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燃燒
「他來過了!」
伊戈爾一回到家就看見了桌上的空空如也碗和籃子。
他清楚的記得,他離開的時候籃子里是有一大塊大列巴,碗里的熱湯也是滿滿的。
現在居然全都空了!
那個黎博利絕對來過!
伊戈爾緊了緊手上的乾草叉,小心謹慎地走進房門。
(那個黎博利說不定還沒離開,落到我伊戈爾的手上也算你倒霉!)
自認村子里最強的烏薩斯的他絕對不會放過這種能在村子裡面揚名立萬的機會。
只要他能一個人抓住這個在逃的黎博利,以後只要有人提起村子里最強的烏薩斯是誰?
伊戈爾,這三個字將被人驕傲的回答出來!
他伊戈爾的最強之名再也不是什麼自稱的,而是公認的!
舉著乾草叉,伊戈爾小心謹慎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
無論是沒幾件衣服的衣櫃,還是落滿灰塵的床底,亦或者是沒添柴火的已經熄滅的壁爐,伊戈爾都仔仔細細地檢查了。
別說是人了,任何人來過的痕迹都沒有。
「呿,該死,還是讓他逃掉了嗎?」
伊戈爾啐了一口,無奈地放下乾草叉,他轉身來到廚房。
已經一早上沒吃飯的他,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本想著回到家裡還有大列巴和熱湯,結果居然被那個該死的黎博利給吃了。
伊戈爾越想越氣,手中切著土豆的刀狠狠剁在砧板上。
「*烏薩斯粗口*」
……
夜幕降臨,天空依舊晴朗,皎潔的月光灑在雪地上變得晶瑩剔透。
村子里,村民們舉著火把依舊在搜尋著村子里的每一個角落。
森林裡,楊說文躲在樹後面看著村子隱隱飄過的火光。
他知道這些村民依舊在尋找著他的蹤跡。
不過就算再怎麼搜查,他們也不會想到楊說文根本沒躲在村子里。
「找吧,盡情找吧,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哼哼!」
楊說文再度隱藏在森林裡。
烏薩斯人身強體壯,黎博利想要報仇只能智取。
月亮逐漸爬上樹梢……
村子里,達維德焦急地舉著火把四處奔走著。
他很清楚憤怒的感染者會做出什麼舉動。
「村長,那個黎博利應該已經逃出村子了,再找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哈欠,不如早點回去睡覺吧!」
「是啊村長,已經從早上找到半夜了,村頭的旱廁我都找過了,那個黎博利肯定早就已經逃了。」
「哈欠,大家都困了,回去休息吧,達維德,你也早點回家睡覺!」
……
村民們舉著火把各自回到家中。
進屋之前,他們都記得將手中的火把插進雪堆里將其熄滅。
火在村子是很危險的,稍不注意,整個村子就會葬身火海。
達維德看著四散離去的村民,他有意勸說其留下,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是啊,村民們找了一天了,也已經累了,這到大半夜了總不能還不讓他們睡覺吧。
但村子的危險還在,他必須繼續巡查。
他知道那個黎博利肯定會再回來的,一定!
年邁的老人拄著拐杖,舉著火把穿梭在村子各處。
森林邊緣,看著村子里的晃動的火光逐漸消失,楊說文從黑暗中走出。
他的行動開始了!
「該死的烏薩斯人,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價吧!」
黑暗中,他快步前進,村子的大街上空蕩蕩的,只能看見遠處有一個緩慢移動的光亮。
在看見那幾乎不算走動的速度,楊說文大概猜到那究竟是誰。
「還真是盡職盡責啊,老伯!」
他小心翼翼地前進,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在黑暗中他想要隱藏身份比起白天更加輕鬆。
源石技藝的負荷也小了很多。
他只需要將自己身上反射出的月光全部吸收,他就完全隱藏在黑暗中了。
這比起白天需要改變身體各部分的光線更加輕鬆。
撿起一件房屋門前的乾草叉,楊說文悄然前進。
很快,他便來到達維德身後。
「老伯,你在找我嗎?」
楊說文附在達維德耳邊輕聲說道。
達維德後頸一涼,急忙轉身。
「誰!」
他的喊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任何回應。
空空如也的身後讓他心中一悸,聯想到方才耳邊響起的話語。
達維德頓時反應過來,這是那個黎博利回來了。
「來……」
喊聲戛然而止,達維德雙手死死抓住自己喉嚨上的乾草叉,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黎博利。
他胸膛用力將肺里的氣體擠出想要發出聲音。
但迎來的只有滋滋的血流聲,他的喉嚨已經被刺破,想要發出聲音幾乎不可能。
他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黎博利,眼裡充滿了後悔和憎恨。
楊說文湊近他的耳邊,冷冷地說道:「放心,你最想守護的村子,最想保護的村民都會來陪你的!」
說完這句話,楊說文猛地抽出達維德喉嚨上的鋼叉,再狠狠扎進達維德的胸膛。
噗!
鮮血從嘴裡,喉嚨里湧出,達維德重重倒在地上。
他的手掙扎著想要將胸口的鋼叉拔出去,卻始終無法移動絲毫。
漸漸的,他的動作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他都沒有將胸膛上的鋼叉拔出。
楊說文的手離開鋼叉,他不在理會地上已經死了的達維德。
已經死去的人,無法再掀起任何波瀾。
他撿起地上的火把,緩緩漫步在大街上,火把將路過的每一處房屋點燃。
熊熊的大火將整個村莊淹沒,火焰讓積雪融化,沸騰的。
在火焰中,楊說文看見房屋中的人在尖叫,在求救,在用盡一切撲滅火焰。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喜悅,這兩天以來遭受的苦難,不,這一年以來在烏薩斯遭受的苦難在這一瞬間彷彿的得到了療愈。
他張開雙手,大笑著,狂奔著,整個街道上只有他一人。
大火燃盡了一切,不管是村民對楊說文所做的一切,還是楊說文對村民的仇恨,在這一瞬間都化作了灰燼。
楊說文搖晃著身體離開這座被火焰包裹的村子。
只剩下被火焰覆蓋的村子在哀嚎聲中化作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