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是問詢還是會審？
陳正秀走後，李軒掃視了一下屋裡。
七八個人，大都是四五十歲的樣子，有男有女。
「快坐吧，今天我們就是想找你聊聊，呵呵！」，一個戴著眼鏡文縐縐的男人，打著招呼。
「誒，好！」，李軒點了點頭，應聲坐下。
眼鏡男還想說話，這時，旁邊的一個禿頂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眼鏡男隨後便收起了笑容，又坐了回去。
安靜了半分鐘，對面幾個人就這麼端坐著，很冷漠。
有人喝著水，有人看著眼前的資料，沒人再開口說話。
李軒左右看了看，心說，這是要幹嘛？
找他來，難道就是為了讓他配合演啞劇？
難道這就是國資投資的玩法？
這時，對面一個女的抬起了頭，有些不滿地看了李軒一眼，說道：「年輕人，別愣著了，講一下吧！」
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對著面前跪著的囚犯說，「犯了什麼事兒，從實招來吧」那種感覺一樣。
「講......一下？我要講什麼？」，李軒一頭霧水。
隨即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們想了解什麼，就直接問吧，大家都節省時間！」
他可沒時間打啞謎，尤其是看著這些人冷漠的表情，他已經心生反感了。
「嘿？小夥子，怎麼這麼不耐煩呢？你不講，我們怎麼提問題？」，女子反問了起來。
旁邊的男子也附和道：「就是，我們是做決策的，不是來做諮詢的！」
「到底還是年輕人啊，沉不住氣，這樣的人，怎麼能管好一個企業？」，禿頂男顯得很沉穩，但架子端的十足。
七嘴八舌的，除了眼鏡男，五六個人都開始了指責起李軒來。
李軒看著這架勢，我去！怎麼一下子都活了？
自己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實在話，怎麼這就開始口誅筆伐了？
我不會是走錯片場了吧？
他冷笑了一聲，看了看這些人，直接懟了回去：「我的公司叫AB直聘，你們要是想了解的話，就不要廢話！」
這些人和他也沒什麼利益往來，他可不想就這麼慣著他們。
要不是顧忌陳司長的面子，他大可拍屁股一走了之，完全不理會這些無知的人。
「你！你！怎麼敢這麼說話？」
「你什麼態度！」
「我們代表的可是財政部、國有銀行，你太不懂規矩了！」
對面這些人不淡定了，紛紛站起來橫眉怒指，臉色鐵青。
李軒也站了起來，怒目而斥：「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你們只代表你們自己！」
這溝通會，剛一開始，就變得劍拔弩張！
眼見氣氛緊張，眼鏡男忙站起來圓場：「大家消消氣，稍安勿躁，咱們是溝通交流來的，剛才陳書記明確指示了，我們不是會審，是溝通了解！」，他特意強調了「會審」兩個字。
聽到他提起了領導，幾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
也都不說話了，慢慢地，一個個坐了下來。
「呵呵，李先生，AB直聘也是陳書記重點關注的，咱們還是應該好好溝通，要不然，沒法交代，是不是？」
這個眼鏡男，是個明白人，至少也沒什麼架子。
李軒也不想搞得太僵，平復了一下后，也坐了下來，淡然的說道：「放心吧，AB直聘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個人的，只有和投資有關係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你們可以儘管問！」
眼鏡男見氣氛緩和了，欣喜的說道：「好，好，李先生，我比較關心公司的研發能力，你能介紹一下嗎？」
「當然可以，公司現在100多人，研發人員佔了一多半，其中大數據、智能演算法的，也有一二十人了，這裡面有很多是業界專家級的......」
「你覺得大數據這些前沿科技，會對你的客戶產生多大的效益，同時又能為公司帶來多大的收益呢？」
「公司還在完善企業級功能，全部完成後，對企業的人力資源管理將形成質的提升......」
眼鏡男的問題，問的都在點子上，畢竟對於互聯網服務類的公司，研發創新能力，以及客戶服務能力才是公司的核心資產，是投資價值最重要的體現點。
李軒也很願意回答他的問題，至少他是懂互聯網的，也清楚互聯網的投資邏輯。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開始問了些問題，李軒也都一一做了答覆。
經過了開始時的劍拔弩張，這時的溝通，明顯順暢了許多。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
在回答AB直聘的產出和利潤時，李軒坦言道：「公司目前還沒有任何的財務上的產出，短期內也不會有利潤」
聽到這兒，一向不怎麼發言的禿頂男，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突然炸開了：「這怎麼行！這樣的虧損企業我們怎麼能投，國有資產豈不白白流失了！」
旁邊的女子也附和著，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質疑，說道：「孫工說的對，這確實有問題，總部派咱們來，就是要防控資產減值的風險的，我們一定要把好這個關！」
李軒悶頭不語，心說，陳司長這是從哪裡弄了這兩個老古董啊，連基本的投資邏輯都不了解！這樣的人來做決策，簡直就是災難！
另一個男子也緊接著問道：「你們有沒有盈利的時間表？能不能保證資產增值，每年最少在5%以上？」
李軒抬起頭，看著男子，實話實說：「盈利時間表暫時還沒有，你說的增值幅度，我也保證不了！」
男子接著問：「如果國資投資的話，董事會能有幾個席位？」
「這個看投資額度了，但大概率不會有席位，你們是作為財務投資，不涉及管理」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男子徹底接受不了了，「董事會沒有國資的代表，那你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禿頂男也開始串聯了，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也不行，那也保證不了，同志們，這樣的企業，風險很大！我們一定要謹慎啊！」
「是啊，我在總行做了這麼多年信貸，這種情況的企業，是肯定入不了圍的！」
「我就說這種互聯網公司不靠譜，看不見、摸不著，一旦管理不善，直接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