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別離

一份書信遞上，當然還奉上了兩塊靈石，靈石入手后對方對著左丘辰點頭，看著左丘辰裝扮也是不難猜出，又是一道喜訊要傳入家中。

北安城身為古都，就算不如以前，但現在依舊繁華無比，各種世家生意往來，各種拍賣場所，酒樓，甚至各教據點都是應有盡有，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傳訊勢力了。

相比其他弟子選擇自己的勢力或者派直屬人據點神識傳音，那麼只需片刻時間消息就能傳達。

而丘辰就顯得比較低端，因為左丘族在北安城沒有據點，更別說宣州和平州了，他也沒傭人，只有靠郵寄這種古老的方式來寄出這份家書。

按照一般傳訊點的速度，宣州和涼州隔了一個平州，中間還有各種崎嶇險路，那麼家書至少要大半個月才能抵達涼州，而到達涼州后再到左丘族已然是一個月後了，對此左丘辰也是無奈，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一日無數家書飛回，所有傳訊點都是忙碌不堪，當左丘辰從傳訊點門口走出之時，雪中一位少女已然矗立，在她身後數十人皆是藍綢青絲袍擁簇。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雪靈兒，同樣擁有絕世容貌的雪靈兒吸引了眾人圍觀，而她身後也有許多北宣學院的弟子自願跟隨，當然其中都是她的仰慕者。

左丘辰停止了腳步，平靜的看著這個美貌的女子，他不認識對方，並且也沒任何交集，故此不知道雪靈兒為何擋住自己。

「我看你家書還有你姓名，你可是來自涼州左丘族？」雪靈兒打破寧靜首先發問。

左丘辰當即一愣，然後靈動的雙眼直視雪靈兒然後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那左丘澤是你何人？」

當雪靈兒道出左丘澤名字后，左丘辰心底掀起波瀾，他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知道左丘族，而且還知曉自己的哥哥左丘澤。

「他是我哥哥！」左丘辰平復心情細語道。

「奇怪，你哥哥這麼強，你卻沒有靈力。」

「一個月前我路過涼州，和左丘澤在山巔一戰，我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

雪靈兒先是出現了驚愕得表情，然後平靜的道出自己敗給了左丘澤，頓時一語驚起千層浪，人群中爆發出喧鬧。

試煉第一，殺敵七八百。更是斬殺數名大教弟子的存在，居然被一個少年擊敗了，這如同天方夜譚，很難讓人想象那個少年有多強！

相比眾人的驚愕，左丘辰則是顯得很平靜，若是他沒記錯雪靈兒乃是半步造化境，而自己的哥哥左丘澤在自己離開時候是半步造化境，所以就算雪靈兒敗了也不足為奇。

「不愧是你啊，一直在進步，哈哈。」左丘辰喜上眉梢，但是笑容戛然而止，因為對面雪靈兒一臉冰冷，且他後面眾人都是怒目看著自己。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左丘辰撓頭表示很不好意思，的確也不是存心的，只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日我定會找左丘澤討回這份尊嚴，還有你，據傳靈力喪失，那我給你時間。」

一陣尷尬，雪靈兒帶著傲氣轉身留下一句離去，後方眾人跟隨，街上只剩下左丘辰凌亂在雪中，他不明白自己是為何靈力喪失，因為自己根本還沒有聚靈...

雖說是短暫的插曲，但是左丘辰心底卻是無比高興，左丘的希望，左丘的未來，自己的哥哥以十六歲之齡或許早已進入造化境了，這就算在九州大陸也算是天驕了。

當然雪靈兒誤認為左丘澤比左丘辰大很多，但是雪靈兒自己也說左丘澤乃是少年，這道消息如風掠走，半日間席捲北宣學院，左丘辰又再次以一個有天驕哥哥的話題被議論。

看著高大的朝暮山，冰雪覆蓋的山梯一望無盡，左丘辰攥緊拳頭向上，心中思緒萬千，相比左丘澤自己就顯得微乎其微，但是左丘辰沒有灰心，至少自己現在是北宣學院弟子了。

「哥哥的天賦就算在九州大陸都是能排上號的，我也得加油了。」

「而入院大典又被矚目，何時我才能聚靈？忠老幾人的仇，左丘族的重擔難道要哥哥一人撐起嗎？」

思緒萬千的左丘辰低語，一步一步踏過上山的雪梯，不知何時已然感覺身負萬斤，一步步都那麼沉重，口吐白氣，甚至到了最後上氣不接下氣，體力已然透支...

心有餘而力不足大概就是這樣，就算太多的抱負，太多的夢想，但在這個世界沒有靈力就等於零，這就是現實，世道教你做人。

只是此刻誰也沒有發現，雪山之巔一位白衣少女站立，看著冰雪覆蓋的北安城，轉頭看著山間邁著無力步伐的藍衣少年，腳尖輕踏，一堆積雪從樹梢滑落。

白衣飄動從上到下，片刻便到了山間雪梯，在左丘辰閉眼的瞬間，身體被一股靈力包裹，然後送入朝暮居...

「真傻，你現在已經在低谷，怎麼走都是上坡啊。」

每個人都是有傲骨的，這是人與生俱來的就自帶的，左丘辰也一樣，曾經無數次趴在窗檯，坐在草地看著左丘澤努力提升自己，每次都是無比羨慕的眼神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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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為何自己與別人不一樣呢？為何無法聚靈？同樣的年紀，如雪靈兒，周宇等人已然是家族中的天驕，已然是披星帶彩萬眾矚目，可是自己還是這般無用，就算披上了藍綢青絲袍又如何...

「他們激起了你的鬥志，同樣也給你帶來壓力，只是沒想到你是如此的傲骨！」

房門被關上，慕容仙兒嘆息一句后離去，隨著雪片片飄落，一夜無話。

第二日當那雙目如星辰般的眼睛睜開后，看到熟悉的屋內擺設，左丘辰起身推開房門，只是一夜積雪變得又厚沉了，房門都被積雪堵住了，整個木屋變得雪白，彷彿就是白雪堆積而成的。

吃過早點，左丘辰開始清理積雪，畢竟朝暮山除了送餐的侍女再無別人，院中花草，屋內擺設這些都是左丘辰打理。

「小辰子，小心點，我設了許多禁制，你可別觸動了。」

就在左丘辰清理院內積雪時候慕容仙兒緩緩下樓對著左丘辰言道。

少年抬頭望去，白玉般的木梯中慕容仙兒抱手而立，少女精緻的臉龐沒有一點瑕疵，一襲百褶裙看似單薄，但是左丘辰知道到了慕容仙兒那等境界是不會感覺到寒冷的。

「謝謝你！只是為何設禁制？」

看著慕容仙兒如此完美模樣，左丘辰短暫失神后也是好奇追問道。

對於慕容仙兒的容貌，左丘辰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看過最好看的人，同時心底也無比感激慕容仙兒，要不是慕容仙兒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遵從以前的規矩好好待著等我回來！」

白裙劃過積雪，慕容仙兒微微道，幾個呼吸間便來到左丘辰面前。

冰天雪地中，左丘辰凝視著慕容萱兒，四周靜寂，只有雪唰唰的落下，這就算道別，左丘辰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那超過世間所有美好事物的容顏。

慕容仙兒也沒說話，面前只有左丘辰口呼吸時的白氣吐出，就在這時慕容仙兒突然伸出手敲在左丘辰腦門上。

「你會不會想我啊，哈哈哈。」

皮這一下，慕容仙兒很開心，不待左丘辰反應腳尖一踏帶著微紅的臉頰躍起。

白裙飄蕩，雪不粘身頃刻便飛躍左丘辰頭頂，當白影掠過一陣香氣傳來，左丘辰知道那是屬於慕容仙兒的氣息。

麗人遠去，香氣久久不散，赫然左丘辰轉身，那道倩影早已經到了遠處山巔。

「我等你回來！」

一聲大吼傳來，左丘辰像是使盡了全身力氣大吼道。

遠處的空中慕容仙兒身形一滯，嘴角翹起，眼底帶著笑意，那是一抹少女般的喜悅之情，慕容仙兒這般表情，就算在族中也從未有人見過。

白裙飄動，左丘辰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他知道要離去了，這是慕容仙兒第一次離開自己，一瞬間左丘辰竟然心底無比捨不得，但是又說不上來為何，可能是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當雪花再次滑落在左丘辰眼前，一眨眼空中那道白色身影已然不見，朝暮山中左丘辰靈動的雙眼盯著慕容仙兒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那眼神望穿秋水，帶著擔心，帶著不舍和關心的情緒久久沒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