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弔死詭、縊繩
婦人名叫張蕙蘭,是二大爺當年在城裡娶的媳婦,年近五十,歲月似乎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賦予了她更多成熟與優雅。
但此時,張蕙蘭的臉色有幾分尷尬。
陳博摸摸鼻子,叫了聲「二大娘」,跟著陳建國往花園走。
花園裡還有一個小噴泉,噴泉旁邊,幾個傭人正在澆灌草坪,就像電視劇里演的一樣,他們見到張蕙蘭都會恭敬地喊一聲「夫人」。
這可能是某種崗位技能,反正陳博聽得渾身不自在,張蕙蘭卻早已習慣。
三人走進別墅。
陳博發現,有錢人住的房子,確實跟普通人家的不同。
入門先是一個玄關,玄關一側是一副懸牆壁雕,雕的什麼陳博看不懂,不過後面是一個能當跑道的大客廳。
客廳裝潢華麗,不顯庸俗,尤其是沙發前那個弔死的男人,簡直是……
嗯??
陳博瞪大眼睛,原地愣住。
「進來坐。」張蕙蘭笑了笑,走到沙發前沏茶倒水。
弔死的男人就在她身邊,雙眼凸出,舌頭吐得老長,慘白的腳趾,在張蕙蘭脖子上晃啊晃。
「二大娘!」陳博眼皮跳了跳。
「怎麼了?」張蕙蘭看不到弔死的男人,疑惑地看了眼陳博,隨後招呼道:「別站著了,過來喝茶。」
陳博咧了咧嘴,剛想過去,被身邊的陳建國攔住。
「不用喝茶,我們把神像安置好,立馬就走。」
張蕙蘭笑容僵在臉上:「三弟,建軍他在廚房忙活一上午了,你就給個面子,留下來吃頓飯吧。」
「不用。」
陳建國搖搖頭,把手裡的包裝盒放在茶几上,盒子里裝的,是他這幾天用桃木雕成的一尊鍾馗像。
鍾馗是大夏民間信仰的鎮宅之神,有驅邪捉詭的神力,人們認為鍾馗像可以保佑家宅平安。
大部分人請鍾馗,都是請畫像,要用鍾馗故里的桃木筆,蘸用相對應的泉水以及特製的風水土作畫。
還要請專業人士開光,像陳建軍家這種情況應該請武魁官,並且在風水土裡加入少許硃砂。
可陳建國是個二把刀,什麼都不懂,只知道鍾馗有驅邪、鎮宅的能力,於是動手雕了一尊。
他也不太信這些神啊詭的,覺得雕刻了一尊神像,對他二哥陳建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張蕙蘭倒是懂一些,見包裝盒裡是一尊鍾馗像,頓時縮了縮瞳孔。
她露出幾分牽強的笑容,捧起鍾馗像來到客廳中央,放在了一個陽光能照到的檯子上。
又找來抹布,親自把檯子擦乾淨。
拿來香爐,上香擺貢品。
陳建國止不住地撇嘴,在心裡說了句迷信。
誰知剛說完這句話,那弔死的男人就雙手抓住縊繩,引體向上似的,把自己的頭拉了出來。
飄到陳建國身後。
陳健骨突然一個寒噤,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突來的變故,讓他以為是鍾馗像聽到了他的心裡話,頓時咽了口唾沫,走到鍾馗像前老老實實的上香。
大夏人的信仰,就是這麼清新脫俗。
陳博目睹這一切發生,嘴角控制不住的連番抽動。
相較於陳建國,張蕙蘭是有研究的。
知道居家安置鍾馗像,一般要安在客廳的中堂,不能安在門口或者窗前,因為這被認為是「送詭進門」的行為。
同樣,也不能將鍾馗像放在床頭或者床底,更不能放在陰暗處,要安置在陽光充足的地方。
布置鍾馗香案時,還要按照正神的規格安置。
陳博正想著,餘光掃過,見那弔死的男人又來找他了。
一隻小小的弔死詭,陳博當然不會慣著它,回頭裝作打量四周的同時,悄悄彈出一絲靈氣。
落在弔死詭身上,打得它身影直閃,差點就地消散。
弔死詭心知踢到了硬板,慌忙向別墅大門逃去。
這是一隻受到靈氣復甦的影響,有了些神智,但還沒達到鍊氣一層的詭怪,比陳博上次遇到的狐詭差遠了。
「爸,我去外面走走。」陳博喊道,向弔死詭追去。
像這樣的小詭,可以用「孱弱」形容,陳博看得出來,它已經很努力在逃了,可實際上還沒有陳博走得快。
別墅大門就在眼前,突然一道陽光直射進來,弔死詭沒能躲開,撞了上去,頓時飄起一團黑煙,身形微弱許多。
它不敢再往前走了,可陳博還在步步逼近。
逃也不行,不逃也不行,弔死詭突然扭過頭,兩顆凸出來的眼球,爆發出一團凶光落在陳博身上。
身前長舌頭晃了晃,弔死詭揮動起它手裡的縊繩,使勁在空中轉了幾圈,猛地甩向陳博。
陳博不怕這隻小詭,不閃不避,迎著縊繩走上去。
砰!
靈氣護體,直接把縊繩彈飛。
弔死詭跟著踉蹌幾步,眼睜睜看著縊繩脫手而出,落在花園的草坪上。
這時陳博隨手揮出一道靈氣,弔死鬼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擊殺詭怪,功德+1】
上次殺狐詭,功德足足漲了20點,這次的弔死詭卻只加1點,可能與兩者的境界差距有關。
陳博體內湧現一絲微弱的暖流,可不等他細細感受就消失了。
他輕輕搖頭,目光看向那根縊繩,夏日酷暑,光線毒辣,弔死詭都不敢出門,縊繩卻能在陽光下完好無損。
陳博眉毛上挑,頓時來了興趣。
縊繩整體為白色,絲綢狀,表面有星星點點的血斑。
陳博走過去拿起縊繩,只覺得一陣入手邪涼。
他端詳片刻,試著向繩中注入靈氣,瞬間三米多長的縊繩,像蛇一樣緊緊纏上陳博的脖子。
一圈又一圈,套了個結實。
陳博差點窒息。
直到再次注入靈氣,縊繩才從他脖子上下來。
陳博咽了口唾沫。
「想不到在靈氣的加持下,縊繩會有這麼強的威力,以我鍊氣二層的修為,差點都沒扛住。」
而且這縊繩還有一個特點——普通人看不到。
陳博露出滿意的笑容,把縊繩繫到自己腰上。
這時,兩個傭人的議論聲,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哎,你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