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凄厲之聲賜下歡樂,是為伶人
眾星陷入狂歡,秩序陷入混亂,人們拋卻理性,謊言不復存在……
……
當昏睡的眾人再度蘇醒,那拋卻的理性回歸,他們都忘記了那發生的所有,只留下那腦海中同諧的宏大之音。
你若歌唱,太陽便為你明亮;
你若彈奏,污濁也競相長眠;
千面的劇目永不停歇,永恆的劇場將彼此相連。
他們看著彼此眼中的自己,內心結郁的消散,久違的笑容再度浮現,可那垂在眼角的淚水又是為何?
樂園的神主啊,我在泉中頌唱你的出演,呼喚無垠真空的垂憐。
於劇院之內,告慰救世的悲念。
康斯坦汀娜,你可聽見,
聽客以淚洗此面,
你若歌唱,太陽……
…………
當他再度睜眼,優雅的憶者面帶笑容。
「怎麼樣?符雲先生,對這個夢,還滿意嗎?」
聞言,他的臉皮猛地抽搐了一下……
滿意?那可太滿意了,那撕心裂肺的感覺真是斯巴拉西……
「我能說不滿意嗎?」
「當然。」黑天鵝笑容依舊,手中的紙牌翻騰:「畢竟我只是一個引路人,您如有不滿,可以找這次事件的發起者……」
「畢竟,我只是一個喜歡收集記憶的憶者罷了。」
飛舞的紙牌從指尖飛出,它懸浮在他的面前。
「這是,送您的一個小小的禮物。」
紙牌落入手中,下一秒,一片閃耀著輝光的光錐出現……
那光錐上的他表情無悲無喜,與那癲狂面具上的花紋截然相反。
待他抬頭時,那優雅的憶者只剩半身,她微笑著擺擺手,說。
「這片夢境的小主人要回來了,記得不要欺負他哦~」
「你會從他身上看到關於一切的答案,但切記,不要聲張……
謊言雖被撕破,但這終局的一切都必須要在合適的時機上演,所以,不要心急,就把這一切當成一場盛大的歡宴吧……」
話音未落,黑天鵝的身影就已經消失。
聽著那話語中暗藏的信息,符雲垂下眼帘,手指輕撫掌中的光錐。
他的神情就如同那畫面中的一樣,無悲無喜,讓人看不透他的內心。
……
『夢』中所經歷的一切,按照阿哈的說法是他沒有被改變命運之前所發生的。
祂這句話不假,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做,他自己也有點眉目。
阿哈在仙舟上做的一切,的確是試探……
因為祂的介入,原本星核獵手比重降低,這也使得列車在整件事情當中,有一種被脅迫的味道,他們並不是自願幫助仙舟。
仙舟方面也有種被祂脅迫的感覺。
而事件的最後,阿哈的出場以及『賜下的令使之位』,都是為了讓仙舟和劇本上一樣向列車拋出結盟的邀請,同時也是下的暗子之一。
而祂也從這次的試探中看透了一些。
既然微小的改變不會影響結局,那麼祂就可以在這微小的改變中下暗子。
而這第一次的嘗試就大獲成功。
在祂的操作下,星穹列車成功得到一位擁有強悍戰力的令使。
在原定的劇本中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
所以他才會在最後問自己是否有資格成為舞台上那扇動翅膀的蝴蝶。
而他夢中經歷的一切,是他未被改變的命運不假,但這其中被掩蓋的事情還是被他看了出來。
阿哈讓他重新經歷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他徹底融入這裡,變成劇本上主角團的一員。
『夢』中的六次提問不僅是問心,也是為了徹底斬斷那『前世』的執念。
斬斷了執念的同時也斬斷了他對男女情愛渴望,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把列車上的兩小隻當妹妹看的原因。
因為他的愛情早就同前世的執念一起被斬斷、消失……
而『夢』中六次的提問之所以都在他情緒的至高點,是為了為之後的賜福做鋪墊。
雖然出現了一些差錯,但最後的目的依舊是達成了。
原計劃中是三次的大喜和三次的大悲。
但在最後的一問中,他看透本質,選擇臭罵始作俑者。
雖然並未選擇回答,但在最後,阿哈還是為他填補了這一問的空缺。
六次提問,六次賜福。
歡快之聲賜下悲傷,是為愚者。
宇宙無情,卻有歡樂可以消弭痛苦,沖淡悲戚,抵抗虛無,治癒創傷。笑,是智慧種族的天賦之權,是唯一的答案。
凄厲之聲賜下歡樂,是為伶人。
生命充滿跌宕,苦痛使人成長,喜悅往往稍縱即逝,為人生帶來無望的誘惑。廉價的娛樂是人迷失自我的麻醉劑。眾生應當摒棄歡愉,承受哀慟以錘鍊精神。
悲與喜是鐫於靈魂這枚硬幣兩面的花紋……
命途不同面的同時顯現,造就了這位歡愉一途最為強大也是最接近命途之主的令使。
…………
沉思間,房間的大門發出響聲。
他抬頭看去,一個孩子在門后露出半截身子。
目光對視,孩童弱弱的聲音響起:「您,您好,您是客人嗎?」
看到他的一瞬間,符雲明白了這裡的一切。
他笑了笑。
「不。」
符雲起身,在孩童有些害怕的神情中掏出了代表星穹列車的車票。
他輕聲說:「我是來和你交朋友的。」
看到他手中的金色車票,孩童的瞪大了眼睛,他激動的打開房門,快步走到符雲跟前駐足。
「這,這是爺爺故事中,只有羅盤號船員才有的勳章!」
他的聲音激動,眼巴巴的看著符雲手上的金色車票。
看到他實在是喜歡的緊,於是符雲就把車票輕輕放在了他的手心。
「喜歡嗎?」
「喜歡!」
孩童激動的雙手接過,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羅盤號的故事了。
他以為是故事,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羅盤號!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符雲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詢問:「我叫符雲,是星穹列車,也就是你口中羅盤號的一員。」
「我,我叫米沙!」
米沙雙手緊緊攥著車票,激動的說道:「我,我的夢想是成為羅盤號的一員,我也想和爺爺故事中的他們一樣,成為征服星辰大海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