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身之禍

蓋兒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面罩，眼下這玩意收的值不值當，還要等郭秋風回來評定，但是蓋兒盤算著，一萬五的價格肯定是不虧的，雖然材質他一時看不出來，但面罩眼部位置上鑲嵌的兩顆寶石可是貨真價實的藍色尖晶石。

正欲轉頭沖黑衣大哥說話之時，發現人已經走了。

「話說回來，這黑衣大哥什麼時候走的。」

蓋兒竟是一點察覺也沒有，像是一股清煙，飄然間就不在了。

這和剛才他來店裡時發出的窸窣動靜相比反差感強烈。

不過蓋兒卻沒有閑心關注這些，收好面罩，重新躺在躺椅上，假寐起來...

還有幾個小時他的任務就完成了，等著那不靠譜的郭瘸子過來交接，自己就可以溜去網吧了。

怎麼這麼慢，算了，誰讓他腿腳不好呢？忍了...忍了。

雖然是炎熱的夏天，雖然家裡也有台筆記本，但他還是更喜歡去衚衕口的網吧，這裡雖然充斥著各種難聞的味道，煙味、泡麵味和臭腳丫子味混合在一起，但蓋兒認為這是自由和無拘的味道，雖然這裡嘈雜、刺鼻但卻符合他內心的寧靜。

「轟隆隆。」

天空之中無端炸下一聲驚雷。

這巨大的響聲把人的心神都給震住，也許是剛做完虧人的買賣心裡有鬼，蓋兒心裡咒罵：「什麼鬼天氣。」

雷聲過後，突然聽到店鋪外面傳來人群叫罵的聲音。

他心裡泛起嘀咕的走出了店門，只看見圍觀的眾人被劃開兩道，路中間一行人，身材魁梧，七八個左右，領頭的卻不怎麼壯碩，身材佝僂，明顯是一個老者，透過帽兜能看到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他連眼角都不往那群人中瞟一下，生怕萬一來個深情的對視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在他們這個行當里，偷奸耍滑，上門尋仇，他早已司空見慣，黑吃黑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遇到這種事，只要不是當事人，潘子園裡做買賣的商販一般都會像這樣劃出道，看著好戲的上演。

只見人群中為首的綠袍老者從衣袖中抽出一幅古樸的畫卷，要命的是那畫卷的正中間，繪製著一隻面罩，這面罩通體奼紫眼部鑲嵌著兩顆藍色的尖晶石。

等等，這不就是剛剛蓋兒收購的那個倒霉玩意嗎！

「咳......咳......你們有人今天下午見過或者收過這個玩意嗎？」

老者面如死灰，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到一絲憤怒和睥睨眾人的權威感。

身後幾個魁梧的大漢好像也聽出了老者的憤怒，身體不自然的微微發抖。

見到圍觀的人都面面相覷，老者帶著威脅的語氣說：「如果我找不到這個面罩，恐怕這整個園子里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瞧瞧，這老頭說的是什麼胡話！」

開玩笑，這園子可是這些生意人的營生和命，付出代價說白了就是砸場子唄！

老話說，「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潘子園的大夥們一聽，不樂意了。

「這一個糟老頭子帶著幾個二百五的後生。敢和這群做撈偏門營生的人叫板，活脫脫的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了。」蓋兒心說。一些商販此時在一旁蜚蜚。

一開始大夥還是一頭霧水，只是聽得巨響走出自家的店門瞅兩眼，順便看看八卦。

誰知結果遇上這麼一伙人，這是要觸自己的利益，帶頭的還在倚老賣老的叫囂。

這誰能忍啊！？

圍觀的人都開始罵罵咧咧，但還是僅僅停留在小聲咒罵的階段。

沉默了一會兒，人群中的一個膚色黝黑身材強壯的小夥子忽然開口吼道：「哪裡來的老王八，帶著一群蹩腳蝦把路都給咱堵著了！MD影響老子做生意！滾遠些。」

說完他身後的幾個夥計也迎合著。

開口的人名叫刀疤強，潘子園的人都叫他強仔，他為人果敢剛毅，平時也樂於助人，就是脾氣有點火爆，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頭上動土。

蓋兒聳聳肩膀，小聲嘟囔：「又有攢勁的節目看了，這不比上學有意思。」

老者一夥沒有作聲也沒有任何動作，只見強仔從背後抽出一支甩棍，不是他硬要攜帶管制武器，只是出門在外做生意，難免碰見幾個二五八萬的，這不，此刻就派上用場了。

刀疤強準備提防著老者身後的保鏢團，如果他們有什麼動作就開干，誰也不虛誰。

要不說，阿珍能愛上阿強呢？好勇啊！蓋兒心說。

「嘶。」

老者似是要開口說話，只見他輕揮了一下衣袖，一瞬間所有的嘈雜聲都像靜止了一般，恰如一陣波動，老人周圍的所有人身體都前傾了一下，反觀強仔他們一行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大夥都被眼前的一幕看懵了，這已經超越普通人的認知範圍。

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像是小劇場，約定俗成商量好的表演一般，信號就是老者只要一抬手，大家都該配合著倒下來。

潘子園的大夥見強仔一行人吃了癟，也不敢說什麼，悻幸的等待著老者再次說話，在他們看來強仔一行人只是被老者一個空氣巴掌打暈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細看強仔和他夥計們的臉上，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年輕人該有的血色，皺皺的皮膚上呈現出令人膽寒的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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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容易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慌，看著強仔一夥像風中的殘燭般徑直倒下，現場的氣氛可謂是降到了冰點，眾人的情緒透著莫名的恐懼。

打破這恐懼氣氛的，還是這神秘團伙的人。從遠處快步走來兩個大漢，托著剛剛跟蓋兒交易的黑衣大哥。

只不過此刻那黑色的斗篷下飄著破爛的衣絮。

剛才還整的像駭客電影似的黑衣大哥，這會整個人像是剛剛被手雷給炸過一樣，狼狽不堪。

眼尖的蓋兒發現，還不止這些，黑衣大哥身上還有著刀口的傷痕和未乾的血跡。

他們上前和綠袍老者耳語了幾句，很明顯在黑衣大哥身上，神秘團伙還未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很簡單，我......要......的，只是這張面罩。」綠袍老者繼續說。

蓋兒算是看明白了，方才收的面罩，眼下似乎成為了燙手的山芋，再看黑衣大哥那副慘兮兮得模樣八成是偷了人家祖傳的寶貝。

接著一股帶著死意的脈衝之力擴撒開來，眾人像是被抽幹了精氣，這受到的力量和強仔一行當時的狀況一樣，只不過這次由於人太多，如果從航拍的角度看，潘子園像在舉行著模仿多米諾類似快閃的活動，眾人紛紛一時間癱倒。

身處其中的蓋兒雖說是也感受到了不適，但他沒有像眾人一樣，招架不住，只是釘釘的站在原地。

綠袍老者這一舉動，原本只是想給這個位面的人類一點教訓發泄他心中的憤怒，順便清除眾人這個時間節點的記憶，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位面居然有人憑藉肉體凡胎就抵擋了自己的祭祀之力——【靈魂脈衝】。

「你......你身上有什麼？給我......抓住他！」隨著老者對手下一行人大聲地厲喝。

蓋兒嚇傻了，說時遲那時快，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看出了不對勁，對著百寶齋的方向，撒腿就跑。

在最短的時間內，他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

蓋兒心想，這剛收的面罩，估計是個價值連城的奇貨，不然犯不著驚動這些來歷不明也無法解釋的怪人。

反觀綠袍老者的帽兜之下露出了顯得格外的興奮地臉龐。

那狀態像是狩獵者緊盯著即將到手的獵物，到了他這個年紀和這個段位，能讓他興奮和好奇的事已經不多了。

「不論生死，給我將那小子帶回來。」像是感受到了老者憤怒和殷切，身旁的手下們立刻行動了起來。

一時間，蓋兒只恨自己平時沒有勤於練習跑路的本領，倉惶間竟顧不得許多，跑進百寶齋，摟住剛收的面罩，抄起一塊方巾，快速得卷吧了一下就往懷中塞去。

多年的練攤經驗告訴他，那綠袍老者盯上的或許已經不是面罩了，而是他自己，但懷中的面罩，說不定仍然可以是被抓后保命或者脫身的資本。

......

「他娘的給我站住，不然哥幾個弄死你！」

遭了，一道白光閃過，饒是蓋兒反應再快也來不及躲閃，半扇身子被一刀砍中，他眼裡滿是不甘和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是因為他不相信朗朗乾坤，自己和這些人素無仇怨，僅憑他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面罩，這些人就要致自己於死地，說出去，也太沒有天理了。

不甘是因為，這一刻他很難接受自己這麼平庸而輕易的死去。

「砰」

蓋兒的身體，由於奔跑中中刀，失去平衡，倒飛出去，跌在血泊里。

幾個壯漢正要上前。

忽然一道幽藍的光從蓋兒胸口迸射出來，剛剛還在地上的他，像被這束光吸了進去，消失在了原地。

綠袍老者在兩個壯漢的攙扶下也趕了過來。

不止手下，他也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還是...月...不，那不可能。」帶著這聲自言自語的怒吼，脈衝之力再次爆發，這次倒霉的輪到了老者身旁的手下，他們無一倖免，成為了老者憤怒下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