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願望不該是工具
除了那個男生，其他四個人都沒有覺醒能力的跡象。
阮望失望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傢伙，我見過不知道多少了。」
身後有聲音傳來。
武山倉雄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附近。
他看著幾個還在努力冥想的年輕人，語氣嘲弄地說道：「這個年紀的小孩，明明什麼也不懂，既吃不了苦，又流不得血，卻總喜歡幻想自己是世界的主角。」
「他們哪裡知道，那些熱血少年漫畫，都是成年人畫的呢。」
「只有孩子是這樣？」阮望問。
武山倉雄一怔，隨即呵呵笑道：「不止，成年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霓虹人最愛做夢了，平時屁都不敢放的人，做的夢卻一個比一個美。」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連爽文都不看霓虹的，太弱智了！」
話匣子一打開，武山倉雄就開始倒苦水。
自從混沌入侵以來，霓虹覺醒的超能力者不是最多的，卻絕對是最密集的。
小小的島國上，人口不過億許，卻有近百萬超能力者！
而且，或許是文化和民族習性的原因，霓虹人覺醒出Bug級能力的概率遠超其他國家。
像什麼：傷害反彈、死亡反彈、無限生命、絕對抗性、無中生有、能量吸收、無限蓄力……
除此之外，甚至還有視線支配、真名抹殺等離譜能力。
可以看出，這些能力覺醒的初衷，就是為了當輕小說主角去的，還是全程不用腦子的那種。
歷練？成長？
垃圾能力才需要操作和意識，看看我這外掛般的能力，需要那些么？
做夢成功的人太多了，各種逆天能力在島上打內戰，激情互秒，格外刺激！
你方唱罷我登場，輪流做皇帝！
所以。
好消息是，霓虹本就不多的人口在幾個月內又少了百多萬。
壞消息是，因為風氣已經形成，那些原本沒有做夢傾向的人也開始有樣學樣了。
比如阮望現在遇到的這幾個學生。
武山倉雄瞥了一眼專心抽卡的少年們，嘆氣道：
「你瞧，這些小年輕，別的沒學會，只學會做白日夢了，這樣下去，霓虹遲早要完。」
作為東京的管事人，他哪能不知道。
這幾個學生想要進去東京隔離區，無非是羨慕那些強大的能力者，心癢了，覺得只要獲得力量，自己也能當一回時代主角。
可是，且不說他們的路走歪了，接觸混沌污染並不能使他們覺醒超能力。
就算成功了呢？
抱著這種想法，覺醒出來的能力，多半又是一個社會禍害。
武山倉雄又嘆了口氣：「孩子學歪了啊，再這樣下去，霓虹沒有未來了。」
阮望眨了眨眼，抬手指向幾位學生手裡的卡牌，說道：「別灰心嘛，他們的白日夢只有開頭和結尾，連大綱都沒有，你努努力，還有得救。」
武山倉雄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年輕人的思想雖然容易被帶偏，可是他們缺乏社會歷練，往往幼稚輕浮，願望止於想象，不夠堅定。
換句話說——歪得不嚴重，只要善加引導，還是有可能掰回來的。
「說得輕巧，怎麼救呢？」
武山倉雄苦笑一聲。
打架他還行，但教書育人，祛除歪風邪氣，他沒經驗。
想逆轉霓虹的社會風氣，除了暴力和洗腦，還有別的解決方法嗎……
真是煩惱惹人愁。
此事暫且揭過。
阮望打了個響指，將幾個學生喊醒，他們手裡的幻想卡牌也自動飛了回來。
少年們愣住了。
不等他們問，阮望攤手道：「很可惜，你們的願望還不夠強烈呢。」
「啊…怎麼這樣……」
幾個年輕人都很失落。
尤其是那個剛剛點亮了卡牌的矮個子男生，更是覺得委屈。
他能感覺到，自己剛剛明明已經把卡牌點亮了，只差一點就能獲得力量，卻在最後關頭被打斷，功虧一簣。
他的心思包含在眼神里，非常幽怨，被阮望捕捉到了。
「……」
阮望覺得無語，不想理他。
這小子嘴上說著要拯救世界，可心底的願望卻一股本子味。
他有潔癖，不想用自己的卡牌實現這種願望。
和武山倉雄又聊了幾句，他打開傳送門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是意難平的幾個學生，以及冷著臉的武山倉雄。
「那個…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一個女生悄悄地說道。
他們認得武山倉雄，知道這裡是他的地盤，擅闖被逮到，後果想都不用想啊。
但是，不等其他人回應。
武山倉雄拿出了幾個金屬環，說：「既然你們想進去，那就進去看看吧，但是要帶上這個。」
為首的男生心生警惕：「這是什麼？」
「你們被污染控制時，要你們命的東西。」
「不…不戴可以嗎？」
「不可以。」
武山倉雄冷笑一聲，幾個金屬環就從手上飛了出去，精準套在幾個學生的脖子上，收緊。
「好了，進去吧。」
他手一揮，學生們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像木偶似地往前方走去，穿過了單向通行屏障。
「等等！我不去了！放開我！」
「啊啊啊！！」
「救命~！」
學生們的尖叫聲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武山倉雄收回目光，將地上躺著的五具肉身扔上車，往反方向離去。
希望那幾個年輕人在親眼見過地獄，甚至「死」過一次之後，能成熟點吧。
……
另一邊，阮望回到了龍國。
去霓虹轉了一圈，靈感沒找到，卻也不是一無所獲。
至少他得到了一點教訓。
如果不想超能力被濫用，一定要儘力避免霓虹這種情況。
超能力可以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卻不能是可以被利用的工具。
當所有人都覺得超能力好用，刻意去追求它，世界就一定會亂套。
「霓虹…超能力……說起來，也該回訪一下那對兄妹了。」
阮望忽然想到。
自己以前好像救過一對霓虹兄妹，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龍國，去超凡管理局工作了。
兄妹中的妹妹，是個可愛的白頭髮小姑娘，能力非常強大，可惜當時三觀不正，惹了很大的禍，差點把她哥哥害死了。
這麼久過去，也不知道孩子的教育工作有沒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