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巷子里黑霧彌散,鮮花落敗,凋零
「先生,你們來了……這位是?」
看見愛國者等人,塔露拉快步迎了上來,她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愛國者身邊的赫拉格。
這位在烏薩斯享譽一時的烏薩斯將軍,「他」自然是認識的。
「這位是,赫拉格。曾經是,帝國戰士。他也是,感染者。」愛國者簡單回答到。
塔露拉點點頭,「先生,歡迎你的加入,感謝你願意為感染者的事業奉獻一份力量。」
赫拉格微微頷首,「你就是整合運動的領袖——塔露拉?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能夠這麼順利地拿下切爾諾伯格,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他靜靜看著那雙看不見任何情緒波動的灰色瞳孔。
他感覺,站在自己眼前的並不是環繞著熾熱火焰的紅龍,反而是一條終日遊盪在潮濕爛泥里的毒蛇。
陰冷的感覺讓金色的羽毛忍不住顫抖,來自內心深處的惡寒讓感到噁心。
這不應該是一位德拉克。
赫拉格心中只有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感受他曾經在某些公爵身上感受過。
「先生謬讚,我只是站在這個位置做出正確的事情罷了,這些事情本應該是愛國者先生來做,我相信他能做得更好,當然,赫拉格先生來,也一樣能做到如此,曾經烏薩斯享譽一時的將軍,定然是不會比我這樣的『門外漢』做得更差的。」
塔露拉嘴角上揚,眉眼低垂,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愛國者聞言,頓時上前一步,「領袖,不必過謙,你已經做得很好。我和將軍,能做的,也不過如此。」
赫拉格則是深深看了塔露拉一眼,隨後退到了楊說文身邊。
楊說文見狀,來到愛國者身邊,「現在應該先要拿下那裡吧?」
他抬手指向指揮塔下,已經再度整備好的烏薩斯衛隊,「只有這麼一支殘軍,你們居然攻不進去?」
塔露拉搖搖頭,「楊,別小看烏薩斯的軍隊。雖然這只是殘軍,但抵抗相當激烈,戰士們的刀砍在他們身上,血從傷口源源不斷流出,他們也沒有喊出過半個『疼』字。」
愛國者和赫拉格聞言,眼中閃過些許欣賞,這樣的戰士才是烏薩斯能夠擁有廣袤領土的資本,而非在高位上擺弄權柄,賣弄陰謀的貴族。
霜星掃了眼已經傷痕纍纍的烏薩斯衛隊,眉頭微微蹙起。
不過八十幾人,真的能抵抗這麼久嗎?而且,除了地上已經躺下的烏薩斯人,其他人身上都沒看出有受過重傷的人。
她有些懷疑,真的是如塔露拉說的那樣嗎?
不過,愛國者和赫拉格似乎對此深信不疑,她也沒有過多深究,這種事情,塔露拉應該是不會隱瞞的。
曾經見識過烏薩斯集團軍征戰的英姿的兩人對此並沒有多少疑問,他們見識過這樣的人,或者說他們自己就是這樣的,對此自然不會過多懷疑。
一座城裡,有貪生怕死的人,也不乏英勇善戰,永不言棄的。
這樣的例子在其他地方也比比皆是。
楊說文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陣鄙夷,又是謊言。
欺騙,扯謊,這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習慣了,就和口渴了要喝水一樣簡單。
謊言不需提前編製,在出口的瞬間,它就已然成型。
「不過,既然你們到了,那麼也臨近切爾諾伯格最後落幕的時刻了。」
塔露拉抬頭看向頭頂的天空,空氣彷彿被巨大的手掌擠壓到了一起,頭頂的烏雲將天地遮蔽地昏沉一片。
光感的路燈提前亮了起來,同燃燒的火焰一起將整座城染成赤紅。
「進攻!」
一聲令下,所有待命的整合運動再度動了起來,他們動作緩慢,一步步朝著指揮塔逼近。
隊伍鬆散,沒有經過任何整備,但聚集的人形成的浪潮已經足夠淹沒一條街道了。
「終於,要結束了嗎?」
……
昏暗的巷子里,鮑里斯探出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街道兩邊。
喀嚓!
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迅速蹲下,極力躲藏在巷子里,掩飾著自己肥碩的身體。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片刻呢喃后,感受著周圍沒有任何動靜,鮑里斯看向腳邊。
一盆鮮艷的薔薇靜靜地盛開著。
「只是一盆花,嚇死我了。」鮑里斯拍了拍胸口鎮定下來,再度探出頭去。
街道上空無一人,戰火沒有燒到這裡。
確認安全后,他長舒一口氣,臉上的肥肉似乎因為放鬆也略微鬆弛下來。
看了眼手裡的密匙,鮑里斯冷哼一聲,回頭看向了那切爾諾伯格最為顯眼的指揮塔。
「哼,該死的傢伙,等著吧,上頭的哪些大人物不會放過你們的,要不了多久,烏薩斯的目光就會落到你們身上,會死的,你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鮑里斯陰狠地咒罵著,攥著密匙的手卻越發緊了。
現在,這東西,這是他唯一活下的資本了。
憑藉密匙,他就能駕駛著任何一塊城區脫離核心城,駛向烏薩斯的邊境,揚長而去。
切爾諾伯格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炎國和烏薩斯土地接壤的地方,向著南邊走,要不了多久就能看見另外一艘行駛在茫茫隔壁的龐然大物。
到了龍門,烏薩斯那些大人物即便想要追究他的罪責也沒辦法了。
你烏薩斯難不成還能無視邊境,到龍門抓人不成?
想到這裡,鮑里斯嘻哈嘻哈地笑了出來,他邁開步子,激動地走上了街道。
在他後面,黑色的霧逐漸瀰漫,黑色的身影用他那雙鮮紅的眼眸死死注視著鮑里斯離開地方向。
黑霧詭譎,鮮花凋零,枯寂。綠色、紅色、白色……所有在這一刻變為黑色……不,這並非是黑色,只是因為鮮花不再向外折射光線,所以在人看起來他變作了黑色。
詭譎,恐怖,黑霧彷彿是帶著如此的情緒的,僅僅是看上一眼,無盡的恐懼便在心頭油然而生。
「計劃,順利。」
平淡的文字伴隨著沉重無比的呼吸聲,並非是因為喘息,似乎只是為了強調自己仍舊在呼吸著。
管線從面罩延伸到全身任何一處盔甲,厚重,嚴實的盔甲更像是一副棺材,一副沒有任何開口,嚴絲合縫,與世隔絕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