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挖野菜
「張攀，我要是真的扛不過去，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徐松柏對張攀說道。
「別瞎說，也別瞎想，這病不是很麻煩，就是肺裡面進了水，你看了醫生，把水抽出來，打幾天營養針就活蹦亂跳了。」張攀打斷了徐松柏的話。
他知道徐松柏是想要託孤。
「好吧。」徐松柏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兩人來到了縣城的醫院。
挂號。
「你也太不注意身體了，早就應該來了。」醫生看到徐松柏這樣子，十分重視，連忙讓張攀去辦理住院。
「醫生，我還有救嗎？」徐松柏弱弱的問道。
「有救，就是要遭罪...你要是晚來幾天，神仙都救不回來。」醫生沒好氣的回道。
張攀辦理了住院，徐青青也趕到了。
當知道她哥的病情嚴重程度之後，徐青青俏臉都蒼白了幾分。
她沒想到，會這麼兇險。
「攀哥，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徐青青抓著張攀的手，情緒有些激動。
主要是她跟哥哥，都沒有當一回事。
這樣延誤下去，就真的遭了。
「沒事了。」張攀寬慰的說道。
把徐松柏送來了醫院，其實他也算是完成了一次自我救贖：「你哥哥吉人天相，過幾天就好了。」
「住院費多少錢，我給你。」徐青青詢問張攀。
「我預交了十塊錢，多退少補，出院了還可以找公社報銷，花不了多少...」張攀當然不會要徐青青的錢，他反而拿出了五塊錢，遞給徐青青：「我還有事，所以陪護啥的，得讓你來，這錢你拿著，食堂買飯什麼的，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我不能要你的錢。」徐青青連忙推辭。
卻被張攀抓住了小手，不容置疑的把錢給塞在了手裡：「你哥是因為救我而生病的，你也不想我一輩子都活在內疚和自責里吧？為你哥治病，是我的責任...」
徐青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等她回過神來，張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徐青青紅著臉，回到了病房。
徐松柏正在打吊水，此時他也不再咳嗽了，感覺整個人都有了精神一些。
徐青青把張攀給錢的事情告訴了她哥。
「也罷，給你就拿著吧，等我好了之後，年底公社發糧食了，我們再還回去。」徐松柏想了想說道。
出了醫院，張攀哼著小曲，心情不錯。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事。
挽救了爹和二弟的生命，把徐松柏送入了醫院。
前世的遺憾，也消弭了大半。
他能不高興嗎？
至於他爺爺...可惜，沒有早重生三個月。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口袋裡還有三十五塊錢，張攀是沒想到，這年頭的醫院那麼便宜。
不過吧，想想也對，人均工資40塊的年代，40塊購買力相當於後世的5000塊不止。
10塊錢也挺多了。
要知道，現在的學費也就2塊錢一個學期。
這錢不能亂動，得還回去。
張攀騎車回到家，已經是傍晚。
把剩下的錢給了他爹，捎帶著把徐松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讓他爹去公社幫徐松柏和徐青青請假。
張繼業點了點頭，他只拿了25塊錢，給張攀留了10塊：「這錢你留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好，爹，你真好。」張攀嘿嘿一笑。
「去去去，你是我兒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張繼業很快便出門了。
張繼業在公社是一個生產小隊的隊長，公社知青請假，對他來說，沒啥難度。
等張繼業離開后，張攀端條凳子在大門口，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田野，更遠處是松花江和長白山。
東北氣候冷，只能種一季稻子。
如今還未耕田，不過隨著春天的臨近，田地里已經開始鬱鬱蔥蔥。
有不少的村民，都在田裡挖野菜吃。
買賣不行，但可以自個吃。
「哥，你看這個是什麼？哈哈，我跟二哥，在地里撿到了一窩野雞蛋，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小妹張清月拎著一個小籃子，裡面裝著野菜和雞蛋，看到張攀坐在門口，連忙跑過來炫耀。
「哇，妹妹你真厲害。」張攀當然不會吝嗇讚美之詞。
看著天真活潑的妹妹，他眼裡只有無限的喜愛。
野雞蛋，野雞，張攀突然知道，明天應該做什麼了。
因為受傷，所以張攀不用上工，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發揮發揮餘熱。
給家裡改善改善伙食吧。
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
雖然松林公社不是北大荒，但這裡是長白山~
這話放在長白山，也同樣適用的。
前朝封禁長白山200年。
後面闖關東才逐漸開放。
長白山裡，天才地寶無盡。
附近也是物產豐饒，雖然如今不能進山，但村子附近也有很多獵物。
野雞野鴨數量最多，首當其衝，運氣好狍子，黃羊也是可以遇到的。
把野雞蛋送回家之後，張清月馬上又出門了。
張攀連忙喊住了她，天都快黑了，還出門做啥。
「我還要去挖野菜，二哥還沒回來呢。」
小丫頭對著張攀嘿嘿一笑。
「我一起去吧。」張攀也起身，跟著張清月去地里了。
「哥，你下午去哪裡了，我想找你玩，但爹說你有事。」張清月跟張攀聊起了天。
「有點事情，去了縣城一趟。」張攀解釋了一聲。
「哼哼，壞哥哥，你去縣裡玩，都不帶我。」張清月嘟囔著小嘴，有些不開森了。
「我去的是縣裡的醫院，你要去醫院玩啊？要是想去的話，我明天帶你去。」張攀樂了，笑看著妹妹。
張清月連忙擺手，搖晃著小腦袋：「不要，我不要去醫院，那裡的護士姐姐可凶了，拿著那麼長的針管扎皮皮...」
扎一針，痛幾天。
這年頭，都是打的屁股針。
張攀小的時候也是飽受其苦。
等大了一些，身體抵抗力強了，就沒有怎麼進醫院了。
說著話，張攀和小妹來到了公社的地里。
挖野菜的人不少。
這些野菜都是無主之物，又可以當糧食菜蔬，當然搶手。
而且，如今正是最嫩的時候，所以備受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