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村子
「謝謝你招待我們。」
塔露拉的感謝讓男人有些受寵若驚。
「哪有，沒有你們，我們可能已經死了。雖然現在也和死了也沒差多少。很抱歉，一開始對你還那樣，我還準備打你。都怪我，不爭氣。」
男人起身離開，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鍋粥。
「能用來招待你們的東西也沒剩下多少了，湊合吃吧，一點麥粥。」
阿麗娜搖了搖頭，「非常感謝你，先生，其實沒必要的。」
「不，沒什麼，反正就只剩這麼點了。接下來就過幾天是幾天，沒什麼差別。」
男人彎腰坐了下來，阿麗娜則是那著木碗給大家盛粥。
「想建一個村子，哪怕是這麼遠……也沒用，也沒什麼用。」
「我們逃不掉的，糾察官總會找上門的。烏薩斯就這麼大，往哪走都沒用……」
「其他人也不會接納你，我們無處可去。」
男人似乎已經絕望，他看著眼前的篝火，心灰意冷。
「那麼，跟我走吧！」
塔露拉的話讓男人猶豫了會兒，「……去哪兒？現在？」
「不用是現在，等你們想清楚了，或者真的被逼得無路可去的時候，如果還想活下去，來找我，或者找我的兄弟。」
「去荒原上的話，凍原的生活……真的很糟。但我們有地方可以去，我們有未開化的土地，我們去找能耕種能收割的地方；我們還有很多人，他們會向各個村莊做買賣，也能有收入。」
「我們總能活下去！」
男人不理解這個穿軍裝的女人究竟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感染者和村莊做買賣，這是他不敢想象的。
荒原上，感染者的威脅不僅僅只是惡劣的天氣，還有糾察隊……
「要是糾察隊來了，怎麼辦？」
「那就打跑他們！」
「啊……你剛剛說什麼？」
男人有些恍惚，打倒他們？
腦海中回想起之前塔露拉將糾察隊全部燒成灰燼的樣子。
男人相信，這個女人說這句話不是沒有理由的，她強大，自信，擁有反抗這些的力量和信念。
但是他呢？
他孱弱，無力，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怎麼活下去。
打倒糾察隊，這絕對不是他能想象的。
似乎是看出了男人的驚訝，塔露拉接著說道：「我能做到，你們也能做到！」
「之前你拿起武器對付我，是對的。一旦有人掠奪我們，就團結起來打倒他們！」
「感染者是有力的，我們會一點點重拾自己的生命！」
男人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塔露拉這份對感染者的希望。
但不可否認，塔露拉身上是有號召力的，從她的身上，男人似乎看見了一團燃燒的火焰。
「容我想想。」
男人轉過身，看著眼前的篝火，回想著自己成為感染者以來的種種。
「你不用現在糾結這些，我們隨時都歡迎你的加入。」
「這是你的，麥粥。」
阿麗娜將分好的麥粥分給男人。
一大鍋麥粥，分給八個人之後，鍋里已經空蕩蕩了。
吸溜！
楊說文狠狠喝了一大口。
許久沒有吃到過東西的他，現在恨不得把木碗也啃來吃了。
麥粥入肚，溫暖從腹部擴散到全身。
「這麥粥真好喝，大哥，你的手藝真不錯！」
楊說文毫不吝嗇地豎起了大拇指。
男人見狀，禮貌地笑了笑。
「小哥，你過獎了，不過是一點麥粥。」
看著碗里已經沒剩下多少的粥，楊說文再度喝了起來。
粥的味道寡淡，沒什麼味道，麥子應該是放了很久的了。
楊說文在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周圍有田地，這些感染者應該是最近才搬過來的。
這些麥子應該也是僅剩的糧食了。
不是所有的感染者都能像之前那個村子的人一樣隱藏地這麼好……
楊說文心中感慨，為什麼那些惡毒的村民能夠活得很好，而這些有良知的村民則要在荒原中艱難求生。
這個國家充滿了問題！
他轉頭看向了篝火對面的那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魅力，她像火一樣驅散了周圍的寒冷。
但也像火一樣充滿了危險。
就像早上，那種想要將他一劍劈死的殺意絕對是真實的。
要不是阿麗娜小姐攔住，我現在應該已經魂歸故里，飄到炎國了吧。
「嗯？」
嘴唇空蕩蕩的觸感讓楊說文一愣。
木碗里的麥粥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喝完了。
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楊說文放下了手中的碗。
這時，被裹得嚴嚴實實倒在篝火邊上的安德烈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兒？」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安德烈整個人愣住了。
要不是看見了楊說文和喬伊斯，安德烈甚至都以為自己被綁架了。
「唔，好熱！」
「我怎麼穿得這麼厚！？」
安德烈急忙把自己里三層，外三層的衣物脫下來。
他記得自己在訓練的時候沒穿這麼多啊？
阿麗娜見狀，端著一碗走到安德烈旁邊。
「安德烈，這是你的那份。」
安德烈不明所以地看著阿麗娜手上的麥粥。
他記得他們不是已經幾乎沒有食物了嗎，這麥粥那裡來的？
「這些麥子哪裡來的，我們應該已經沒有食物了啊？」
安德烈問道，忽然他在篝火旁註意到一道陌生的身影。
一位銀色的烏薩斯，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滿是凍傷。
而最讓他在意的則是男人臉上還有脖頸上的黑色源石結晶。
「你是？」安德烈問道。
「他是這裡的村民，我們現在在他家，這些麥粥也是他招待我們的。」
塔露拉的聲音傳來，安德烈身子一震。
他從塔露拉聲音里可沒聽出什麼好情緒。
「提燈楊，喬伊斯，安德烈，吃完跟我出來一趟。」
留下這麼句話，塔露拉快速走出了這間不怎麼大的屋子。
楊說文渾身一顫，塔露拉叫他們三個出去肯定沒什麼好事。
他瞥向一邊的喬伊斯，只見原本大口喝粥的喬伊斯現在恨不得一粒一粒地將麥子掏出來吃，再一滴一滴地喝乾粥水。
速度簡直慢到了極致。
安德烈更是抖得好像篩子。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