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地牢之癢
說完這句，小晨晨是徹底閉麥了。
有幸小晨晨和我聊了這麼多，這個夜晚才不算太過漫長。
我苦笑，這瘙癢的感覺倒是喚醒了我一點以前的回憶。
那個時候是人類發現我是魔獸后奴役我的日子，大概是因為長期被魔獸統治扭曲了一些觀念，那些人把我當做了欺凌的對象，只要有人不舒服，肯定會找我麻煩。
這個時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人類醜陋的一面，我那時初次離開森林不久，心智也不成熟，他們對我的行為讓我很敵視人類這種生物。
他們僅僅因為我是魔獸，就忘記了是誰幫助他們國家打贏了多少勝仗，忘記了我們之間明明還存在的情意。
我不會忘記那個國家君王當時發現我是魔獸時的眼神，上一秒還和我稱兄道弟，下一秒像魔鬼一樣在我身上刺了一刀，而且為了控制我，刀上還有附有抑制魔法元素的葯。
關押我的屋子非常髒亂，那個地方也是他們對我暴力的地方。
害蟲太多，以至於我身上瘙癢不堪，如同今朝這般。
這樣的行為不可原諒，不是嗎？
逃出去后我遇見了神使和其他五位魔獸夥伴，當時對人類擁有仇恨的我加入了他們的修行。
只是路途中，隨著我靈智慢慢成熟還有神使對我們都很好，我想通了人類和魔獸都有好有壞。
在人獸戰爭早已結束的時代，人類討厭魔獸並不是一種罪行。
這種風氣是很早以前魔獸統治時代作出的孽，以前魔獸那樣對他們，他們如今這樣對魔獸們。
理性的說，沒有問題。
只是我倒霉的成為了那個羔羊。
一路上，我見過人類的聰慧善良，也見過魔獸的勇敢誠實……太多美好的品質讓我想要去靠近。
以至於，在拉菲里森林待了一千多年後，我迫不及待想出來看看外面世界的變化。
這也促使我期待一個人獸和平的世界。
但目前來看，人類內部都動蕩不安，我想要的世界任重道遠。
那麼，這個夜晚的難以忍受對我來說算事嗎？
……
第二天，西望如我所料抽出時間來探班了。
「嗯？」西望掃過我全身，並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原本笑著的臉突然陰沉，橫眉盯著旁邊的士兵。
士兵嚇得腿止不住的抖，說話也不利索，我伸了個懶腰，好心說道「沒人背叛你。」
這葯白天無效，只會在夜晚發作，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我又被西望強行「開機」了。
「你竟然能忍住？」西望看著我的皮膚和昨天一模一樣，沒有一點抓撓的痕迹，對我感到不可思議。
「所以何廣是明天來對嗎？」
「這沒有關係。」見我答非所問又一臉愜意的樣子，西望只覺得惱怒「給我再拿一瓶！」
「可是，西大人，沒人能夠承受第二瓶的劑量。」士兵擦著頭上的冷汗「您不是說不那麼快弄死他嗎？」
「你拿不拿？」
西望的話令士兵下意識拔腿跑去拿葯，不過一會他就帶著葯趕回來了。
西望如昨天一樣將葯灑在我身上。
我故意在他轉身離開一米時，笑著說道「堂堂達獵山莊背後主人竟然說話不算數。」
我的話語中摻雜著對他的嘲笑，西望這種情緒善變之人哪能聽不出來我這番話的意思。
他回過頭與我對視，這是我來到人類世界后第一次在一個人類眼睛里看到這麼濃的殺意，他冷冷的說道「能不能見到何廣，就看你的命夠不夠大。」
晚上，我身上的瘙癢比起昨晚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額頭上豆大的汗液順著我的臉頰向下滑落，滴到我的衣服上，褲子上……
如果說昨天還只是皮肉之癢，今晚則是揪心之苦，腦里閃過無數道聲音提示我去抓繞止癢。
我的手多次放在皮膚上，卻又被我努力收了回去。
止癢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必須保持清醒，不能如西望所願變成那般通紅的「怪物」。
我不斷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提醒自己。
大概到了深夜，我的意識有些朦朧，但我還是認出了走向我的那個「藍色袍子」。
西望看著我不斷喘粗氣，痛苦不堪的樣子，嬉笑道「看啊，白天還那麼舒服，晚上就變成這樣了，我現在心情不錯，帶來了解藥，你要是求我，並且告訴我那些逃犯的下落，我就放過你，你明天也能活著去見何廣。」
他掏出一瓶葯，我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和渴望，但下一秒我就遏制了自己。
「別做……夢了，回去……吧！」我努力說出這幾個詞。
「不識抬舉，那你今晚就死在這裡吧。」
說完，他又離開了。
這個夜晚真是難熬，我抬頭看著地牢窗口露頭的雲，只覺得他們成群結隊走得太慢太慢了……像是聽見了我的吐槽，一陣風吹過，他們加速飄過，我自嘲的笑笑，還是太慢了……
天一蒙蒙亮，西望就起床了，士兵們都知道他是被地牢一個犯人氣得睡不著。
西望是誰？堂堂七品煉藥師，在他的威逼利誘下，竟然還有人敢笑著和他作對。
「該死，真該死。」西望下床，嘴裡不斷念叨著這幾句話。
今天原本是處刑的日子，結果那些人全被放跑了，救人的那個男孩也因為他沒控制好情緒死在地牢里了。
好好的節目就這麼被毀掉了，西望憋了一肚子火，起床后就二話不說，消極的殺了服侍他五年起居的一個管家。
「來人來人！」西望憤怒的喊道。
「是！」士兵嚇得連滾帶爬，跪在他的面前，生怕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
「何廣多久來？」
「下午就到！」
「好，之前煉藥用的那些實驗體都運到大廳里來吧，我想到一個新節目了。」西望突然壞笑起來。
跪著的士兵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只怕今晚會睡不著，不停的回答是。
「對了。」西望補充道「收屍人處理完地牢沒？」
士兵最擔心的問題還是出現了，他顫抖的說道「那個罪犯還……還沒死透……」
「什麼意思？」西望沒想過這個回答，疑惑的看向士兵，命他說清楚！
下一刻，西望立馬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昨天忍受過去，今早我又恢復了正常，只不過我現在身體十分虛弱。
看著那個男人再次出現，我這回只是用儘力氣呵呵一笑。
西望不停上下打量著我，明明昨晚已經親眼目睹我那樣奄奄一息的模樣了，他不敢相信我是靠什麼堅持下來的。
他求證過了，我身上沒有任何依靠魔法道具的痕迹，只可能是靠自己撐過來的。
「你真是……哈哈哈哈」西望突然哈哈大笑，他鼓掌說道「好啊，好啊。」
接下來，他出人意料的給我灑上解藥，繼續笑道「何廣今天下午就來，你這麼想見他，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只是瞟了他一眼，早已無力說話了。
西望走遠后，我聽見士兵在談論我。
「這小子運氣真好，恰好趕上何大人來的這麼一天。」
「好個屁呀，你知道嗎？這小子接下來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怎麼說。」
「你知道為什麼那些勞役會造反嗎？你記得前一段日子上面特意給他們發的補身體的葯嗎？」
「知道啊，我當時想要，可惜只發給特定對象。」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那哪是什麼好葯，那是西大人做的新實驗，不適合的人現在全部昏死過去了。」
「啊，難怪他們要造反。」
「噓，小聲點，我也只敢在這『人眼』不多的地牢告訴你這事。」
「好，但是這和這小子有什麼關係？」
「哎，你看見剛剛西大人離開時笑的樣子了嗎？」
「嗯。」
「這小子的身體被西大人看上了，他應該馬上就會成為西大人新葯的服用對象。」
聽的士兵驚訝的同時，巡邏地牢的士兵走了過來罵道「嘮嘮什麼呢？」
「沒有長官！」二人站得筆直。
「沒有?去領十棍木板。」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