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絲竹聲聲，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儘是權謀與慾望的暗流涌動。龍若著一襲淡紫色宮裝，端莊而立於宴會一隅，清冷的目光掃過眼前這群虛偽的面孔，心中冷笑連連。
「公主殿下，為何一人獨處？可是這宴會不合您的心意？」一個溫潤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龍若轉身，便見一個身著青色長衫，手持羽扇的男子含笑而立。
「趙謀士說笑了，我只是不喜這喧鬧的環境罷了。」龍若淡淡回應，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此人正是那日在人群中對她耳語的趙謀士，他為何會主動接近自己？
趙謀士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搖羽扇，不慌不忙道：「公主殿下，您心中是否還有諸多疑問未解？關於您父皇的死因，關於您母后的遭遇，關於這場宮廷政變的真相……」
他每說一句，龍若的心便是一顫，這些問題如夢魘般困擾她許久，讓她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她強壓著心中的激動，不動聲色道：「趙謀士何出此言？這些事，與我一個亡國公主有何干係？」
趙謀士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公主殿下，您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嗎？是誰，讓您家破人亡，淪落至此？」
龍若瞳孔驟縮，她死死盯著趙謀士，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什麼？」
趙謀士湊近她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這敵國的國王！是他，覬覦您父皇的江山，是他，一手策劃了這場政變！」
龍若只覺腦中轟然炸響，這個答案雖然在她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你究竟有何目的？」
「公主殿下，我敬佩您的才智和膽識，更同情您的遭遇。」趙謀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只是想助您一臂之力，讓您能夠手刃仇人，奪回屬於您的一切！」
龍若沉默了，她明白，這是一條充滿荊棘和危險的復仇之路，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但為了父皇母后，為了自己，她必須放手一搏！
「好，我答應你！」龍若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說吧，你需要我怎麼做？」
「敵國國王壽宴將至，屆時各國使臣齊聚，正是您揭露真相的最佳時機……」趙謀士從袖中取出一張羊皮卷，遞到龍若手中，「這是宮廷地圖和國王的日程安排，您好好研究，靜待時機。」
龍若接過羊皮卷，緊緊握在手中，她抬頭看向趙謀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趙謀士微微一笑，轉身隱入了人群中，只留下龍若一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一絲寧靜……龍若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羊皮卷，觸感粗糙卻帶著一絲異樣的溫度，彷彿在無聲地提醒著她肩負的仇恨與責任。她回到自己簡陋的質子居所，這裡與金碧輝煌的宮殿相比，顯得格外寒酸，卻也是她在這異國他鄉唯一的避風港。
「公主殿下，您回來了。」一位年邁的婦人迎上前，慈祥的臉上滿是擔憂，「宴會上的事情，老奴都聽說了，您沒事吧？」
這位是李嬤嬤，自龍若年幼便陪伴左右，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龍若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無礙，隨後將手中的羊皮卷遞給李嬤嬤，「嬤嬤，你看看這個。」
李嬤嬤接過羊皮卷，仔細端詳起來。只見上面繪製著錯綜複雜的宮殿布局，密密麻麻的標記著各個宮殿的名稱和用途，甚至連守衛的巡邏路線都標註得一清二楚。
「這是……」李嬤嬤驚訝地抬頭看向龍若，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
「這是趙謀士給我的，他說這是宮廷地圖和國王的日程安排。」龍若壓低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他還說，敵國國王的壽宴將至，屆時各國使臣齊聚，是揭露真相的最佳時機。」
李嬤嬤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更明白其中的風險。她沉吟片刻，開口道：「公主殿下，老奴認為，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我們對這宮廷內部的情況並不熟悉，貿然行動，恐怕會打草驚蛇。」
「嬤嬤說得對，所以我已經派人去請楚將軍了。」龍若說道，「楚將軍跟隨父皇多年，對宮廷內部的情況了如指掌，有他相助，我們的勝算會更大一些。」
楚將軍是龍若父皇的舊部，在宮變之時僥倖逃脫，後來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時機為國報仇。龍若被俘后，他便秘密聯繫上了她，成為了她在異國他鄉最堅強的後盾。
不多時，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剛毅的男子便來到了龍若的居所。他正是楚將軍，多年戎馬生涯，讓他身上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公主殿下。」楚將軍單膝跪地，向龍若行禮。
「楚將軍快快請起。」龍若連忙扶起楚將軍，「今日請您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三人圍坐在桌旁，借著昏暗的燭光，仔細研究著那張羊皮卷。龍若將趙謀士的計劃和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楚將軍和李嬤嬤也紛紛提出自己的建議，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商討著每一個細節，力求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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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色漸深，燭火搖曳，映照著三人凝重的表情。就在這時，龍若的目光突然落在羊皮卷的一角，那裡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行小字，卻並非宮殿布局或日程安排，而是一首詩：
「金籠鎖凰鳥，泣血染紅綃。只待春雷動，衝天展翅翱……」
龍若的心臟猛地一跳，這首詩……是她母后最喜歡的詩！
她猛地想起，父皇書房裡珍藏著一幅母后的畫像，畫像的背面，便題著這首詩。這幅畫像在宮變之後便不知所蹤，難道……
龍若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將羊皮卷翻到背面，借著燭光仔細查看，果然，在羊皮卷的背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印記，那印記的形狀，像極了……
龍若的瞳孔驟然收縮，指尖輕輕顫抖著，彷彿觸碰到了什麼禁忌的秘密。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冰冷，一字一句地說道：「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龍若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羊皮卷背面那模糊的印記，那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瓣繁複，栩栩如生，正是她母后的私人印章。這印章從未示人，只有她與父皇知曉。
「難道……？」龍若的聲音微微顫抖，一種被背叛的憤怒和悲涼湧上心頭。她幾乎可以想象，父皇書房裡的那幅母后畫像被撕毀，印章被殘忍地印在這張羊皮卷的背面，彷彿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公主殿下，您怎麼了？」李嬤嬤察覺到龍若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龍若深吸一口氣，將羊皮卷遞給李嬤嬤和楚將軍，「你們看。」
兩人接過羊皮卷，仔細查看，當看到那朵熟悉的牡丹印章時，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印章……」楚將軍握緊了拳頭，「是先皇后之物！」
「怎麼會這樣？」李嬤嬤喃喃自語，「難道……」
「看來，我們都被蒙在鼓裡了。」龍若打斷了李嬤嬤的話，語氣冰冷，「這羊皮卷，恐怕並非敵國國王想要透露給我們的真相，而是……」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屋內的三人都明白，這羊皮卷更像是故意留下的誘餌，一個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陷阱。而那枚印章，則昭示著一個更加殘酷的真相：她的家族，並非只是簡單的政變受害者，而是遭到了更加陰險，更加殘忍的迫害。
龍若的復仇之心更加堅定，她要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者付出代價，為她的家族，為她的父母，討回公道！
幾日後，龍若借口外出禮佛，實則是去城郊的一處別莊，那裡是楚將軍的秘密據點。她需要將這個發現告訴楚將軍，並與他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然而，龍若並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降臨。自從收到那張羊皮卷后，她的一舉一動便落入了敵國國王親信的監視之中。今日她這番異常的舉動，更是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馬車緩緩駛出城門，朝著郊外駛去。就在這時，幾騎快馬從後面追了上來，將龍若的馬車團團圍住。
「公主殿下，有人跟蹤。」車夫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
龍若掀開車簾，只見幾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騎在馬上，目光兇狠地盯著她。
「是敵國國王的人！」龍若心中一沉，但她很快冷靜下來，腦海中迅速思考著對策。
她不能被抓住，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龍若冷靜地放下車簾，對著車夫低聲說道：「掉頭，回城！」
車夫雖然不明白龍若的用意，但還是聽從她的命令，調轉車頭，朝著城門的方向駛去。
黑衣人見狀，立刻策馬追趕，試圖攔截龍若的馬車。
「駕！」車夫揮舞著馬鞭，馬車在官道上飛馳。
龍若的心跳得厲害，但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腦海中快速地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城門已經遙遙在望，但黑衣人窮追不捨，情況萬分危急。
就在這時，龍若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龍若身穿夜行衣，悄然潛入王府的後花園。
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
「你來了。」楚將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帶一絲溫度。龍若幾步上前，月光照亮了她清麗的臉龐，卻掩蓋不住她眼中的疲憊和堅定。「楚將軍，我需要你的幫助。」
楚將軍轉過身，深邃的目光落在龍若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公主殿下，你今日不該冒險出城。敵國國王對你早已心存戒備，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龍若苦笑一聲，「我知道。但那張羊皮卷上的印章，讓我不得不冒險。我必須弄清楚，當年究竟是誰背叛了我的父皇母后！」
楚將軍沉默片刻，他知道龍若的決心，也知道她肩負的仇恨有多麼沉重。他走到石桌旁，倒了兩杯清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龍若。「公主殿下，我知道你心急，但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敵國國王詭計多端，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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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若接過茶杯，卻沒有喝，只是緊緊地握在手中，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楚將軍，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我已經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必須為我的父母報仇，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楚將軍看著龍若眼中的堅定，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龍若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公主了，她已經蛻變成為了一個堅強勇敢的女人，一個為了復仇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他走到龍若面前，鄭重地承諾道：「公主殿下，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與你一起面對。當年先皇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楚天明在此立誓，必將竭盡全力，助你完成復仇大業！」
龍若抬頭看著楚天明，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心中唯一的溫暖。她知道，無論前路多麼艱難險阻，她都不會再孤單一人。
月色下，兩人並肩而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格外修長，彷彿兩棵在風雨中互相支撐的大樹。他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在這一刻，勝過千言萬語。
龍若抬頭看著夜空，心中既有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緊張，也有對未來的一絲不確定。但她知道，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必須勇敢地走下去，為了她的父母，為了她自己，也為了那個她想要守護的國家。
「楚將軍，」龍若收回目光，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今夜，我們潛入敵國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