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婚

第1章 離婚

嘩啦啦!

伴隨著一陣清脆刺耳的破碎聲響徹整個偌大的別墅,男女主人在寬敞明亮的大廳之中激烈地爭吵著,原本正在忙碌的傭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面面相覷后便十分有默契且識趣兒地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間,並順手關上房門,彷彿生怕被這戰火殃及一般。

而此時此刻,女人正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她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與不滿,於是順手抄起放在角落裡那精美的花瓶狠狠地摔向地面,瞬間滿地都是花瓶碎片和水漬。

然而就在不遠處的樓梯上,坐著一名六歲的小女孩。

只見她孤零零地蜷縮成一團,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父母之間歇斯底里的爭吵聲此起彼伏,但這個年幼的孩子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或者恐懼;

相反,她只是默默地低下頭,把小小的腦袋深深地埋進懷中抱著的那隻破舊小熊里,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屏蔽掉那些令她感到痛苦和無助的聲音,同時也想藉此逃離現實世界中的紛爭與困擾。

「姚敏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男子怒聲吼道。

姚敏君聞聲,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但很快便恢復如初,併發出陣陣冷笑:「我無理取鬧?當初可是說好了的,我只需要將這個孩子順利地生下來,其他事情一概無需過問。然而現在呢?你們卻出爾反爾,讓我如何接受得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與不甘,而站在對面的男人,則顯得有些無奈和煩躁。他皺著眉頭,試圖解釋些什麼,卻又被姚敏君打斷。

「不必再找任何借口了!」姚敏君的聲音因情緒激動而不自覺的加大,她瞪大眼睛,怒視著眼前的男人,高喊道:「蘇亘業,難道你忘了?當初可是你親口說的,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如今,老爺子已經離世整整三個月了,我也不想再繼續忍耐下去了,對你我雙方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蘇亘業心中早已煩悶無比,此刻更是不願再與眼前之人過多糾纏。他拿起筆,迅速地在離婚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彷彿這個動作能夠將所有煩惱都一併拋開。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孩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父母身上。她那稚嫩的面龐上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希冀之色,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然而,大人們並未察覺到這一點,他們繼續爭論著財產分割等問題,完全忽略了孩子眼中的渴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兩人結束了爭吵,先後轉身離去。從頭到尾,竟無一人提及小女孩未來的去向,彷彿她只是這場婚姻破裂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隨著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房間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無助。

爸爸媽媽,你們也不要我了嗎...

......

「不好了!小姐割腕了!」

「趕快叫救護車!」

伴隨著女傭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和踉蹌的腳步聲,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如惡魔般瀰漫開來。

十歲的小女孩宛如沉睡的天使靜靜地躺在浴缸里,雙眼緊閉,彷彿只是進入了甜美的夢鄉。然而,她身下那一池觸目驚心的血水,卻如猙獰的魔鬼,無情地揭示著可怕的事實。

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耳畔隱約傳來陣陣嘈雜之聲,其中似乎夾雜著急救車刺耳的警笛聲。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唉,小姐,你這讓我怎麼能放心啊……」

一聲嘆息傳入耳中,病床上的小女孩微微眨動著雙眸,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

原來自己正躺在一間潔白肅穆的病房內,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看來,我又給別人添麻煩了......

「小姐,你終於醒了!」

突然,一道欣喜若狂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女孩轉頭看去,發現偌大的病房裡僅有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婦人。只見她雙眼紅腫,顯然已哭泣多時。此刻見到女孩蘇醒過來,急忙伸手按下床邊的呼叫鈴,並快步走到窗前,背對著女孩,肩膀微微顫抖著。

「姜媽...你怎麼在這?」也許是太久未曾說話的緣故,女孩的嗓音略顯沙啞。

姜媽是蘇晚棠的奶媽,從小就一直照顧她。

聽到這話,姜媽迅速轉過身來,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但並未答話,生怕再次勾起女孩的傷心事,只是關切地問道:「小姐,你現在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嗎?」

蘇晚棠搖搖頭,醫生在這時走進病房,檢查她的身體狀況。

二人的談話也就此中斷。

......

「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就是有點失血過多,接下來好好養著就行。」

聽完醫生的話,姜媽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在打轉,但她硬生生地忍住了,生怕這會刺激到病床上的蘇晚棠。

姜媽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蘇晚棠攙起來,讓她倚靠在枕頭上,彷彿她是一件珍貴的瓷器,需要精心呵護。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輕聲對蘇晚棠說:「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想吃點東西?我去給你準備一些吃的好不好?」

然而,蘇晚棠仿若未聞,眼神如同兩口枯井般空洞,直直地望著前方,整個人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海洋中,與外界的一切都割裂開來。

她小小的身軀,宛如風中殘燭,渾身散發著一股了無生氣的樣子,彷彿生命的活力已從她身上流失殆盡。

姜媽看著這樣的蘇晚棠,心中滿是心疼與無奈,她輕輕嘆息一聲,決定還是先去醫院的食堂給蘇晚棠弄些食物來。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吃飽飯才有力氣去面對。

蘇晚棠看著姜媽離開的身影,眼神裡面似乎有幾分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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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半茶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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