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重慶風暴 ：革命與秩序

來到青島，才深切體會到這裡確實是個絕佳的海軍基地。青島港灣的出口魚嘴上方，恰好有兩塊高地——窟窿山和琅琊台。只需在這兩處架設炮台，便能封鎖住不足十公里的青島港灣出口，讓外界軍艦無從進入。德國能佔領此地，實則是因清軍的極度無能；而日本能奪下青島，靠的並非海軍進攻，而是陸戰從後方繞襲。

鏈錘社若佔領整個山東，憑藉強大的陸戰力量為青島要塞提供支撐，那這個港灣便會成為日本海軍永遠的痛處。

青島港灣內的軍艦僅支撐了三天，在看到陸軍全滅、突圍無望后，便集體投降了。然而，這些軍艦鏈錘社只能暫時封存。其一，這支海軍力量在各國聯軍的海軍面前毫無抵抗之力，不如保留其存在以形成威脅。其二，蘇星雲實在尋不到能夠操控軍艦之人。百年海軍的說法純屬誇張，但是從培養海軍到造艦技術完善，至少得耗費二十年光陰。罷了，青島這邊就暫且如此吧。

鏈錘社繼續推進第二個目標——威海衛，現在屬於英國人的地盤。在這裡，鏈錘社遭遇了歷史上英國人所建立的華勇營，整支軍隊共計六百人。此次八國聯軍戰爭，英國著實無兵力可派，兵力都陷於布爾戰場。英日同盟尚未簽訂，此時的英國在東亞並無維繫秩序之力。此時，沙俄已在遠東動員十八萬人，大舉南下侵佔了黑龍江以北的土地，諸如海蘭泡5000人、江東六十四屯2000人等慘案就在這段時期發生。所以在山東戰事一切順利之時，蘇星雲的心情也並未好轉，俄國人的入侵直接影響到了英國在遠東的平衡。

為了彰顯自身力量，英國開始四處借兵。澳大利亞在此時響應祖國母親的號召，參與了這次世界軍事行動。但英國人最為能打的部隊，竟是中國無賴組成的隊伍。英國人給予他們高額軍餉，並通過嚴格的紀律操練，將這支隊伍訓練得堪比廓爾喀部隊。英國人在報紙上高度讚揚這支隊伍堅韌、嚴格服從命令，嘲笑德國人所組建的華人部隊不行。但在蘇星雲看來，這是中國人的恥辱，他們這是在炫耀如何訓練殖民地部隊，語氣跟現代人炫耀如何訓狗是一樣的。並且英國人還誇耀這華勇營對自己的同胞開火毫不留情。

於是，蘇星雲給前線下達命令：「遇到這狗腿子部隊，往死里打。」威海衛戰鬥結束得很快，華勇營在中國戰無不勝的秘訣便是紀律，鐮錘社的軍隊亦有紀律。若說華勇營是近代部隊，那鐮錘社便是現代部隊，鐮錘社的軍隊清楚自己為何而戰。

後世赫赫有名的英國第一軍團，在鐮錘社攻擊的三小時內便被解決，整個華勇營死三分之一后便投降了。鐮錘社此次未給這支俘虜部隊治傷，前線軍官的理由是藥物丟失，蘇星雲和左強等一系列軍官皆「哦」了一聲便將其忽略過去，而這些俘虜等待他們的將是二十年以上的勞動改造。

十五天不到，鐮錘社萬餘軍隊進入山東，一舉消滅了袁世凱的五萬部隊，拿下青島、威海衛，戰果震驚整個中國，歐洲也為之震動。威廉二世剛剛在歐洲放言「讓中國人在一千年後還不敢窺視德國人」，結果第二天電報傳來，青島沒了，這位斷臂皇帝在遠東的唯一一塊殖民地不翼而飛，他也因此成為整個歐洲的笑柄。英國人譏笑道：「中國人一千年的確不能窺視德國人了，因為再也窺視不到了。」然而，幾天後，英國人也笑不出來了，威海衛也被鐮錘社攻克。

此時，剛剛拿下天津的八國聯軍陷入了即將分兵的尷尬境地。在天津，各國聯軍開始扯皮，爭論著該派哪支部隊南下。德國人主張南下，他們的神經質皇帝的電報十分嚴厲。英國人也想南下，但俄羅斯人賴在北京，想先攻下北京城。對於俄國人的險惡用心，英國人必須要保證在北京一帶的存在。日本人出兵最多，一共達兩萬人，他們留下五千人在京津一帶，一萬五千人南下。但這一切都要等到北京被奪取之後。

此時，各國聯軍早已對北京的各項財富垂涎三尺，這幫強盜已經到達了北京的門口，不先把財富搶到手，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分心的。後世歷史學家評論這一段時說道：「貪婪是最大的原罪。」

此時，蘇星雲已經來到齊魯。戰場的焦點將集中在齊魯各個沿海登陸口以及北部一帶，總指揮部向北方遷移。在最新的軍事會議上，蘇星雲說道：「我們要做好打總體戰、持久戰的準備。」接下來，蘇星雲宣布了幾個策略：首先要保證彈藥的生產和運輸；其次就是在齊魯本地就地訓練新兵。正常情況下，新兵訓練要三個月，但蘇星雲將訓練大綱壓縮到一個月，並最先擴招十萬新兵。齊魯這裡的兵源良好，後世中國在齊魯這裡單獨設立了一個軍區。這雖然是出於戰略考量，但齊魯人兵源好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此時，日本人對中國軍隊的印象還停留在甲午戰爭時期，以為他們即將面對的鐮錘社軍隊會像義和團一樣，沒有紀律、裝備簡陋，僅憑一股血勇。然而，兩支軍隊正不知不覺地滑向一個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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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國聯軍在北京大肆搶劫結束后，鐮錘社的左強得知日德聯軍南下的消息，下達了作戰指令：「放進來打，一口吃掉。」

在齊魯一帶籌劃作戰的蘇星雲，此時南部中國也熱鬧非凡。

東南互保已然啟動，南部中國的幾位有權勢的大臣既未支援北方，也無法支援——整個北方已被鐮錘社封鎖。

李鴻章在不奉詔的情況下，並未像歷史上那樣採取其他行動。孫大炮勸說李鴻章在南部建立一個類似美國的聯邦，英國人也承諾，如果李鴻章能在南部對鐮錘社掌握的四省發起攻擊，將會給予支持。然而，這一切都被李鴻章拒絕了。

這一天，李鴻章品著茶，仔細閱讀著來自北方的戰報。盛懷軒忍不住問道：「大人，英國人又來了。」李鴻章的目光沒有離開電報，回答道：「還是為了夾擊鐮錘社的事。」盛懷軒說：「是的。」

李鴻章嘆了口氣：「就說我病了不見。」盛懷軒忍不住說：「大人，現在是鐮錘社最虛弱的時候，剿滅他們的最佳時機。」

李鴻章放下電報，嘆了口氣說：「懷軒，我知道你在安徽武漢的生意都被巉岩搶走了，所以你恨他入骨，以至於你沒看到一些東西。」

李鴻章拿出十天前的一張消息，同時說道：「西曆7月1日到7月6日，袁宮保的五萬新軍沒了，宮保練兵我還是知道的。你說鐮錘社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沒錯，但你可有想過蘇星雲在齊魯的數十萬虎狼之師，只要能活下來，周邊誰能擋得住？」

盛懷軒皺眉道：「他把洋人都得罪了，齊魯一敗，他就完了。」

李鴻章笑著說：「蘇星雲在齊魯也許會敗，但保住老巢絕對沒問題。在南京西部已經有一個不下於湖北漢陽的廠子建立了。據我的人報告，那裡的洋人想要到那裡做生意都得接受鐮錘社的檢查，凡是有鴉片的直接用槍打死，英國人也找不到借口做什麼，因為早在鐮錘社南下的時候就用炮台將前來討公道的洋人兵艦給打跑了。」

盛懷軒聽后沉默不語，但沉默沒多久，一個士兵小跑進來說：「中堂大人，四川來的急電。」李中堂接過電報仔細看了一遍，嘆了口氣說：「懷軒，有人已經幫我們探過路了。」隨後將電報遞給盛懷軒，電報上寫著刺眼的內容：「重慶陷於鐮錘社。」

李鴻章這位老謀深算的人物，並未被英國人當作槍使。然而，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看不清形勢。

四川總督奎俊在法國人的煽動下，制定了收復荊州計劃。六千多名清軍剛從四川出發，就被鐮錘社駐守在宜昌的戍衛部隊察覺。通過電報，他們迅速通知了駐守在鄂北的八千鐮錘社二線部隊集結。

這支二線部隊雖沒有水管衝鋒槍和各種重火力，僅有簡式步槍和50擲彈筒，但他們行動迅速，穿越巴東，成功截住了行動遲緩的川軍。交火之後，他們迅速分割並俘虜了六七千川軍。當時戰時指揮官被俘后，他們派了一千人押送俘虜回去，並原地待命，等待大本營的消息。

蘇星雲計算了一下湖北的物資生產量，隨後告訴當時的戰鬥指揮官黃路明，給他這麼多物資，讓他前往重慶對清朝軍事力量實施報復性攻擊。

結果，當部隊一入川，重慶的清軍便四處潰散。黃路明嘗試直接攻擊重慶城，結果夜裡幾個炸藥包一炸，整個重慶城便被拿下。然而，黃路明並未敢繼續前進，他明白拿下重慶地區后，必須實施土改並消耗大量資源，這已經消耗了前線的物資供給。

當蘇星雲得知重慶被拿下的消息后，他十分無語，在會議上自怨自艾地對左強等人說道：「滿清啊，滿清，你就是這樣給我拖後腿的嗎？」

蘇星雲咬著牙批准了重慶的清理工作。此時重慶地區的黑社會十分猖獗，黃路明在實行重慶秩序時，直接嚴打收取保護費、販毒和賭場等行為，從而打掉了黑社會在重慶地區的經濟基礎。沒人願意被收保護費，在重慶，鐮錘社的工作開展得十分順利，並且贏得了重慶民眾的支持。

黑社會這玩意兒，民國時期一直未能根除，唯有發動全民、依靠人民，敢於全面打擊黑社會的方式，方能將其徹底剷除。哥老會在重慶地區有著一定的影響力，他們藉助老鄉間的情誼形成了一定的勢力範圍。但同時，他們的一些行為，如收取保護費、販毒和經營賭場等，給當地民眾帶來了沉重的負擔。鐮錘社通過打擊這些非法行為，贏得了民眾的支持，但也引發了哥老會的反彈和一些不良輿論。」

重慶的陷落，同樣讓鐮錘社周邊的朝廷大員感到震懾，他們明白老虎的屁股不是他們這些小角色能夠輕易摸的。在整個八國聯軍與鐮錘社交戰的過程中，無論外國人如何鼓噪，這些地方大員始終按兵不動。