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戰之後
沒有很好的理由，許多事情的發生只能歸結為緣分。
至少楚朝雲就是這麼想。
鳳清竹受的傷很重，是非常嚴重的內傷，要不是碰到自己，任其自生自滅的話，能活下去的機會很渺茫。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鳳清竹既然已經進了他的房間，那就是他的麻煩。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拋屍和救人，似乎都差不多。
所以，他選擇了救人。
活得久有活得久好處，老而成妖，知道的東西總是要更多。
楚朝雲無疑就屬於這一類人。
他的神胎內，收集了許多世間難得一見的靈藥，還因為豐富的閱歷，掌握了更多的技能。
醫理，正是他掌握的技能一種，雖然談不上醫術精湛，但在內傷的治療這一塊，他還是有些獨特的見解。
鳳清竹的內傷，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擠壓所造成，身上的肋骨就斷了好幾根，胸腹腔內已經有瘀血。
那場大戰中，能產生這麼強大力量的，當然只有樓衛的劍幕。
在隱匿身形的情況下，鳳清竹沒有辦法使出靈力護身，故在逃出劍幕的瞬間，被劍幕的巨大壓力造成了內傷。
將鳳清竹抱到床上，楚朝雲拿出一顆護心丹，融入水中，撬開嘴喂她服下，有這顆護心丹護住心脈，命就基本能夠保住。
當年為了求這瓶護心丹，他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甚至還在青雀樓表演一次空手抓活魚。
得到這瓶護心丹后，今日還是第一次使用。
接下來是推宮活血，將體內瘀血化解后引出，同時也要將體內紊亂的氣息導入神藏。
這些治療手段，於楚朝雲而言並不難，唯一讓他稍有遲疑的原因，是因為在推宮活血時，需要脫下她的衣服，而且可能還會觸及某些隱私之處。
鳳清竹恢複本來面目之後，看起來遠比先前的樣子年輕，欺霜賽雪的肌膚，觸及能感受到驚人的彈力。
好在鳳清竹現在處於昏迷狀態，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楚朝雲雙掌貼在鳳清竹赤裸的背上，自上而下，慢慢將其體內紊亂的氣息導引入神藏。
以他現在的靈力修為，要幫一名煉神境修士推宮過血，理順經脈，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楚朝雲額頭已經見汗，這才將她體內紊亂的氣息撫平。
鳳清竹依舊在昏迷，姣好的面容，黛眉蹙起，貝齒緊咬，潛意識內，她似乎仍停留在剛才的那場恐怖大戰。
窗外的風雨總算是漸漸停息。
大戰後的一地狼藉，已經被人清理乾淨。
九重樓的人正在忙碌，卻絕對想不到，他們要抓拿的叛徒，就在自己的咫尺之地。
風雨停了，九重樓的人也已經離開，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整整一夜，楚朝雲幾乎就沒有合眼，這是他閉關以來，最為繁忙的一夜。
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吸漸漸平穩的鳳清竹，楚紅樓撿起窗紙，重新將它糊好，這一次連縫隙也沒有留下。
給劉大娘的伙食費裡面，並沒有包含早餐的費用，不過她有時候會熬一鍋粥，說是自己吃不完，請大家去喝粥。
書生魯陽是最喜歡蹭粥的人，而素琴姑娘，則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有時候餓了，就吃個瓜果一類的東西。
至於楚朝雲，他一向不喜歡喝粥，總覺得這東西沒什麼營養，一泡稀就拉完了，等於是沒吃一樣。
走出小院前的那條巷子，拐角的地方就有一家麵館。
點一碗面，加上一碟牛肉，再加上幾勺子剛剛剁好的蒜泥，這就是他最喜歡吃的早餐。
麵館的老闆叫陳英俊，不過楚朝雲覺得，英俊兩個字與他完全不搭邊，叫他陳實在或許更好一點。
他家的生意很實在，不僅下的面量很紮實，牛肉的份量也很實在。
「雲爺！今天起得這麼早啊！還是一碗牛肉麵？」
楚朝雲微笑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
或許是因為昨夜的打鬥，驚動了整條巷陌的人，起得早的人還不少，麵館內大部分的位置都已經坐滿客人。
還有些不怕春潮的顧客，直接就搬了張桌子坐在街道旁，一邊吃面一邊看著來來往往，挑著簍子賣菜的小販。
鄰里鄉親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對昨晚那場大戰的議論。
「老劉，你知道不，王二麻子一家都被埋啦！」
「不清楚，剛才經過他們家院子的時候，看到那裡已經成了平地嘞。」
「你們還是少說點吧！小心惹禍上身。那是九重樓在辦案，王二麻子運氣不好，估計死了也是白死。」
「……」
能夠聽出來，這些普通人都知道九重樓的存在，而且對其很畏懼。
讓百姓畏懼還不敢議論的九重樓，應該是屬於帝國的機構。
現在唯一不知道九重樓的，可能就只有楚朝雲這個已經千年不曾涉世的人。
他並沒有向鄉親們打聽九重樓的情況，那沒有必要。在他的屋內，就有個九重樓的叛徒，她肯定比這些普通人更了解九重樓。
如果估計沒錯的話，大概中午的時候，鳳清竹就能夠醒過來。
付了早餐的費用，楚朝雲慢悠悠走向市場，來到力夫隊伍的最後，和大家一樣挨著牆坐下。
斗笠蓋到了眼睛的位置，可以遮擋一下已經有些刺眼的朝陽。
大家都在等待著活計上門，靜靜坐著，不敢高談闊論，生怕會嚇走僱主。
力夫們最喜歡接兩種活計。
一種是幫別人蓋房子，這種事情一般工期較長，大部分人家還會提供一頓中餐，在較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接不到活計。
不過這蓋房子的活不是每個人都能幹，需要有一些技術。
還有一種活計，俗稱湊人頭。
越海城大大小小的幫會很多，為了壯大自家的聲勢，有些幫會就會請這些力夫過去湊數，這種工作的待遇通常不錯，而且很輕鬆，站在後面跟著大聲吆喝就行。
楚朝雲坐在牆根下，從不主動攬活，除非其他的力夫都已經接活離開，否則基本不會有僱主找他。
「起來接活啦！」
太陽初升，熱力釋放得剛剛好，曬得人懶洋洋的。
正睡得香甜的楚朝雲，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