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喚醒失敗

學校共有六名A級雌性，剩下的大多都是B，還有一小部分是B以下。

所以廣播聲一結束，東南西三個隊的前排分別出列了兩名雌性，開始在眾目睽睽下進行哨兵的挑選。

其中就有陶芝芝和曹穎的身影。

移開視線，姜南盯著六排六列中的哨兵隊伍看了很久，卻實在沒有分辨出這些人有什麼不同，自然也不知道挑選的意義。

很快輪到了B級雌性挑選，只見黃巧徑直走到前排一位目不斜視的哨兵面前，彎腰對他發出了邀請。

隨後，哨兵面無表情地將手放到她的掌心之上，兩人並肩一塊向著北面的隊伍走來。

姜南凝視著那名似乎只是在完成軍務的哨兵，想品一品黃巧挑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誰知那名哨兵卻在感受到她的注視后，順勢看了過來，嚇得她飛快地避開了視線。

「仔細觀察他們的瞳孔，隱隱散發出黑氣的，說明獸化程度高達90%以上。」黃巧離開前俯在她的耳邊小聲叮囑，說完后又很快意識到，等輪到姜南，隊伍中能挑選的哨兵恐怕已經不多。

果不其然，等到所有BCD級雌性挑選完，她才最後獲得了挑選權。

而正中央的哨兵隊列中，也僅剩下一名孤零零的哨兵。

這是一名被所有ABCD級雌性過濾掉的哨兵。

姜南硬著頭皮走上前。

學著黃巧剛才邀請哨兵的姿態，彎腰伸出了手。

就在這時，一旁幾人的譏笑聲毫不掩飾地傳來。

「這回兒有好戲看咯！」

「我都不知道是該說這小新生倒霉？還是說這名哨兵倒霉了！」

「一個沒有精神力的未成年雌性，也不知道梁指揮官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哨兵將手放到她掌心的一瞬間，姜南抬首，隨後極快地捕捉到了他瞳孔中一閃而過的黑氣。

接著小聲道了句：「謝謝你。」選擇了我。

她還真怕這位哨兵嫌棄自己沒有精神力，當眾讓她難堪呢。

誰知哨兵卻在聞聲后，快速將左手橫置在胸前，對他報以同樣的彎腰行禮姿勢，回敬了一句，「不，應該是我感謝您才是。」

好在大家都已經開始了精神力訓練，並沒有太多人關注這裡，否則便會發現這奇怪的一幕。

姜南拉著他回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她這幾天在書里看到了不少喚起精神力的辦法，有雌性前輩說，某一部分雌性的精神力是需要在特定環境中喚醒的，還有前輩說，沒有精神力覺醒跡象的雌性不代表沒有精神力，很有可能是她的精神力只會在受刺激時顯現……

反正說法太多，她也留心記了幾種，如今正好對著這名哨兵操演一遍，試試有沒有用。

「那我開始啦？」姜南小心觀察著對面哨兵臉上的表情。

誰知哨兵十分苦惱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獸化程度已經降了下去？」

她：「……」

怎麼可能？她都還沒有開始呢！

不慌，先試試第一種，嘗試勾連哨兵的精神體？

姜南安撫著哨兵，「你別擔心，雖然我是第一次，但是我保證不會弄疼你的。」

哨兵小麥色的面頰染上些許暗紅，「我……我是哨兵，我不怕疼的。」

姜南努力回想著書上記載的，用感知勾連雄性精神體的步驟，然後閉上了眼，正要調動全身感知時，耳旁突然響起許從意的聲音。

「低級哨兵的精神體破敗不堪，很難勾連，稍有不慎，甚至會對你的感知世界造成創傷。」他說：「這也是那些B級以上的雌性，不敢選擇他的原因。」

哨兵沒有反駁，只是真誠的向她看來。

「您選擇了我，就對我的身體擁有絕對的支配權，無論是怎樣的訓練，我都可以接受。」

姜南陷入了兩難。

許從意肯定不會騙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又不想放棄這難能可貴的測試機會。

「你可以先跳過這一步，嘗試著喚醒精神力。」他提出建議。

姜南點了點頭。

再次閉上眼。

書上對於雌性體內精神力的描寫，說這其實就是一種女性與生俱來的能力，俗稱母性光輝，想要喚醒精神力的雌性，首先是要學會專註，心念合一，其次是要對世間萬物懷有悲憫之心，最後才是屏氣寧神，在掌心凝聚出鴿子蛋大小的氣焰，氣焰的顏色越鮮艷，說明精神力越旺盛，反之則說明越稀薄。

姜南嘗試著凝神聚氣了好幾次，每當她的注意力絕對集中時，四肢百骸都會伴隨著升起一種滾燙的熱意，那種感覺，就像是血液里有什麼東西沸騰了起來，在灼燒她的肌膚似的。

睜開眼。

嫩白的掌心中依舊什麼變化也沒有。

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薄汗，姜南疑惑的盯著自己的掌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分明已經感受到了書中所說的那種沸騰之氣，為什麼掌心卻始終凝聚不出氣焰？

就在這時，哨兵也終於發現了姜南沒有精神力的事實。

可是他剛才也十分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正在逐步趨向於穩定，不，應該說是明確感覺到自己的獸化程度呈滑跌盧式的降低，這又是為什麼呢？

「訓練時間到，請所有輔導員上前測試哨兵結果。」

只見李慧第一個拿起測試器向北面隊伍的最角落走來。

姜南收了手，沮喪的看向一直在身旁默默支持，鼓勵她的許從意，後者自然垂落的手臂輕輕抬起，毫不避諱地為她親昵地理了理額角邊被汗水濡濕的髮絲，並安慰道：「沒關係，慢慢來就是了，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

哪有這麼多機會試呢？

聽說學校里一個月才安排這樣的實踐課一次，有時還不一定能請到軍區的哨兵，大多數時候都是對著機器人測試的，反饋感極低。

「許醫生。」李慧跟許從意打了個招呼，隨後用測試器將哨兵的全身掃描了一遍。

許從意看都不看李慧一眼，目光只落在姜南身上。

「別緊張，這批哨兵雖說是從S38軍區退役下來的低級哨兵，但因為經歷過古戰場，所以其本身的戰鬥力並不低。」

也就是說，他們在退役之前並不是低級哨兵，所以不會很容易被安撫。

儘管知道他是故意說這些給自己聽，但姜南心中卻莫名的安心了許多。

直到——測試器報出哨兵的身體檢測結果：「獸化程度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