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衝突
邵鵬做了個歉意的表情，低聲對女子說道：「歐陽少校，地方的事務還是交給他們來定奪吧，我們只是配合。」
女子名叫歐陽若晴，是臨水市武警總隊請來指導狙擊隊員訓練的。
剛好趕上今天有任務，她便一同跟來，要來個現場教學。
沒想到趙宇提前預判，躲開狙擊，救下鄒振業，讓她直接翻車。
「邵政委，配合難道就不分對錯嗎？我請求孤身前往，將他們安全帶回來。」歐陽若晴爭辯道。
邵鵬一時語塞，正了正頭上的鋼盔，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一個人前去，要是人質出了事，你負得起這個責嗎？胡鬧！趕緊離開！」
陳東擺出副市長的架子，怒斥歐陽若晴。
「出了事，我負責！」歐陽若晴毫不示弱，擲地有聲地回答道。
「你，你放肆！臨水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少校狙擊手，不知天高地厚，哪來的回哪去，別耽誤我們的工作！」
歐陽若晴一再挑釁，陳東真生氣了，惱怒地下了逐客令。
陳東的下屬見陳東生氣，立刻上來拉扯歐陽若晴，要將她拖到一邊。
歐陽若晴眼皮都沒抬，飛起幾腳，將幾個官員踹倒。
見下屬被打，陳東沖身後的警察喊道：「反了，反了！把她給我抓起來，嚴加審問！」
邵鵬臉色一沉，立刻攔在警察和歐陽若晴中間，「都給我退後！」
武警們迅速聚攏到邵鵬身邊，端著衝鋒槍。
在黑洞洞的槍口面前，一幫警察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邵鵬嘆了口氣，走在陳東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東的臉瞬間變換好幾種表情，時不時瞅向歐陽若晴，露出驚訝的神情。
歐陽若晴不等陳東同意，已經卸下狙擊槍，單槍匹馬朝二層小樓走去。
「用不用派人保護一下？萬一出了事，我們擔待不起啊。」
陳東神情緊張，低聲問邵鵬。
「她心高氣傲，軍事素質很強，我們就別弄巧成拙了。」
邵鵬擺了擺手，他對歐陽若晴很有信心。
歐陽若晴走到門前，高舉雙手，「我沒帶任何武器，可以上去嗎？」
趙宇看到只有一個女子，緊繃的弦總算放鬆了一些。
「她一個女人，沒有威脅，你把槍給我，我領她上來，和平談判，行嗎？」趙宇語氣平和地說道。
鄒振業點了點頭，但是槍依舊緊緊握在手裡，沒有給趙宇的意思。
趙宇跑下樓，快速開門，把歐陽若晴領了上來。
鄒振業見到身穿迷彩服的歐陽若晴，不自覺地把槍口對準她。
趙宇趕忙站在二人中間，護住了歐陽若晴。
「老鄒，把槍放下！她沒有惡意！」趙宇低聲提醒。
鄒振業狐疑地看著歐陽若晴，槍口稍微偏了偏，「你是誰？」
歐陽若晴輕哼了一聲，她沒有回答鄒振業的問題，而是一個箭步繞過趙宇。
鄒振業還沒反應過來，歐陽若晴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
切腕，奪槍！
雙手扭住鄒振業的胳膊，將他反壓在地上。
腰間抽出繩子，幾下纏繞，便將鄒振業的一條胳膊纏住。
如法炮製，纏住另一邊的胳膊。
雙手合扣，將鄒振業捆的結結實實。
歐陽若晴利用了鄒振業輕視女性的心理，但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索！
心理素質和軍事能力，都堪稱一流！
趙宇暗自讚歎，心說：這種動作，退役前的自己也能輕易做到。
但退役兩年，身手退化，現在已經很難做到如此流暢了。
「放開我，你這個黃毛丫頭，竟敢偷襲！老子和你沒完……」
鄒振業不服氣，嘴裡罵罵咧咧。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罵自己。
歐陽若晴杏眼一瞪，就要教訓鄒振業。
趙宇趕忙攔住，「他參加過越戰，自己的祖宅要被強拆，除了一套空口許諾的還建房，沒有絲毫補貼，換做是你，你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趙宇簡單幾句話，就把鄒振業的困境講了出來。
歐陽若晴顯然被震驚到了，驚訝地問道：「真的？！」
趙宇沉重地點點頭，「這套祖宅兩百多年了，老鄒想申請為文物保護單位，世代流傳下去。可是被數次刁難，這才鋌而走險，當起了釘子戶。」
「這麼簡單的事，找市長不就行了嗎？」
歐陽若晴不通世事，根本不知曉民間疾苦。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隨便就見市長。
趙宇無奈地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會幫老鄒的！」
「你剛才竟然能躲過我狙擊步槍的子彈，我很好奇。」
歐陽若晴自告奮勇，更主要的是想會會趙宇。因為在此之前，她從未失手。
「是你開的槍？！」趙宇立刻沉下臉來，憤怒地質問，「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可以隨便開槍殺人嗎？」
歐陽若晴正色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難道你忘了嗎？」
「那你違背命令，孤身前來，又怎麼解釋？」趙宇抓住破綻，反唇相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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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若晴一時語塞，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我來告訴你！你無非就是想展示自己比別人優秀，處處爭強好勝！」趙宇輕蔑地看著歐陽若晴一眼，「軍人的槍，對準的是敵人，不是同胞。作為一名軍人，你不夠格！」
「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找死！」
趙宇的話戳中了歐陽若晴的痛處，她氣急敗壞，就要對趙宇動手。
趙宇壓根沒吊她，轉身扶起鄒振業，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二人邁步下樓。
被趙宇忽視，歐陽若晴無處發泄，狠狠一腳，踹在柱子上，落下一片灰塵。
鄒振業涉嫌製造殺傷性武器，襲警，暴力抗法等罪名，被警察帶走審查。
臨上警車前，鄒振業眼含熱淚，「戰友，祖宅的事，拜託你了！」
「你放心，我會盡全力的！」趙宇鄭重承諾。
警察剛把鄒振業帶走，王全發便指揮挖掘機拆鄒振業的祖宅。
趙宇伸開雙臂，攔在挖掘機前面。
「不許拆！」
鄒振業的囑託言猶在耳，趙宇雙目圓睜，情緒激動。
「趙宇，你幹什麼？趕緊讓開！」王全發厲聲質問。
趙宇緊跑兩步，來到王全發麵前，「王主任，這是清代的建築，是文物！」
「什麼狗屁文物！」王全發滿臉不屑，指著鄒振業的祖宅，「那就是個普通民居，年歲長了點而已。別聽鄒振業胡說，文物局根本就不認。」
「我們可以向文物局申請。」趙宇立刻建議。
「你腦子進水了！」王全發不可思議地看著趙宇，氣得渾身的肥肉都微微亂顫，「我拆都來不及呢，還給它申請文物？你可是立了軍令狀的，房子拆不了，你立刻走人！」
趙宇作繭自縛，現在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拆！
他對不住鄒振業，言而無信！
不拆！
他違背軍令狀，辭職走人！
又是一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