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爭執
「愛國者先生，他居然在這兒？」
「老爺子，他什麼時候來的？」
這次行動愛國者並沒有參與，他應該是在另外一邊。
霜星揚了揚手中的移動終端，是她聯繫的愛國者。
「你也說了，我們這支隊伍遇襲是意料之中的，而要消滅這支連隊，光靠我們可不夠！」
……
「那……他……是他！你們可沒說他在這兒！」
「撤退，撤退！別管了，別管了！」
「等等，他是從後面來的，那我們前面的是什麼？」
「說話，說話啊，你們！」
烏薩斯駐軍亂作一團，比起楊說文在的時候更加凌亂。
軍隊本有的秩序蕩然無存，顫抖的士兵比比皆是。
「……」
愛國者沒有說話，他不發一言，就站在那兒，聽不見一點屬於他的聲音。
「該死，上啊，他就一個人，我們有好幾十個人，難道連個該死的魔族都解決不了嗎？」
「什麼三頭溫迪戈就能征服一座小城，你們不會真的會信這種謠言吧！」
「烏薩斯人從不後退，上啊！」
……
顫抖如篩子的士兵捏緊刀劍沖向了溫迪戈。
直到這些士兵向他發動猛烈的攻勢，愛國者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發出任何聲音。
但冷風中好像混著哭聲，這是這片大地的顫抖，他的邪惡在溫迪戈面前不堪一擊……
愛國者站定，向天空扔出了他的大戟，陰暗的天空被撕開了一個洞。
長戟如同星隕，從天空中墜落，攜裹著無窮巨力，砸在烏薩斯駐軍中央。
大部分烏薩斯駐軍被長戟帶來的巨大衝擊撕碎，剩下的士兵癱軟在地，驚恐地看著屍體中央插著的大戟。
「僅僅只是一擊……」楊說文喃喃出聲。
他從不懷疑愛國者的實力，但親眼所見卻比無端臆想更加驚人。
游擊隊解決了剩下的駐軍，愛國者拔出長戟走了過來。
「謝謝你的支援，先生……」
「——塔露拉，你想離開雪原？你會被烏薩斯的鐵甲碾碎！」
愛國者低頭凝視著塔露拉，他的話語不可撼動，他的意見傷人入骨……
霜星臉色一變，站了出來，「爸，為什麼是現在，我們不是打贏了嗎？」
「盾衛已經去收集資源，你，收隊，命令所有人轉移！」
愛國者沒有回頭，他凝視著塔露拉，看著對方的一切反應。
霜星一愣，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你和你的計劃會讓所有人跟著喪命！」
「老爺子……」
「你跟著葉蓮娜一起！」
楊說文攔在了塔露拉面前，他想要說些什麼。
但卻被愛國者命令離開。
楊說文還想辯駁，但塔露拉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你去幫霜星就好。」
楊說文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塔露拉已經走到了他前面。
無奈，楊說文嘆了口氣，小跑著追上了先行離開的霜星。
「先生，西北的凍原並不能支撐我們活下去，我們的隊伍越壯大，就越需要食物和能源補給。厭惡我們的村落遠比接納我們的多。
一年一季的苔麥……哪怕是我們參與耕種，又能收穫多少？我們的田地會不會被毀掉？游擊隊能趕跑糾察隊，其他感染者呢？」
塔露拉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愛國者的動作，她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破綻。
但愛國者彷彿一塊鐵石，無論是他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還是被鎧甲覆蓋的身體都沒有絲毫顫抖。
「你在加速他們的死亡。」
唯獨聲音，愛國者的話語中，那最開始的憤怒已經消失，他已經冷靜下來。
不，他一直很冷靜……
「我們只有離開雪原，不是去薩米，也不是去荒地……我們向東方，向南邊去，向溫暖的地方去。」
「你要怎麼樣生存下去？」
南方有肥沃的土地，溫暖的氣候，但也有數不勝數的烏薩斯軍。
即便是愛國者，即便是他，在烏薩斯的鐵蹄下也只會被軋碎！
「你要怎樣讓我們這麼多人生存下去？游擊隊是在救人。游擊隊絕不會犧牲游擊隊之外的人，只有戰士才犧牲。」
塔露拉眉眼一低，「先生，你知道嗎，在城市和城市周邊生活的感染者更多。你常駐守北方，對雪原感染者的遭遇深惡痛絕……但你也不太有機會了解到，南方感染者過著怎樣的生活。」
「他們過得很好？」
「他們過得很糟。」
「你要吸納他們？」
「我要團結他們！」
塔露拉漸漸捏起了拳頭，在南方的貴族生活讓她了解到的東西更多。
無論是舊貴族還是新貴族，對於感染者，烏薩斯的掌權者麻木不仁。
「帝國看向感染者時，你首當其衝！」
當高高在上的烏薩斯彎刀傾斜，皇帝的目光落在感染者身上，整合運動必定首當其衝。
帝國不會允許這樣的不安定因素存在，內衛——「皇帝的利刃」必然會出手解決他們。
「不是團結在我身邊，是團結在一個理念身邊。」
塔露拉不認為僅僅只是自己就能讓感染者團結起來，她不是斯文托維特。
理念，一個讓所有人認同的理念，大家圍繞著這個理念團結起來，共同為感染者的生存貢獻一份力量。
在如此廣袤無垠的烏薩斯，一定，感染者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土地。
就算，就算烏薩斯自私無情，連一丁點立足的土壤都不想分享給感染者，他們可以離開烏薩斯，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
去萊塔尼亞，去伊比利亞，炎國，東國，總能活下來的。
「理念？」愛國者念叨著這兩個字，他嗤之以鼻。
「感染者在凍原被當作鋸末，在礦場被當作廢渣，在聚落被當作懲示，在城市被當成什麼，燃料？凍原上的感染者既不無知也不愚蠢。
我們不抱幻想，任何理念在實踐面前都是幻想。凍原上還有礦場，有巡邏隊，有愚蠢懈怠的守軍。我們有地方獲得資源。」
這些東西當然有，但資源早晚有耗盡的一天……
「先生，凍原上的資源是有限的，我們沒有開發資源的手段，沒有可持續運作的移動城市沒有稱職專業的天災信使……」
「走向城市，我們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