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景和,不如咱們就此散了吧。

第3章 「景和,不如咱們就此散了吧。

晏景待她確實極好。

她一到侯府,就被當作真正的女主人看待,呼奴喚婢,錦衣玉食。

價值千金的珠簾只是她寢室內最尋常的掛件,稀世難得的夜明珠不過是博她一笑的玩物。

他恨不得澆築金屋將她嬌養起來,官場中人無不側目,內宅女眷更是艷羨非常。

但風光之下是卻是陰影叢生。

晏景為人傲慢偏執,知曉她在金陵的陳年舊事後,便再不許她跟家人傳信,一經發現,就要往死里折騰她,妒心一起,她便要好幾日下不得床榻。

逼著她在榻上一遍遍的說盡羞人愛語,直到她都念的嗓子啞了,欲要昏迷過去,他才稍稍滿意的放過她。

待到那時,她已然無力,一舉一動,飲食穿衣皆要他牽引著。

偏生他極喜歡她任他擺布的模樣,有時候尤晚秋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折騰她。

她在寢室連繡鞋都穿不上!

只有他收到差事忙碌之時,她才能稍微歇上幾日。

而晏景的母親康平長公主瞧不上她的身份,又惱恨她勾得自家兒子荒唐不羈,惹得京中人人側目。

宮廷出身的女人手段高超,康平長公主雖不直接磋磨,但一碗暗中送上的絕子湯藥,就夠打得她不得翻身。

晏景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他攥著尤晚秋的手,眼眶微紅,神情痛苦。

他小意安慰她:「阿奴,我會幫你討回公道,你別怕,即使你我不會再有孩子,我此生亦不負你……」

而尤晚秋身下是一灘黏膩的血,她躺在拔步床上,眼神空洞。

後來他打殺了送葯的嬤嬤,與長公主母子情分斷絕,又大肆排查了府內的下人,或打或殺的扯出了一大串人,鬧得下人們人人自危,但她的身子終究還是敗了。

絕子葯的事情過後,晏景覺得她軟弱可欺,難以自保,又生了心病,總是疑神疑鬼有人要害她,於是日日將她拘在府里。

後來更是疑神疑鬼到覺得整個在他掌控之中的廣陽侯府都信不過了,又另置了外宅。

她也就如金絲雀一般,被關在那四四方方的籠子里了。

一年、兩年、三年……

三年下來,她被允許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連至親之人,也不得相見。

她受不了他那般偏執,忍不住跑了,卻反被他捉了回來,嚴加看管,鎖鏈纏身,更是沒了自由

就連日常吃的穿的,都是由晏景親自挑選,處處管制,如蛛絲網般把她束縛在那四四方方的宅子里,一輩子除了他,什麼都沒有。

相應的,廣陽侯荒唐的安置外室的消息也在京城裡傳開了。

尤晚秋成了外人眼中口中滿腹心機,迷惑人心攪的廣陽侯母子反目成仇的妖女。

眾口鑠金,讓她日日都過的心驚膽戰。

她名聲這樣差,又無名無份,壞了身子生不齣子嗣。

只要哪一日晏景厭倦了她,又或者娶了一房正房太太,那她這被嬌養著的外室,豈不是成了旁人的眼中釘,心頭刺?

尤晚秋就在這外人看著風光的烈火烹油的盛景里煎熬著。

直到她從下人口中得知晏景要成婚的消息,直到她被下人送上來的一碗帶毒的甜羹害的一命歸西。

三日前她重生回來,生怕自己已經答應了晏景,做下不記名分也要跟著他的蠢事,所以這才巴巴的給他寫信,約他出來。

好在命運到底還是眷顧她的,她沒有答應那件事,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再也不要跟他糾纏了,那絕子的湯藥太苦,帶毒的甜羹太痛。

晏景本人也是個看著正常,實則偏執的瘋子!

他廣陽侯府這富貴窩,她是沒有膽子再沾惹了。

尤晚秋想著,她將錦盒推了回去。

晏景的笑僵在了臉上,他看她態度搖擺,一時間頗有些驚疑不定。

他試探般的問:「阿奴,你不喜歡它么?」

尤晚秋搖了搖頭,只淺淺一笑,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出微波。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模樣,削肩窄腰,柳眉杏眼,雙頰粉白,下頜似小荷尖尖,眼底永遠迷濛蒙的一片霧,眉心一顰,眼底彷彿要滴下淚來,是如薄暮空潭一般的柔弱美人模樣,輕薄無依。

前世因這樣貌,沒少被周淑婉羞辱,說她生的一副卑賤的瘦馬模樣。

晏景卻極喜歡,他看著她笑意盈盈,唇角梨渦淺淺,螓首蛾眉,眼映波光,一絲一寸好似可著他的心長出來。

只是這可人兒說話實在不中聽,紅唇輕吐,便引得晏景皺起眉頭,原本透著脈脈情意的鳳眼也凌厲起來。

「阿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晏景看著尤晚秋,眼神里透著不可置信,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他是聽錯了。

最好是聽錯了!

尤晚秋依舊帶著淺笑,眼底情緒翻湧,說的話直戳晏景的心窩子。

她說:「景和,不如咱們就此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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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美人私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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