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慧眼識珠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吳侍郎在兩名侍衛的「押解」下，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他額頭上冷汗涔涔，顯然在來之前已經預料到等待他的將是什麼。

「微臣參見陛下。」吳侍郎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

「吳侍郎，你可知罪？」龍若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微臣……微臣不知……」吳侍郎低著頭，眼神閃爍。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龍若將那張寫滿答案的紙條扔到吳侍郎面前，「你可認得此物？」

吳侍郎身體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當然認得，這是他親手交給賀考官的。

「來人，將賀考官押上來！」龍若一聲令下，不一會兒，賀考官也被帶了上來。

看到吳侍郎也在，賀考官頓時明白了一切。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並供出了收受吳侍郎賄賂，將試題泄露給王才子的事實。

「陛下，微臣一時糊塗，求陛下開恩啊！」賀考官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

龍若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毫無波瀾。她早就知道，科舉舞弊的背後，一定有權貴勢力的影子。而吳侍郎，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棋子罷了。

「吳侍郎，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龍若沒有再說下去，但語氣中的寒意，卻讓吳侍郎如墜冰窖。

吳侍郎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王才子並非真的才華橫溢，而是得到了當朝丞相之子——李公子的指點。李公子與王才子是同窗好友，為了讓王才子高中，李公子不惜重金賄賂吳侍郎和賀考官，買通了考題。

「陛下，微臣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吳侍郎哭訴道，「求陛下饒命啊！」

「奉命行事？」龍若冷笑一聲，「好一個奉命行事！你們眼裡可還有王法？可還有朕這個皇帝？！」

龍若猛地站起身，走到吳侍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朕決不允許任何人，挑戰皇權，踐踏律法！」

龍若的目光掃過御書房內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那一摞摞的試卷上。她深知，這其中或許還有許多被埋沒的真才實學，或許還有像趙隱士那樣，真正心懷天下的人才。

「傳朕旨意，徹查此次科舉舞弊案，所有涉案人員，不論身份地位，一律嚴懲不貸！」

龍顏震怒，整個御書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吳侍郎和賀考官更是嚇得面如土色，瑟瑟發抖，悔不當初。

龍若回到書案前，目光落在那張寫著「趙隱士」三字的紙條上，思緒萬千。她還記得趙隱士那篇文采斐然、見解獨到的策論，更記得他那清高孤傲、不卑不亢的神情。這樣的人才，若非自己明察秋毫，險些就被埋沒在這污濁的官場之中。

「傳趙隱士。」龍若沉聲說道。

不一會兒，趙隱士便被帶了上來。他依舊是一身粗布麻衣，神色平靜，彷彿對周遭的一切漠不關心。

「草民趙隱士，參見陛下。」趙隱士拱手行禮，不卑不亢。

「免禮。」龍若溫和地笑了笑，「你的文章朕已經看過了，文采斐然，見解獨到，實屬難得。」

趙隱士淡淡一笑，不以為意：「草民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當不得陛下如此誇讚。」

龍若心中暗自點頭，這趙隱士果然如傳聞中一般，不慕名利，淡泊名利。

「朕有意招你入朝為官，你可願意？」龍若問道。

趙隱士卻搖了搖頭，拒絕道：「草民閑散慣了，不適合在朝為官。謝陛下好意。」

龍若眉頭微蹙，她看得出來，趙隱士並非真的不願為官，而是不願捲入這渾濁的官場之中。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吏部侍郎錢大儒突然站了出來，向龍若行禮道：「陛下，老臣以為，人才難得，不應受出身限制。趙隱士雖出身草莽，但其才華橫溢，心懷天下，若能為朝廷效力，必能造福百姓。」

錢大儒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在朝中很有威望。他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紛紛附和。

龍若也點了點頭，正準備開口，卻見一直站在一旁的吳侍郎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錢大人此言差矣，我朝選官，向來注重門第出身，豈能因為一個草莽之輩就打破祖制？」

吳侍郎此言一出，錢大儒頓時怒火中燒，正要反駁，卻被龍若抬手阻止了。

龍若的目光掃過吳侍郎，冷冷地說道：「吳侍郎，你似乎對朕的決定很有意見？」

吳侍郎心頭一顫，連忙跪倒在地，惶恐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只是什麼？」龍若步步緊逼，語氣凌厲，「只是覺得趙隱士出身低微，不配為官嗎？」

「微臣不敢。」吳侍郎冷汗涔涔，卻不敢再說一句話。

「哼！」龍若冷哼一聲，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緩緩說道，「選拔人才，當以德才為重，豈可拘泥於出身？朕倒想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排除異己，埋沒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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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若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壓迫感。尤其是吳侍郎，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龍若銳利的目光彷彿能洞察一切，吳侍郎在她面前無所遁形。他嘴唇顫抖，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龍若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吩咐身邊的太監：「去，將此次科舉所有考生的卷宗都搬來，朕要親自過目。」

太監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御書房內便堆滿了卷宗。龍若不顧疲憊，一份一份地仔細翻閱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龍若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她發現，許多文采斐然、見解獨到的文章都被打上了低分，而一些辭藻華麗、內容空洞的文章卻得到了高分。其中，一些考生的出身背景更是觸目驚心，他們大多是出自權貴之家，與朝中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龍若終於明白，這場科舉考試，從一開始就被權貴操控，成為了他們安插親信、排除異己的工具！她猛地將手中的卷宗扔在桌上，怒火沖沖地說道：「好一個吳侍郎，好一個吏部！你們就是這樣為朕選拔人才的嗎？！」

吳侍郎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斷地磕頭求饒：「陛下饒命，微臣知罪，微臣……」

「知罪？你知什麼罪？！」龍若怒不可遏，「你們徇私舞弊，埋沒人才，將我朝的未來置於何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錢大儒和其他一些正直的官員也紛紛跪下，勸諫道，「吳侍郎一時糊塗，還請陛下看在他往日功勞的份上，饒他這一次吧！」

龍若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冷地說道：「朕今日便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朝選拔人才，唯才是舉，不拘一格！任何人膽敢徇私舞弊，一經查實，絕不姑息！」

龍若的聲音擲地有聲，回蕩在整個御書房內，也傳到了門外那些焦急等待結果的考生耳中。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女帝，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龍若沒有理會吳侍郎的求饒，她揮退眾人，只留下了賀考官和一直沉默不語的趙隱士。

「賀愛卿，你是此次科舉的主考官，你覺得該如何處置？」龍若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賀考官額頭滲出冷汗，他知道這是對他的一次考驗。「回稟陛下，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是重新審閱考卷，剔除那些濫竽充數之輩，真正做到公平公正。」

龍若點點頭，看向一直沉默的趙隱士，「先生以為呢？」

趙隱士上前一步，躬身說道：「陛下聖明，此次科舉舞弊案，暴露的不僅僅是吏治的腐敗，更是選才制度的缺陷。科舉本意是為國選賢，如今卻淪為權貴爭奪的工具，實在令人痛心。」

「先生所言甚是。」龍若沉吟片刻，「朕意已決，此次科舉所有考卷作廢，三日後重新考試。朕要親自擬題，並且，朕要重新制定選拔標準！」

賀考官和趙隱士面露喜色，齊聲說道：「陛下英明！」

龍若的目光望向窗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要打破這個腐朽的制度，要讓天下英才，都能夠公平競爭，為國效力。

三日後，金鑾殿上，龍袍加身的龍若緩緩走上御階，她的目光掃過下方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