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控
冰冷的聲音在這片安靜的空間里突兀響起。
樹上，剛剛被迫又看完一場戲的蒔初心裡再度一驚。
正當她打算從樹上跳下去的時候，餘光瞥到一個alpha忽然從旁邊的花壇里冒了出來。
於是她再度安心地坐下了，準備接著看戲。
好多人啊，真是熱鬧。
這就是大家族少爺每天的生活嗎？真是太豐富，太精彩，太刺激了。
她現在就像那個瓜田裡的猹，往哪裡撞都是瓜。
就是有點可惜，這種時候要是再來點瓜子飲料什麼的就好了。
「別誤會，我就是路過。」那個alpha摸了摸後腦勺尷尬地說，他就是偷偷出來摸個魚，哪知道會撞上這種場面。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保證就算看見了不會說出去的！」他雙手合十，不停地鞠躬道歉。自己一個沒權沒勢的平民alpha可得罪不起這種大少爺。
洛衍川輕哼一聲，眼神中滿是懷疑，他上下打量這個alpha一圈，然後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冷酷而緩慢說道：「最好是這樣，不然……」
alpha的身體微微一抖，連忙點頭如搗蒜：「一定一定，我保證！」
「滾吧。」
那個alpha聽見此話如蒙大赦，慌不擇路地轉身而逃，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隨著他的離去，庭院里忽然安靜下來，方才的喧囂與躁動彷彿一瞬間被抽離，只剩下一片靜謐。
陽光靜靜地灑落在樹葉上，映照出一片片明暗交錯的光影。偶爾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蒔初偷偷往下瞄了一眼，卻未曾料到，洛衍川還在樹下並未離開，他一個人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她眨了眨眼，這種情況下也不好貿然離開，乾脆繼續睡覺好了，過下他就自己走了吧。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下姿勢，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準備躺下閉目養神。
「人都走了，你不出來嗎？」
平淡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忽然在她耳邊炸響，她猛地睜開剛剛閉上的眼睛。
這是在說她吧。
庭院里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樹梢「沙沙」的聲響。
無人回應。
好吧，這就是在說她。
蒔初輕輕呼出一口氣，總算是輪到自己了，她等的花都要謝了。
洛衍川靜靜等了一會兒，看到無人回應，正準備再度開口，一陣忽如其來的微風拂過他的臉龐。
只見少女從樹上一躍而下，她的身姿在空中輕盈地劃過，如同林間的精靈般，飄逸而靈動。
她的髮絲在風中肆意飛舞，面龐在光影的交織下帶上了不可言說的神秘感。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少女的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光輝。
洛衍川只覺自己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彷彿停滯了，心臟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右手下意識地握緊。
蒔初穩穩落地后，才懶懶地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
這傢伙怎麼好像在走神？算了，還是速戰速決為好。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那麼，就此告辭。」
說罷，她轉身便欲離去。動作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洛衍川聽到少女那乾淨清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腕，試圖阻止她離開，那動作中帶著一絲急切與不舍。
他的右手緊緊地握住少女白皙纖細的手腕，彷彿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如幻影般消失不見。
其實他從一踏進庭院開始，就知道少女在這裡。
空氣中那股和竹子類似的特殊清香味，無一不向自己昭示著她的存在。
那天他中午回家以後，特地從星網上購買了各種和竹子味道類似的香水。
但沒有一款和少女身上的味道一樣，能夠安撫下他易感期快來臨時躁動的心情，他滿心煩躁地將所有東西都扔了。
第二天來到教室時，卻發現少女不在，原來她請假了。
他只感覺自己心中那股因為易感期臨近的躁動，變得愈發強烈且難以抑制。一整天都有些心緒不寧，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少女的身影和那獨特的氣味。
那股躁動彷彿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讓他坐立難安。
今天，他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整個上午，他的視線就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牢牢地追隨著眼前的beta少女。
甚至當他留意到她從訓練室里偷偷溜走之後，身體彷彿不受自己控制般，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洛衍川雙眼微微泛紅，這麼近的距離下，那股味道顯得愈加濃郁而強烈，彷彿能直接穿透靈魂。
真的要瘋了，這個味道。
那獨特的氣味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不斷衝擊著他的感官與理智，讓他的心中湧起陣陣難以名狀的悸動與渴望。
蒔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微微一怔。
她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目光落在洛衍川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上，秀眉微微蹙起。
「你……想幹什麼？」
洛衍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唐突，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與慌亂，但那隻手卻仿若有了自己的意志般，依然緊緊地攥著少女的手腕，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
他獃獃地望著少女，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除了打架和訓練，他從來沒這樣近距離地接觸過其他人。
就在這時，他的信息素忽然如脫韁野馬般，不受控制地纏上了少女那白皙纖細的手腕。
一絲絲，一縷縷，小心地試探著，帶著一種近乎執拗的眷戀，彷彿要將少女整個人環繞起來。
而作為一個對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少女對此一無所知。
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只是神情冷淡。
對於那在暗中悄然涌動、試圖將她包圍的信息素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