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來乍到

「我無家可歸，當然是跟著你混了。」艾黛嬉皮笑臉。

趙宇堅定地搖了搖頭，「房子給了張蕾，我現在也是無家可歸。」

「你去哪，我就跟著你去哪。」艾黛絲毫沒有見外。

「我的新工作單位在拆遷辦，住活動板房，一屋子住的都是老爺們，連廁所都是露天的。你要是不嫌棄，可以跟著去！」

趙宇點了根煙，狠吸幾口。

艾黛皺了皺眉頭，沒有吱聲。

嬌生慣養，趙宇知道她受不了這個苦。

市政大廳隔壁就有銀行，趙宇取了三千塊錢。

「這是我一半的家產，湊合著用吧，好自為之！」

趙宇拍了拍艾黛的肩膀，轉身離開。

轉過拐角，趙宇打了輛網約車。

他掏出手機，打開APP，清晰地顯示著一輛車的行駛軌跡。

在去見張蕾之前，趙宇在自己的車上裝了GPS定位。

張蕾開著車不論走到哪裡，趙宇都能找得到。

半個小時后，趙宇追到了張蕾住的地方。

趙宇沒想到，張蕾在外面竟然還有房子！

貪心不足蛇吞象！

趙宇盯著單元門，一腳踢起路邊的石子，準確打在單元門的正中心。

啪的一聲脆響，單元門掉下一塊漆來。

趙宇不知道張蕾住在哪個房間，隨手從垃圾桶里拿出一個快遞包裝袋，壓低帽檐，遮住大半張臉。

裝成快遞員，挨家詢問。

終於在701室，敲開了張蕾的房門。

「快遞太多了，我都忘了什麼時候買的，你放這裡……」張蕾敷著面膜，半閉著眼，指著入戶的玄關說道。

砰的一聲，趙宇關上房門，一把勒住張蕾的脖子。

一柄鋒利的匕首抵在張蕾的臉上，嚇得張蕾花容失色。

剛想尖叫，就把趙宇堵住了嘴巴。

「把視頻的底版交出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趙宇把張蕾拖到沙發上，摘掉帽子，厲聲威脅道。

張蕾看到是趙宇，頓時硬氣起來。

「來，你殺了我！你有那個膽量嗎？」

趙宇平時對她不凶，張蕾並不害怕，甚至把脖子向前湊了湊。

但她忘了那是沒離婚時，現在雙方已經撕破了老臉，趙宇便不會客氣。

趙宇二話沒說，直接抓起她的胳膊，用匕首在她潔白無毛的腋窩上刺了了一下。

張蕾身上毛髮很少，處處光滑，這也是當初趙宇迷戀她身體的重要原因。

一陣刺痛傳來，張蕾的腋窩處已經出血了。

「你再不老實交代，下一刀，我就劃在你的臉上！」

匕首上帶著血跡，趙宇拿著在張蕾臉上比劃著。

張蕾極為愛惜自己的臉，嚇得趕緊雙手捂臉，顫聲道：「你敢？我會報警抓你的。」

「我現在都一無所有了，我害怕你報警！」趙宇怒吼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報警，我定坐幾個月牢，你的臉毀了，可就一輩子沒臉見人了。」

趙宇拉開張蕾的雙手，一把扯掉她臉上的面膜，匕首已經觸到了臉頰。

「別動！我說！」張蕾嚇得驚聲尖叫。

在衣櫃里，趙宇找到了偷拍設備的內存卡，直接沒收。

在張蕾的電腦中，趙宇找到了底版。

他直接拆下硬碟，以絕後患。

趙宇要了密碼，登錄張蕾的微信、球球，沒發現異常。

他又檢查了張蕾電腦的登錄地址，也沒有發現上傳的痕迹。

清除了所有隱患，趙宇冷冷地說道：「把房子和車還給我！現在就去政務大廳，還有一個半小時下班，完全來得及！」

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到頭來，張蕾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無所獲！

一直忙到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趙宇便趕往北城街道拆遷辦報到。

一棟臨街的二層小樓，周圍被拆的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小樓周圍停著幾輛挖掘機，幾個灰頭土臉的司機，光著膀子，在孤零零的一棵大柳樹下打著摜蛋。

司機們吆三喝四，在空曠的拆遷現場，聲音顯得格外大。

樓梯口掛著一個白底黑字的牌子：北城拆遷指揮部。

拆遷部的對面還有一棟二層小樓，隔著幾百米，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廢墟之中。

「幹嘛的？」

趙宇剛走近樓梯口，便有一個歪戴著工程帽，叼著香煙的年輕男子大聲呵斥，語氣非常兇狠。

「我是來報到的！」趙宇瞅了男子一眼，跟地痞流氓似的。

他腳步未停，徑直朝樓梯口走去。

年輕男子一伸胳膊，攔住了趙宇。

「我讓你進去了嗎？」

趙宇的無視，惹怒了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把抽了一半的煙往地上一扔，伸腳碾碎，向趙宇示威。

「閃開！」趙宇抓住他的胳膊，使勁一推，年輕男子沒有站穩，踉蹌幾步，向後摔倒在地。

地面凹凸不平，一塊石頭硌到了他的腰，疼的年輕男子大罵起來。

聽到男子的罵聲，呼啦從樓里跑出幾個一臉兇相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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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穿著城管的藍色制服，扣子都沒系，弔兒郎當。

剛才吆五喝六打牌的司機也圍攏上來，他們都是一夥的。

鋼管、扳手、榔頭，齊齊指向趙宇。

趙宇搖了搖頭，心說：這哪是拆遷辦，這就是土匪窩！

在紀委工作時，趙宇辦過一些拆遷的案子，深知拆遷的套路。

秀才配上兵！

說白了，就是當地官員，帶著一幫流氓。

官員負責講政策，鑽空子，趁機撈好處。

流氓充當打手，誰不服就打誰！

這套班子有文有武，對付老百姓，效果相當好。

剛才被趙宇推倒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衝到趙宇身邊，一個大耳刮子就打了過去。

「草泥馬的，讓你推老子！」

男子罵罵咧咧，滿嘴噴糞。

對付這種地痞流氓，趙宇從來都不手軟。

男子的手還沒碰到趙宇的臉，便被趙宇一把拿住手腕。

趙宇一個反扭，男子頓感手腕折斷，哀嚎著蹲了下去。

「愣著幹嘛！給我干他！」人群中一個剃著寸頭的大黑胖子大喝一聲，眾人揮舞著鋼

管扳手，一起砸向趙宇。

趙宇順勢抓起蹲在地上的男子，拿他做擋箭牌！

噗噗！砰砰！

哎喲！哎呀！

「媽的，砸死我了……」

鋼管扳手全砸到了擋箭牌上，趙宇瞅準時機，踹翻一人，奪過一根鋼管。

有了武器，趙宇將一腳將擋箭牌踢開。

拉開架勢，掄起鋼管，將最先攻擊自己的兩個人打退。

打架不看人多，看誰氣十足！

趙宇舞動鋼管，如狼入羊群，打的這幫地痞流氓節節後退。

「都給我住手！」

伴隨著一聲怒喝，一個肥頭大臉，身穿白色襯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他身後跟著幾個拿著公文包的男子，一起怒視著趙宇。

哐啷一聲，趙宇扔下手裡的鋼管。

「我是趙宇，來拆遷辦報到的。他們攔著不讓進門，還要一起打我，我是正當防衛！」

趙宇沒給他們惡人先告狀的機會，迅速撇清自己的責任。

「你就是紀委的趙宇？」中年男子眯縫著眼，滿不在乎地問道。

趙宇點點頭，「請問您是……」

「這是北城街道拆遷辦王主任！」

王全發！

北城街道辦事處主任，兼任北城拆遷辦公室主任。

拆遷辦是個臨時機構，裡面的領導都是兼職！

拆遷完成，再回原單位工作。

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趙宇主動伸出右手，「王主任好，我前來向您報到！」

王全發紋絲沒動，象徵性地和趙宇握了握手。

新人報到，王全發得擺出領導的派頭。

和趙宇握完手，王全發轉身，怒視著剛才圍攻趙宇的那幫人，嚴厲地訓斥道：「連拆遷辦副主任都敢打，簡直無法無天！怎麼為人民服務？扣罰一個月工資！」

又轉頭對趙宇抱怨道：「趙主任，你來之前應該打個招呼，也不至於搞得這麼僵。幸虧沒打出重傷，不然你讓我怎麼處理。」

各打五十大板！

不是息事寧人，而是火上澆油！

王全發經驗老到，幾句話便將雙方都死死拿捏。

大黑胖子帶著手下灰溜溜地躲開了，趙宇跟在王全發身後，踩著破舊的樓梯，來到二樓的辦公室。

樓道很窄，牆皮脫落，像牛皮癬一樣，看著有些膈應。

每個辦公室都掛著牌子，王全發的辦公室在最裡面。

兩個副主任辦公室都上著鎖，綜合辦公室、後勤科、保衛科……一字排開。

一路走來，趙宇沒發現自己的辦公室。

「小張，趕緊泡茶！」帶著眾人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全發便沖一個戴眼鏡的文弱小夥子大喊，「都來我這半年了，一點眼力價都沒有，讀書讀傻了！」

眼鏡小伙名叫張盟，大學畢業考上公務員。

家裡沒背景，剛一上班就被分配到拆遷辦工作。

他平時主要在辦公室寫材料，兼職端茶倒水。

張盟應了一聲，趕緊給幾位領導泡茶。

一緊張，哐啷一聲，打碎了一個茶碗，氣的王全發又是一通訓斥。

「趙主任，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拆遷辦副主任劉正源，市城管局執法大隊大隊長，主管拆遷政策的講解、安置協議的簽訂等。」王全髮指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介紹道。

「這位是拆遷辦副主任朱曉宇，市國土局征地管理科科長，負責土地規劃審批、對接地產公司等工作。」

王全髮指著一個四十多歲，身材瘦弱的男子介紹道。

趙宇一一握手寒暄。

雖然都是副主任，但趙宇來的最晚，排名最靠後。

「我負責整體協調，為大家服務。」王全發喝了一大口水，吐出嘴裡的茶葉，呵呵笑著，「趙主任剛來，對工作不熟悉，就不安排你複雜的工作了。」

王全發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你就干一件事，帶人把前面的那個二層小樓拆了。」

王全發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座廢墟之中孤零零的二層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