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迂山村

第一章迂山村

「小山，李小山，你醒來沒有……別睡啦！該下來吃飯了！我跟你爸先出門了！」

「嗯，誰啊？」朦朧中，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既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房間。「哦，對了，炒了老闆魷魚，這是回自己家了！」

李小山，男，24歲，家境一般，溫飽不愁，餘慶尚無。父母務農，還有個在大學念書的妹妹。自己霸蠻把高中混完就早早步入社會，四年來一事無成，前天剛把老闆給炒了，回家休養。

「小山，醒了沒有？」下面又響起了喊聲，聽這聲音是他的母親。

「媽，醒了，就下來。」李小山穿好衣服，打著哈欠出了門。就見到正好要外出的李父李建閔、李母孔夕燕兩人。

「爸，媽，你們這是幹嘛去？」剛還叫自己下來吃飯，你們卻要出門？！

「我跟你媽準備去一趟你舅舅那，聽說你舅又跟你舅媽倆人掐起來了，這不你媽想過去看看，幫忙勸勸。」李父邊推摩托車邊回頭說道。

「不是吧，這都幾回了？！」李小山很是無語。單知道的，都五六次了，每次都是媽過去勸解。

而且每次吵架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像進門舅舅不願意把鞋擺好，亂踢亂放。兩三天不洗澡。鞋不脫就躺床上睡覺。與鄰居張寡婦聊了幾句。幫忙晾衣服沒抖兩下捋直……等等。

「好了，小山，你剛回來，自己安排。不要整天悶在家裡玩手機，跟個大家閨秀似的。」李母說完，就坐上李父買的二手女式摩托車上。

「好～爸媽代我跟舅舅，舅媽問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慢著點。」

李父回頭看了一眼李小山：「曉得，你快去搞洗漱吃飯！你媽把飯菜都放在鍋里了」說完，就擰了下油門，轟~昂……在一股黑煙中，往前緩緩開去。

看著在濃煙中慢慢遠去的父母，搓了搓臉，回頭往廚房走去。李小山的家，左右一起，共五間屋子，中間是大廳。李小山的屋在東，妹妹跟李父母的房間在西。廚房在廳的後面，跟李小山的屋緊挨著！

迂山村，龍國西南偏遠地區。其村，近依大山，據說村子是一位迂姓獵戶，在此安家，以打獵種田為生計，躲過災荒之年，免於戰火侵襲，在此安家落戶的，也就越來越多，后建村立檔名：迂山村！

「李叔早！嬸子早……劉二爹忙呢？三姨要不我幫您挑一段？！」起得晚了些，都九點多了。在村裡四處轉了轉，伯伯，嬸嬸，徐嗲、戚奶奶，一一打招呼。年輕一點的，身強力壯的，都出門打工了，像李父這樣能安心本分在家務農的，少得很！

為了一畝三分地，累死累活，也才混個溫飽，在外打工兩月，估計這錢就掙到了！所以這年頭，能安身於農村的，很少！

「哎喲，這不是李家小子李小山嘛。什麼時候回來的？」「哎喲，幾年不見，長帥了。」「山崽子，聽你爸說你一月能搞到七，八千？」「你有24了吧，沒在城裡談個姑娘？」問這問那的，家長里短的，村裡人也都知其根腳，並無惡意，也就禮貌一一應答。如遇沾點親，帶點故的就坐一會，閑聊兩句。

沒多久，把村裡轉了一圈后，就朝村外的山上走去，回來了，也是時候去看看干爺爺了。

鬱鬱蔥蔥，蜂飛蝶舞，因為雨水光照充足，這使得李小山家鄉林木繁多，花鳥小蟲也是比比皆是。

沿著進山小路，慢慢悠悠地四處走走停停看看。很快便到一處三面圍拱，中間石板鑲嵌簡單四字：李公之墓。

李小山尊敬的合十跪拜三下，完事心裡跟長眠於此的乾爹說了自己最近的境況，最後希望他老人家保佑自己。合十，再三鞠躬后，就轉身往山頂走去。

來到山頂，伸展雙手雙腿，望著山下的村莊，「還是家鄉好啊，山青水秀，環境秀美，空氣清新，安靜祥和。」深深呼吸了幾口，望著山下自己的家、村莊，周圍起伏連綿的大山，心裡說不出的寧靜！

呆了一會，回頭朝另一邊看去，在這裡能隱約間看到兩百米處有個房屋輪廓，只是房屋周圍樹木繁多稍有霧氣遮掩其中。李小山緩了下神，加快腳步朝目的地走去。

到了地方，看到的是梁斷牆倒，蛛絲漫布的破敗景象。

看著這一幅場景時，李小山心裡還是有一些感懷的。

「時間也沒過多久啊！這沒住人，就倒塌成這樣了？！」。順著外面的小路來到一間大約三，四十平的房屋前站住。一個人自言自語說道:「以前住在這裡的時候，聽我爸說起過，我們家以前不是迂山村本地的。是原來祖地，住的地方發了大水，無奈舉家遷移，才遷了過來。到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幸好結識了干爺爺並被收留。

過了一段時間后，同時遷移的大夥才在山下定居下來。」

「這個房間就是原來，我跟爸媽還有妹妹住過的地方了。」走到一個前面滿地斷木碎石能大概看出是個房間的地方。牆面發黑，青苔爬滿半面牆體。四處布滿不規則的孔洞，好似隨時會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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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裡彷彿又能看到往昔跟爸媽妹妹乾爹生活的片斷！

手在殘牆上輕輕撫過，來到一個稍好，半塌的房間。這裡就是原來干爺爺居住的地方了。

一個沒有墊板，一邊架子還斷了的木床，還有幾件散落地上的陳年舊衣物，襪子，塑料袋。

跨進屋摸摸看看，低頭看著地上墊床榻的地磚時，卻是想起，最後一次看見干爺爺躺在床上彌留的進候，顫抖的手艱難抬起摸著，他湊過去的頭，又輕拍了幾下他的手，語氣沙啞，有氣無力。

「山崽子啊，干爺爺我怕是不行啰！咳……咳咳，本想能看到你娶妻生崽，也能夠逗逗玄孫，看來是實現不了……見不到啦！咳……咳咳咳……你們也別哭，得笑！老子我啊，這後半輩子能見到你們一家人，能和你們平平安安地生活這麼久，我……咳…咳咳，很是開心，知足了。咳咳……咳……記住，山崽子，那塊青磚，就給你了，好好利用……利用……咳咳咳咳……我……我……」說著說著，就沒聲了。

那拍著李小山布滿皺褶的手，就那樣滑落在李小山手旁邊，戛然不動了。反手握住尚有點點餘溫的手，李小山淚流滿面，李父李母還有妹妹李玬彤在身後更是大聲哭泣。

這些歷歷在目，人好似還在眼前！

李小山縮回伸出，想上前再拿起干爺爺手的手。再想起，還是有點淚眼朦朧，最終沒收住，順著臉龐滑落。李小山從小就親近這位干爺爺，同樣的干爺爺對李小山也是百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