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就完了
已是黃昏的沙盟前哨沒有隨著夜幕降臨而變得蕭條，而是到處逐漸亮起了燈光。
有燃起的火把，用蠟燭來照明的路燈，遠古文明遺留下來的酸鹼電燈，還有用魔法力維持照亮的魔法燈……
在這些燈下，各種的攤位和買賣也隨之出現。吃喝玩樂、奇珍異寶、怪獸寵物……甚至還有售賣各類種族奴隸的攤位。
「好熱鬧，不出來走走，還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熱鬧的地方。」
康嘉如同鄉巴佬進城，目不暇接的觀察著每一個新鮮事物或不同種族的人。他在部落和部落附近押送商隊，哪裡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
曾經以為自己部落裡面的圖騰廣場在祭祀的時候是最熱鬧的地方，但和眼前相比較，真是天壤之別。
雖然眼前琳琅滿目的各色物品叫康嘉目不暇接，吸引了注意力，但沒有忘了正事，和水十飲一起穿過熱鬧非凡的集市區，進入住宅的區域。
來到地址所在，這是一棟原有廢墟教堂的基礎所新建的教堂，按著古老傳統的模式所建。一半是藉助原舊遺留的風格，一半加上現在的題材。沒有不倫不類的感覺，反而增加了不少神秘。
教堂紅色大門開啟，裡面燭光通明、人影晃動，顯然裡面正舉行著什麼禱告儀式。
水十飲和康嘉也急不得，在門口停下來，等待著裡面儀式結束后便去拜見那個祭司。
門口像他們這樣的人不少，都是前來治病的患者。按著規矩順成一排，靜靜地等候著。
水十飲沒有去排隊，整理了一下車上常慧蓋著的毛毯。又檢查了裝著各種貨幣的包袱，治病少不了花錢，這些錢幣或許夠用。
康嘉跑去佔位置，隨著他謙卑而又熱情的搭訕，一個壯漢哈哈笑著讓他擠進了隊伍中。
「水……這是……到了哪裡……」常慧忽然醒來，發燒已經幾天，如果是常人的話早就燒壞了腦子，但常慧只要醒來，還能保持清醒。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幾次要水十飲他們沿途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把她丟下。可是水十飲和康嘉都堅決不去照辦。最後她也習慣了路上的顛簸，只要醒來就會問到了哪裡。
「省點力氣別說話，馬上就有人來救你。」水十飲在指尖凝出些水滴，一滴滴滴進常慧乾裂的唇中。常慧艱難的吞咽幾下，聆聽到周邊的喧鬧聲。
「沙盟前哨？」常慧似乎想到了什麼，本黯淡無光的眼中閃出了光亮。
「吃點葯吧。」水十飲看到她精神好了許多，便找出維持常慧生命的藥丸，想喂她吃下。
「讓我來看看你給她吃的什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水十飲身後響起。
水十飲回頭，看到一位白須白髮白衣、老態龍鐘的老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手中的藥丸。
「你懂嗎？」水十飲皺皺眉頭，有些不悅，但還是把藥丸遞了過去。
「讓我老人家看看，」老者接過藥丸笑起來:「你一直給她吃這種葯？」
「怎麼，你有更好的葯嗎？」水十飲不耐煩道，順勢把藥丸搶了回來。這種藥丸也不多了，如果不是在地圖上找到這個最近的城鎮，水十飲就要想其他的方法了。
「她中了陰毒，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如果不是你喂的這種葯，她還能熬上十天半個月。」老者把笑容收起來，搖了搖頭:「可是現在，估計過不去今晚了。」
常慧每次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在水十飲和老者說話間又沉睡過去。
「你再胡說，看我能不能撕爛你的嘴，」看著常慧又閉眼昏睡，水十飲把臉沉下來，瞪著老者，似乎老者再有不好的言語出口，他就要了他的命。
「年輕人就是火氣大，還沒有說兩句就生氣了。」老者絲毫不在乎水十飲的怒視，和藹的笑起來:「你說我既然能看出他得病因，難道就沒有救她的法子嗎？」
「用不著。」水十飲看了眼教堂方向。
禱告已經結束，裡面的人紛紛向外湧出。旁邊的側門已經打開，有人站在門口開始安排前來治病的人挨個進去。
「你是想帶她去那裡？」老者隨著水十飲看的方向，頓時不屑起來:「如果你這麼想，那就是害了她。只有些假把式，登不得大雅之堂。」
水十飲只當沒有聽到，壓下心頭火，把頭偏向一旁。
「唉，只當我沒有說過，」老者見狀，嘆了口氣走開:「良言難勸撲死鬼。可惜了……」
水十飲翻了翻白眼，不過還是看著老者在人群中消失。
治療的隊伍很快就輪到了康嘉，兩人帶著常慧進入教堂的側門。
跟著領引人穿過走廊來到一處偏殿，偏殿不大，頂很高；白玉石鋪就的地面，周圍雕欄刻柱；遠古時期手法的繪畫布滿了四壁和天花板；凡是擺設物件都是鑲金帶銀，顯示出這裡的奢侈和實力。
一位穿著傳統教士鑲銀邊長袍的中年人走上前，看了推車中的常慧。
這人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拿出一本聖經開始低聲吟唱，吟唱的中間把手從旁邊修女手中的盆中沾上水，向常慧身上撒去。
等吟唱結束，這人微微一笑:「主的光輝照耀著每一個虔誠的信徒，主已經赦免了她的罪過，安心靜養幾天就可以痊癒了，阿門。」
「這就完了？」水十飲瞪起眼珠，這也太兒戲了吧，早知道這樣需要費老大的勁跑這裡嗎？自己隨便找點水撒撒不就完了嗎。
不等水十飲再張口詢問，領引人施禮示意跟著他來。
原來還沒有完，還有後續……
水十飲和康嘉稍微安了點心，雖然疑惑，但知道現在是求人，還是閉上嘴巴跟了過來。
這邊擺著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位修女。桌上擺著一本打開的記錄簿，修女手中握著一支筆停在記錄簿上，靜靜的看著水十飲和康嘉默不作聲。
「登記病者信息？做進一步的治療。」康嘉恍然大悟，似乎看的明白。
「無上的主關懷著他每一位虔誠的子民，而我們只需要把身外之物奉獻，便可以得到他最大的眷顧。」領引人激昂頓挫的說道:
「為了赦免往日的罪過，為了重新回到主的懷抱，兩位看心意募捐一些吧。主會根據每一位的虔誠程度來為病者化解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