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工生活13

回到宿舍，胖姐剛下班回來，她說：「我怎麼看到你和我們廠的一個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是這樣的。」陳亦珊把昨晚的事告訴了胖姐，然後說：「所以為了感謝他，今晚我請他吃炒粿條。不過最後的時候，他搶先給了錢。」

胖姐說：「那個男的我知道，是二組做打棗的，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了。你下次請回來就是了。」

陳亦珊說：「我也是這樣想。」

「要不要一起過去洗澡吧？」胖姐問，她拿著袋子在裝衣服。

「好啊。」陳亦珊答應著，於是兩人來到食堂後門浴室這裡。還有不少人等著浴室洗澡，胖姐小聲的問陳亦珊說：「還有這麼多人？等一下不管誰搶到浴室，我們一起洗，如何？」

「可以。」陳亦珊點點頭，她都和表姐一起洗過幾回了，也不怕尷尬了。

胖姐先扮到浴室，招呼陳亦珊拿衣服，提熱水進去。

洗好回到宿舍，兩個人在陽台掠衣服，胖姐說：「陳亦珊原來你身材這麼好，你肚子上一點肥肉都沒有，你看我肚子鼓圓圓的，都是肥肉肉。你的胸脯不但大，還好看，好像沒過結婚的那種。你應該有奶過寶寶吧？怎麼還會這麼好看？」

陳亦珊給胖姐說得很不好意思，臉紅紅的，她說：「我生娃時，奶水不多，大部分都是吃米漿的。」

胖姐在陳亦珊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玩笑話。

陳亦珊一聽，臉色火紅起來，笑罵說：「胖姐，你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胖姐不以為然的說：「大家都是女人，都是過來人，夫妻那點事有什麼說不定。應該是你平時太靦腆了。」

陳亦珊聲音低低的說：「我和我老公是相親的，只見過一面，沒多久我們就結婚了。我老公是我第一個男人，我以前沒談過戀愛。自從我和我老公結婚後，他就很少在家裡待著，我們的房事更是少得可憐。懷上大寶后，他幾乎沒碰過我。」

胖姐驚呼說：「那你這幾年不一直在守活寡？」

陳亦珊苦笑說：「誰說不是呢。」

「他沒賺錢養你，又讓你一直守活寡，」胖姐一臉替陳亦珊不值的表情說：「如果換成別的女人，早就跟他離了？」

陳亦珊一臉黯然的說：「在我們老家離婚名聲不好，對娘家兄弟也會有人說三道四。還有就是，假如我離婚了，婆婆肯定不會讓我把兒子帶走，第一我離不開大寶，第二離婚後再婚困難，即使再嫁人，也是給人當后媽。現在我至少在婆家還有我一尺容身之地，我身邊還有大寶。」

胖姐嘆口說：「我們女人都難。我在這裡拼死拼活，都是為了那個家，為了那個一兒一女。我村裡的那些女人羨慕我每年賺那麼多錢回去，但她們不知道，那是我用命拼出來的，我天一亮就去廠里剪線頭，我去的早，下班也是我最後一個走的。你看我的手，」

胖姐攤開手掌，滿手都是老繭。「我每賺的一分錢都是一剪刀一剪刀，剪出來的。星期天晚上我也經常去加班。說到星期天，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你明晚打算怎麼去玩？」

陳亦珊說：「我跟溫曉紅說好了，我明天去她家看她。」

胖姐說：「那也好，沒事去看看。我明晚可能要連班都八九點鐘。」

結束了談話后，胖姐就去睡了。

星期天晚上，食堂吃的是炒飯，陳亦珊吃了小半碗，然後回宿舍收衣服去洗澡。本來是想，先去溫曉紅家坐坐，回來后再洗的，但想想怕到時候洗澡的人太多，又要等好久。所以就現在去洗，那裡沒幾個人。

洗好澡后，順便把衣服洗了，陳亦珊晾曬好衣服，想著等一下溫曉紅家，第一次總不能空手而去吧，於是下樓出去離廠門口不遠處的水果店買了二斤蘋果。

買了水果就回到廠門口站著，陳亦珊沒去過曉紅家，不認識路，所以她和溫曉紅約好晚上七點，在廠門口等著，到時溫曉紅會和男朋友來接她。

七點不到，溫曉紅和男朋友手牽手走來了。陳亦珊今晚是第一次見面溫曉紅的男朋友，不由多看了兩眼，他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高高瘦瘦，皮膚很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靦腆，很斯文。

陳亦珊打招呼說：「你們來了。」

「亦珊姐，你出來等多久了？」溫曉紅親熱的過來挽住陳亦珊的手。

溫曉紅今晚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很漂亮，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她笑著介紹她男朋友說：「這就是我的男朋友，王世強。」

陳亦珊歉意的對王世強說：「很不好意思，要去你家，還要你們出來帶我。」

「亦珊姐，你不用跟我們客氣。走幾步而已。」王世強跟著女朋友稱呼陳亦珊為亦珊姐。

「亦珊姐你怎麼買水果？你去就去，不用帶什麼東西去的。」溫曉紅看陳亦珊另一隻手提著一袋蘋果。

陳亦珊說：「第一次去應該的，下次去就不帶東西。」

「那我們走，回家去。」兩女挽手向前走去，把王世強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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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租住的地方離廠里並不遠，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王世強他們租的是一個大間，廁所和廚房都在外面。廁所是一層樓房幾四家人共同的，裡面有四個水龍頭，四個水表，水龍頭有把鎖，沒用水時可以錯住。廚房也是在公共區域，是房東用大理石搭建了一個長長的平台，每家每戶各放一個煤氣爐，旁邊又是四個水龍頭，四個水表。

王世強他們剛搬進來不久，都還沒買做飯的工具，他們吃飯各自在廠里。他們的房間也很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陳亦珊把蘋果放在桌子上，溫曉紅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她對面，王世強只能坐在床邊。溫曉紅不好意思，又帶著自嘲的語氣說：「我們這裡太簡陋了，什麼都沒有，看起來根本不像個家，單純的只是個睡覺的地方，你看連請你喝杯開水都做不到。」

陳亦珊拉住溫曉紅的手說：「你和我不用見外。至於家裡的東西慢慢添置。家是慢慢經營起來的，不是一開始就有。」

陳亦珊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好不容易盼來一個星期天晚上不加班，不能佔用他們太多的時間，今晚她來，第一來認一下路，第二做為同宿舍的姐妹剛搬家理當來坐坐。

溫曉紅要陳亦珊把蘋果帶回去吃，陳亦珊說：「買來給你吃的，那有帶回去的道理。你們不用送，我自己下樓就好。」

溫曉紅他們還是把陳亦珊送到樓下，並叮囑她有空常來坐坐。直到陳亦珊走遠，他們才上樓去。

陳亦珊離開溫曉紅的住處后，想去夜市逛逛，不是要買什麼，純粹是想一個人走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溪北橋下，這裡真熱鬧，各種擺攤的，陳亦珊看到有人擺書，便走過去看看。不想看到了方少傑蹲在那裡看書。

陳亦珊打聲招呼說：「方少傑大哥，這麼巧你也在這裡？」

方少傑看到陳亦珊也有點意外，他笑說：「我出來看看有什麼書買一本看看。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

陳亦珊說：「我同宿舍的一個女生前剛搬出去和她男朋友一起租房子住，我去她家認認門，離開她家后就來這裡看看。」

「我們去走一走可好？」方少傑問。

「好呀。」陳亦珊點點頭。

「老闆給你錢。我就要這本了。」方少傑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把遞了五毛錢給書攤的老闆。

陳亦珊問：「這本書五毛錢嗎？」

「不是，這是換的，我帶來的一本剛才給了老闆。這裡的書可以買，也可以換。換一本五毛錢。」說著，方少傑帶著陳亦珊離開書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