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愚者
「喂，小鬼，醒一醒！」
「再不醒，我就要踹你了啊！」
迷迷糊糊中，符雲聽到有人說要揣他。他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邃的星空。
「喲？醒了？」
突然，一個大臉的突然出現佔據了他的全部視野。
看著那花里胡哨的配色，以及那賤兮兮的語氣，沒錯，是阿哈。
符雲沒有搭理祂，眼神慢慢變得獃滯，緩過神的他已經記起了『夢』中所經歷的一切。
包括那貫穿了身體的兩道致命傷口……
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時間不能療愈一切，只是將那昔日傷痛掩蓋，待它被重新記起，那剜心般的苦楚，又有何人知？
阿哈見此，嘴裡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嘖』。
嘴上雖然不滿，但祂還是放低聲音，小聲bb道：「切，那我等你緩一會兒唄……」
說罷就自顧自的走到一邊，仿照符雲此時的樣子也躺在地上，嘴裡念叨著：「真是脆弱，不就是讓你……算了不說了……」
祂躺在地上，五顏六色的瞳孔倒映著這片星空的景色。
安靜的樣子彷彿換了一個人，與平時的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但這副樣子很快就迎來破滅，好不容易能安靜一會兒的祂還是改不了那個性子。
「智識是坨廢鐵，存護是個獃子……」
「巡獵毫無幽默感，毀滅像個瘋子。」
「星神都一根筋，阿哈真沒面子！」
「就連你，我的好朋友，你也不給我面子，嗚嗚嗚~」
……
許久，饒是一直碎碎念的阿哈也覺得口乾舌燥。
祂支起身子，看著不遠處依舊躺在地上，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樣子的符雲，被氣笑了。
祂快步走到符雲身邊，拽著胳膊一把將他拎了起來。
「你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脆弱呢？」阿哈皺眉，最後的時刻他都以為符雲緩過勁兒了，畢竟都能罵人了……
但是怎麼回到現實就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就在祂準備使用強制措施時，符雲響起的聲音讓祂暫時放下這個念頭。
「喂，老登，放開我……」他用一副死魚眼緊緊盯著阿哈拎著自己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只是感覺好累，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不行！」
阿哈有些急躁的看著他：「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難道就沒有關於這段經歷的疑問嗎？」
「你為什麼不問吶？休息？休息什麼休息！」
「急死我了！！」
符雲沉默地看著祂這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半晌，突然嗤笑道。
「您的養氣功夫還得再練練吶，這麼急躁可不行……」
「……老子特么一個星神要什麼養氣功夫？看誰不服干他不就完了！」
「還有……」阿哈臉色不善：「緩過神了，就給我問問題，過時不候！」
「好，好~」
符雲面露無奈。
他有時候真的覺得阿哈就是一個難搞的小孩子，不僅無理取鬧，而且難搞。
「那我問了？」
「問！再這麼嘰嘰歪歪的，老子一耳屎鏟到你滴腦殼上！」
符雲整理了一番思緒，緩緩開口問道。
「如果不來到這個世界，我之後的命運也會成為那般凄慘的模樣嗎？」
「不。」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阿哈嘴角揚起一抹顛顛的笑容：「我幫你一次，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可那不是……」
阿哈打斷了他的疑問，繼續說道：「既然幫，那就幫到底。」
「我重啟了那個世界，將你，和你的另一半的命運一起改寫。」
聽到這裡，符雲有些激動，他抓著阿哈的肩膀，急聲詢問。
「那之後的她呢？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的活著？」
阿哈搖了搖頭，面露惋惜之色。
他見此，頓時面如死灰的癱坐在了地上。
看到他這副樣子，阿哈笑了，祂的笑聲響亮，且刺耳。
祂譏諷的說道：「看看你，經歷了這麼多，竟然還是那副天真的樣子……」
「改寫了她的命運，你認為，她還是你心中的那個人嗎？」
「她早就和你沒關係了，你的那個她，早就已經死了！」
「是嗎？」符雲笑了笑，聽到這番話，他反而平靜了下來。
確實，阿哈說的沒錯，現在的那個她早就和自己沒關係了。雖然名字什麼的可能都一樣，但一朵相近的花，終究不是那一朵……
普通人符雲的一生已經結束了……
現在的他是格拉默鐵騎，是星穹列車的無名客……
亦是歡愉星神阿哈眼中的一個樂子。
緊接著，他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您在仙舟羅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試探，對嗎？試探我這個變數會不會引起最終結果的改變，對嗎？」
聞言，阿哈愣了一下，祂沒想到符雲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隨後，祂開始放聲大笑，笑聲刺耳，且尖銳，祂笑的不是問出這個問題的人，而是那虛無縹緲的命運。
大笑過後，祂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放聲大笑過數次的男人，說：「人，該裝傻的時候就要表現的傻一點，自己清楚就好。如果滿世界都是聰明人，那我還怎麼玩？」
「誰來陪我上演這一出盛大的劇目？偌大的舞台上如果只是一人的獨角戲，那該多沒意思。」
「我明白了。」符雲沉默過後，繼續問道：「最後一個問題。」
「問。」
「現在的我，是否有資格成為舞台上那扇動翅膀的蝴蝶？」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阿哈激動的撕扯著自己的面部，口中尖銳的笑聲也因為五官的變形而變得沙啞。
祂雙眼含淚，嘴角帶血，猙獰的看著符云：「小砸，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哈哈哈。」
「把你帶到這裡，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嘻哈哈哈哈！」
話落，五官猙獰的祂，身軀突然變得膨脹，隨後變大，越來越大……
最後，『嘭！』
祂炸成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隨後，宏大的聲音響起，而那端坐於至高之位的神靈終於在此時顯露了祂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