口子，讓他有去處，不然真要魚死網破，洪玄七未必能贏。別忘了這是末法時代，他僅憑洞玄觀大殿的蒲團下，那一點點真氣，還是修鍊的不夠。
從記事起，他就開始背誦經文，學習洞玄觀的道術，為啥只能使用兩種道法，還不是因為靈氣過於稀少，他身體靈氣總量不達標，根本用不出其餘的道法。
他的師父還不如他呢，只會釘頭七箭，根本使不出撒豆成兵的道法。
想想一個老道士，天天只會拿著草人玩詛咒，這就是末法時代的悲哀。
所有多羅那他的面相看向洪玄七，同時開口，「我聽說漢人多詭術，你不會騙我吧？」
生前，多羅那他在藏區生活，後來又到了現今的外蒙地區，那些都是什麼人，被明朝軍隊打過去的一幫殘兵敗寇，當然不會說漢人什麼好話。
洪玄七雙手抱拳，「我以第一任觀主靈寶天尊發誓，絕不會騙你。但我不保證你的傳人會信藏傳佛教，但會把『他見空』的教義傳下去，而且由你親自負責傳授。
嘿嘿，傳人我都想好了，是我孫子的孫子，他就在我肉體身邊。」
這裡有個誤導，洪玄七孫子的孫子，可不見得是小孩，也可能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報了當年洪祥智追著孩童的他辯論佛法的事情。
反正漢傳佛教與藏傳佛教，大家都是禿子，不能結婚，別找個孩子，天天被個老鬼忽悠，再耽誤孩子一生。
這就是洪玄七的惡趣，你對我不好，但我對伯仁可是盡心儘力，給你找個幾百年前藏傳佛教的執念老鬼，陪伴左右，省的你天天滿腦子都是如何騙取錢財，還是多在佛法上努力，豈不是更好。
「你看，祖宗對你多好。」某人在心裡美滋滋的想道。
房間里，在眾人的注視下，洪玄七劍指不遠處的孩子，他就站立在供桌之前，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嗚嗚嗚」，洪福璐看到孩子頭上黑氣翻滾，剛想叫，又想起不能打擾老祖做法，急忙捂住嘴巴，才發出這種聲音。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孩子頭上的黢黑黑氣，它在快速變化著。
直播間內，畫面直接拍攝孩子頭頂上，但黑色與黢黑很難分辨，看著有些模糊不清。
輕語者：這是藏傳佛教吧，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大威德金剛的形象，另一個不太清楚，估計也是某個護法神。
如果不是十分了解藏傳佛教，對一髻佛母的形象肯定認知不清。
賣核彈的小女孩：這是動畫嗎？還是木偶戲？
飛翔的貓屎咖：假的。假的。假的。
「飛翔的貓屎咖被管理員踢出直播間」
糖果魔：嘿嘿，我說是真的，你信不信？
賣核彈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是真的。大家快看，胖道士好像出現在黑氣中了。
直播間有一陣寂靜。
黑夜郵遞員：那個拿著鞭子的，又是什麼鬼？
好一會，才又有人發言。
星空神遊者：我剛查過，拿鞭子的可能是藏區傳說中的獵魂僧，他的本質是一個不知名僧人變成的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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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郵遞員：胖道士與獵魂僧在聊什麼呢？怎麼沒有聲音，你們能聽到嗎？
如果洪玄七知道直播間的發言，肯定會說：「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可能讓你們這幫俗人知道，尤其那個孫子的孫子星靈大和尚。嘿嘿，你祖宗把你賣了。
房間里，星靈大和尚無故打了個冷戰，他雙手合十，默念：「阿彌陀佛。」
輕語者不怕事大：這有可能是真的呦。
賣核彈的小女孩：真的？你說那黑暗中顯現的模糊場景，是真的？
蒙娜麗莎的眼淚：是真的，我就在現場。
這正是于娜的賬號，她的確在現場，看得有些暈頭轉向。她還以為捉鬼總要陰風嗖嗖，鬼物要張牙舞爪，道長更是一劍定乾坤。她哪裡知道，玄七道長跟鬼擺事實講道理呢。
黑夜郵遞員：我不信，你騙人。
星科露露修（洪福璐）：是真的，我在現場。
一地雞毛（何岩）：是真的，我在現場。
愛喝露露（李家恆）：是真的，我在現場。
浩爺：在場的不要亂說話，這裡是直播間，杜絕一切封建迷信。
賣核彈的小女孩：你們在哪裡？
蒙娜麗莎的眼淚：不能說的秘密，我只能告訴你旁邊好多人在看著，包括兩位和尚。
輕語者：如果是真的，這位胖道友真乃我等修行者之楷模，福生無量天尊。
星科露露修：江省升仙山洪家村附近有個洞玄觀，很靈的。
星空神遊者：洞玄？指的是哪位？
輕語者：太上上清靈寶天尊。
飛翔的貓屎咖：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飛翔的貓屎咖被管理員踢出直播間」
賣核彈的小女孩：你們看，黑氣沒了。
小孩子頭上鬼物形成的黑氣正在逐漸變淡，隨著他的呼吸變輕，一股黑氣從他的天靈蓋飛出來，直接落在附近的天珠上，隱沒不見。
就在這時，洪玄七的眼睛迸發出異彩，他收回手臂，口中念了聲：「福生無量天尊。」
這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一個激靈，大家呼出一口濁氣。
洪開山與洪福田走到孩子旁邊，先打開繩索，又圍著他念起《靈寶天尊說祿庫受生經》，這還是個心理作用，讓受者覺得已經平安無事了。
場面變得輕鬆起來，尤其洪壽望看著兒子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想起老祖的話，此子有大貴之相，還告誡自己不能貪婪。
念完經，他們回到洪玄七身後，三人又念了段《太上洞玄靈寶真文度人本行妙經》，法事全部結束，一共用了四十六分鐘。
當洪開山與洪福田收拾東西，王浩正關閉直播，洪壽望急忙走過來，「老祖，我兒子他？」
「已經沒事了。一會讓福田給你開個方子，按照方子計量抓藥，熬制好了，給孩子服下，一周之後就痊癒了。」
「謝謝老祖。」洪壽望深施一禮。
洪玄七意味深長的說道：「凡事都有兩面性，這孩子因禍得福，鬼物在他身體里留下點東西，對他以後成長有好處。」
「啊？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都說了凡事都有兩面性，不會一直壞下去，也不會一直好。就好像你的生意，你能確保一直好嗎？
好過頭了，就要走下坡路。壞過頭了，就會發生反轉，向好的方面發展。」
這就是洪玄七的理論，萬物都在有限度的變化之中。
「我明白了，再次謝謝老祖，這點小意思請老祖收下。」
說著，洪壽望掏出一張銀行卡，雙手奉上。
洪玄七卻看都沒看，「我想幫你，是因為我想，而不是想從你這裡獲得什麼，你還是收回吧。如果你真的想，就捐了吧，世間多苦難，幫助其他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洪壽望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不收禮金的出家人，他認真點點頭，「那好吧，我就以老祖的名義成立一個慈善基金，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別。」洪玄七擺擺手，「你以洪家村與洞玄觀的名義，我追求的是自我對世界的認知，不需要那些虛名。」
洪壽望滿眼佩服之色，鄭重點點頭，「好，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的。」
「之所以讓你這麼做，不讓你貪婪，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嗎？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這句話點醒夢中人，原來洪玄七讓洪壽望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洪壽望的孩子。
洪壽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在這樣的祖宗幫助下，他的子孫一定能飛黃騰達。
洪玄七卻走到孩子身旁，拿起那枚天珠，臉上出現陰險的笑容。
轉過頭，恢復了道貌岸然的模樣，他招了招手，「來，孫賊的孫賊，別怪祖宗不心疼你，給你個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