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草稿192

海原縣處於崇川城和臨海城中間，它在這兩座海防要塞中間顯得籍籍無名，當陸小鳳向宋廣義提起這個小縣城時，宋廣義微微皺眉，「陸公子梁將軍遇襲和海原縣有什麼關係？」

陸小鳳沒有明說，解釋到，「宋小姐昨日和花滿樓提起十年前吳將軍的總兵在海原縣練兵，收到吳將軍的軍令馳援臨海，當時宋總兵帶兵守衛臨海，臨海被武士浪人還有倭寇聯合周邊落草為寇的流寇聯手圍城，危在旦夕。然而宋總兵遲遲沒有等到那位總兵大人的救兵，最後是現如今的兵部侍郎於超於大人領兵解圍。」

宋廣義點了點頭，「沒錯。當年倭寇夜襲臨海，我原以為倭寇又是想搶些東西，怎料他們和臨海周圍的匪寇勾結，企圖佔領臨海。斥候趁夜從小路前往崇川求援，張大哥在海原縣燃起信號煙，那時我以為張大哥領兵增援，怎知我苦撐三日之久，遲遲沒有等來救援，恰巧於大人從嶺南巡防回朝，方才解了臨海之困。」

「那究竟為何張總兵發了救援信號卻沒有馳援？」陸小鳳問道。

「事後，我到崇川復命，就此事稟報了吳將軍，怎料吳將軍卻說未曾接到斥候線報。」宋廣義回憶著當時他復命之時的場景。

「什麼？吳將軍未曾收到斥候線報？臨川之困如此緊急，就算斥候未曾將信息傳出，崇川也不會沒有一點消息。」花滿樓察覺出了其中異常，臨川之困並非簡單的流寇作亂，如此大動作的入侵，身在崇川的吳將軍必定也能察覺到，更何況那個張總兵還燃放了支援的信號煙。

宋廣義點了點頭，「沒錯，吳將軍當時也想到了，他命人將張大哥調了回來詢問。」

「當時海原縣發生了什麼？」陸小鳳追問道。

「張大哥說，他收到了吳將軍的密令，命他夜行軍前往臨海支援，遂發出了支援的信號煙，原本已經定好夜裡急行軍，卻在出發前收到臨海密報，說是流寇已退兵，暫時不需要支援。最終張大哥沒有馳援臨海。」宋廣義將當年之事說出。

「吳將軍未曾收到線報，張總兵卻收到了吳將軍的密令，於是張總兵才發出了支援的信號煙，卻在出兵之前收到宋總兵無需支援的線報。」陸小鳳撐著下頜，細細復盤，這其中合理又似乎不合理。

「那位送信的斥候呢？」花滿樓問到，這些環節中，最重要的便是從一開始就出去送信的斥候，宋廣義確實派出一名斥候送信，很明顯，這封求援信並沒有到吳將軍手上。

「說來也奇怪，當時張總兵也詢問這斥候的下落，吳將軍派人詢問崇川巡值的士兵，卻沒有人見過當日有斥候入城。」宋廣義解釋道。

「問題就出現在這名斥候上，宋總兵，你府上還有十年前的斥候名單嗎？」陸小鳳問道。

「有，我讓人拿來。」宋廣義答道。

待下面的管事將名冊送來，順道請來了當年的亭燧一道傳喚了來。「你還記得當年到崇川送信的斥候什麼模樣，叫什麼嗎？」陸小鳳翻看著名冊。

亭燧長思考後答道，「當時情況危急，下官一直調人企圖突出外圍，可是出去的每一隊人馬幾乎全軍覆沒，整編之後又出發，直到夜裡傳來說有一斥候趁夜沿著內城河游向外河突圍了出去，當時人員傷亡太多，有的出去了就沒有回來，著實無法統計到底是哪一些陣亡了。」

「也就是說，這個斥候可能是假冒的，他先向在海原縣的張總兵送了假的吳將軍密令，讓張總兵支援的消息給宋總兵，借著又冒充宋總兵的斥候將退兵的消息傳給張總兵，讓總兵最終沒有支援臨海，險些導致了臨海失守。」陸小鳳分析著，「可是軍中線報皆需要主將蓋章手書，尤其是吳將軍的密報，那麼這又是怎麼做到天衣無縫的呢？」

「也許做這件事情的不只他一個人。」花滿樓端起桌上的香茗輕輕一飲。

「沒錯，若是一人，他也許可以做到瞞報軍情，卻無法做到拿到吳將軍的密報，這件事至少有兩個人謀划。」陸小鳳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